《蜀山外傳》簡介
這是一群生活在山上快活似神仙的人們,他們笨拙而滿懷熱情地生活著。他們像所有的武林中人一樣,熱愛武學,有情有義。在他們的世界里,他們手中的劍是崇高的,是有靈性的,是可以代表他們生命符號的物件。他們愛惜手中的劍,更對在一起生活的人飽含濃烈的情感。在這座山上,每天都在發生著可笑又可嘆的故事,他們修行德行,修煉武學,也在打磨人生。他們的故事并不稀奇,雞毛蒜皮,家長里短,他們的生活遠比山下的江湖要簡單得多,可他們依然那么特別,那么與眾不同。我只是山上生活的一名親歷者,我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及我的蜀山說給你們聽,并且要告訴你們,這些故事真的存在過,他們是真實的。
未解之謎
之五 飛刀又見飛刀
每隔十來天盈盈姑娘就要下一次蜀山,到山下的明鏡城瘋狂購物。二掌門憂心忡忡地對我說,“這丫頭太能花錢太敗家了,真想馬上就把她許配出去,可是誰敢娶她呢?”我想說我敢,可我發現站在二掌門身邊的盈盈姑娘此刻正用期待的眼神盯著我看。我猶豫了,我說:“我倒是認識一位年輕有為的丐幫弟子,卻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不過,盈盈姑娘每次下山血拼都會給我帶回一兩件小禮物,或者是一塊晶瑩溫潤的玉佩,或者是一把短劍,用很講究的絲綢做了包裝,看上去很有愛。我說,你總這么破費我真心會覺得不好意思。她輕輕地揮了揮手,說,“快打開瞧瞧,你喜歡嗎?”
我當然從心底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更喜歡的是在我打開包裝的那一瞬間,她天真滿足的表情。我收好禮物,然后從懷中拿出些銀子,痛苦地說:“哎呀我有件愁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這些銀子總在我懷里揣著實在是很不舒服,求求你把它們打發了吧。”
盈盈姑娘剛剛又從明鏡城回來,從她迫不及待的腳步聲中我就能聽出,這是銀子全部花光的節奏。她推開門,慌慌張張地走到我面前,說,“看!”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手中拎著一只公雞,這只公雞看上去非常面熟,“咦,它怎么那么像我的那只蠢公雞呢?”
“這就是你的那只又蠢又傻的大公雞,”盈盈姑娘說,“你再仔細些看。”
公雞已死,一柄小刀刺進了公雞的喉嚨。“大掌門太過分了,我這就去找他說道說道去,再喜歡吃雞也不能這樣殘忍啊。”我說。
“明顯不是大掌門師伯干的,你瞧沒瞧見刀把上刻了一個字?”
一個草體“李”字。
我抱起我的大公雞,坐在了地上。“誰也別想吃了它,它是我進蜀山后的第一位朋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竟然真的感到很悲傷。
盈盈姑娘也隨我坐到了地上,她甚至用手臂摟住了我的肩膀,默默地陪著我,一言不發。
突然,廚房門外傳來一陣聲響。盈盈姑娘像閃電一樣沖了出去,當我跟著走出廚房的時候,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廚房門外放著幾個雞籠,里面的幾只母雞是大掌門去年到昆侖山論劍時,趁昆侖派掌門不注意順進衣兜里,千辛萬苦帶回來的。他還說,這幾只母雞下的蛋,咱自己人就別吃了,留給客人們吧。小米受傷后,我曾做給他吃過,他邊吃邊說真沒吃過這么香的雞蛋。我心想,偷來的雞下的蛋能不好吃嘛。
可是,以后誰也吃不到這么好吃的雞蛋了。所有的母雞,就像我的那只又蠢又傻的公雞一樣,被飛刀一刀致命。
“身形太快了,我只看到一身白衣,片刻間就上了房,我根本就追不上此人。”盈盈姑娘說。
“可以確定一件事,這個李姓飛刀肯定是沖你來的。”這時候,王大爺從遠處走來。
他把一封信遞給了我,信封上寫了三個字:令狐蔥。字跡很潦草,仿佛寫信人很不情愿寫下我的名字一般。我打開信封,里面并沒有信,一柄閃著青光的小刀從信封中滑落到我手上。
“我也無法追上此人,我想是我太老了,只追到了這柄飛刀。”王大爺說。
