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3,眨眨雙眼,眼皮輕了點兒。
把頭栽在生物練習本覆蓋著的小博上面,右手邊是一堆課本、試卷、字帖、教材解析。每次看著它們我就想到初三,那段冠以兵荒馬亂之名的時光。
不過是幾個月前的事情。同樣面對大堆大堆的習題,竟是那樣焦頭爛額不成樣子。看著墻上貼著的中考倒計時89天的便利貼,心頭涌現四個大字:大限將至。說好了要在寒假把初一初二落下的補上來,怎么又稀里糊涂地玩過去了呢?現在好了,一百天都不到,前面的坑還沒填平,后面又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坑。這條路要多難走啊。怨誰呢,怨自己,活該!
從柜子里拿出便利貼,寫上“別讓今天的事情耽誤了明天的時間。”撕下后貼在墻上。這是第七張了。上一張寫的是別人的一句話。我家的房子是二手的,買了十多年。
有一天我寫題寫煩了就停下來,好奇心驅使我去翻角落的柜子,結果柜子里有好多書,已經變得泛黃而且被蛀蟲蛀出了一個個小洞,其中一本書里夾了一張紙,大概是小學三四年級的英語聽寫,看到日期我就沸騰了,1978年9月21日!天吶它的主人現在已經有孫子了吧。如果被他看到會激動成什么樣。我又翻了翻書,發現第一頁留白的地方有清秀的字體寫著“努力是勝利的曙光”。我坐在地上想,多少年前,住在這個房間里的誰,是怎樣地奮斗過。
許久,我拿出便利貼寫上那句話,把它貼在我學習桌前的墻上。我朝著那張便利貼笑,然后拍拍自己的臉,喝了一口冷水繼續挑筆作戰。
有人說,你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你也不可能改變一個不想改變的人。但只要想改變,那些不可能就會瞬間化為須臾。一模我的政治考了58分,把平均分拖到79。我下定決心狂攻政治。之后的兩個星期里我每天手不釋政治書,著了魔似地背基本國情、三個代表的重要思想、以人為本可持續發展……然后我從容地踏上了二模的戰場,以85分完美逆襲,奪下班里政治第一名。一切皆有可能,李寧的廣告詞一遍遍在我耳邊回蕩。月考數學前天晚上,我開夜車趕到一點,掃光所有二次函數的練習題,第二天輕松拿下最后兩題的14分。那時候感覺自己特別牛,自己像一個武者,有足夠的意念,修煉到滿格的時候爆發,大BOSS小BOSS通通給我掛掉,哈哈!
6月19日晚上,我背歷史背到昏昏欲睡前記住了“我國火藥的發明與古代煉丹術有密切聯系”,然后我就看見了一個一身白衣,白頭發白胡子的老頭子騰著云向我飛來。他讓我站在他的云上,我感覺自己輕飄飄地飛起來了。我們在云海中穿行,地下的景物飛快地后退我卻感覺站的很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飛了多遠,很自然地眩暈就停下來了。
我身著一身校服,站在中考考場外面。我走進去,不緊張,不迷惑。考場里安靜得可以聽見墻上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之前想象的緊張與不安毫不存在。然后中考開始。
22:50,我站起來喝了杯水。現在的我,高一,在我喜歡的高中讀書,每一天都過得比初三忙,但我很快樂。
曾經中考對我來說也是那樣可怕的字眼,可現在感覺那不過是初三數不完的考試中的一場而已。
真的,考完就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
編輯/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