之六 白衣九月
我到蜀山已經半年多了,半年多我寫過三封信給我的爹娘,但一直沒有見到他們的回信。我想他們大概忘了還有我這么一個兒子,這遠比他們惦念我要容易得多。我并不為此傷心難過,我了解他們,他們熱衷于無憂無慮的自由生活,浪跡天涯,然后遺忘過去。他們的生活中只有此刻與未來。
上個月紅眉師叔游跡歸來,他告訴我他路過我家,本想問問我爹娘有沒有什么話捎給我,可是問過鄰居之后,才知道我爹娘早已搬了家,不知去處。我聽后,連連點頭,盈盈姑娘卻安慰我說,“想哭的話我陪你一起,咱們喝酒去。”我說,“為啥要哭?從此之后我再不需要想念他們,無想念之痛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武堂大廳,三位掌門一邊看著飛刀,一邊看著我。“這飛刀不會和我有關系,我爹娘再不靠譜也不會跟我玩這種惡作劇。”我解釋道。
三掌門拿起飛刀,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說:“飛刀門掌門李堂元你可認識?”
“從未聽說。”
“快二十年沒有飛刀門的消息了吧,掌門師兄?”二掌門對坐在掌門椅上半睡半醒的大掌門說道。
大掌門突然睜開了眼睛,摸了摸他的大肚子,說,“既然到我蜀山,何不進來一坐,屋頂風大,下來喝杯熱茶吧。”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的人,如一股疾風般已經到了我的面前。三掌門連忙把我拽到他的身后,二掌門的劍鞘也早已從腰間抽出,一柄青色的飛刀被他收進了劍鞘。
“姑娘,你的飛刀比你爹李堂元毫不遜色。”二掌門說。
這時我才看清她原來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姑娘,她笑著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朝我的臉冷不防地甩了一巴掌。
“令狐蔥,你以為躲到蜀山,然后你爹娘又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你了嗎?”白衣姑娘說。
“你是九月?”
少年時,我娘把一個小姑娘帶到我跟前,對我說這就是你未來的新娘子。小姑娘微笑著揚起手,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然后問我疼嗎?我邊掉眼淚邊點頭。她說,“那你就記住這一掌,還有我,我叫九月。”
我娘抱著我說,“苦了你了,兒子。這事兒都怪你爹,我懷你的時候很流行指腹為婚,你爹和朋友喝多了,就指著咱倆對人家說咱們訂個親吧,對好些人都說過,誰知道只有九月的爹當真了。”
少年時代的我異常倔強,只要是九月打我一次,我就對著她大哭不止,一哭就是一整天,誰也哄不好,而且就在九月面前哭。終于她受不了了,求我娘把她送了回去,走之前,她對我說,“愛哭鬼,等你長大了我再來找你。”
而我一直不知道她是飛刀門掌門李堂元的女兒。
長大了的九月除了對我依然是簡單粗暴,對待其他人竟然很友善很懂事,她給每個人都帶來了禮物,三位掌門十分享受,甚至她還送給盈盈姑娘一整套從京城帶來的金飾。她從頭到腳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盈盈姑娘,然后說,“你喜歡令狐蔥對吧?喜歡也白喜歡,我不允許他喜歡你。”
盈盈姑娘什么都沒對九月說,轉身就離開了,當然禮物她照收了。又遇見我時,她微笑著跟我打招呼,似乎跟平常沒什么區別。九月正跟在我身后,一刻不離地幫我忙活著廚房里的工作。
晚飯的時候,盈盈姑娘來到廚房,問我還可以做麻辣燙嗎。我說當然,她客氣地對我笑了笑,然后舉起右手,就像十年前的九月一樣,用盡了全部力氣打了我一耳光。
“疼嗎?如果疼就勞煩你也記住這一掌,對了還有我。”
(未完待續。九月上了蜀山,所有的人都喜歡上了她,只有令狐蔥一籌莫展。有了九月蜀山,很多事情讓令狐蔥琢磨不明白了……)
編輯/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