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漂亮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弄臟了美麗的衣服卻找不到別人傾訴。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是否遺失了心愛的禮物,在風中尋找,從清晨到日暮。親愛的小孩,快快擦干你的淚珠,我愿意陪伴你,走上回家的路……”
在播放器里聽到這首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外面星光璀璨,屋內沒有開燈,只有電腦發出的一片慘白的光映在我臉上。很神奇的感覺,你的影子從我腦海里一閃而過,依舊是你最初單純可愛的樣子。
在我還只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因為一次轉學,我認識了你。你比我更小,所以那時候的你就已經可以憑著自己萌萌的長相在學校里呼風喚雨,把眾人收得服服帖帖。
你是個天生的小饞貓,恰巧學校的老師又都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他們總是拿出一顆顆糖果在你面前晃悠,只是為了能夠抱你一下,而你也每次都“上當”,撒開你的小短腿就跑了過去。也有些調皮的,等你跑過去才攤開其實空空如也的手掌,這時候你是一定會生氣的,不知是因為沒有得到心愛的糖果,還是因為受到了欺騙。
在我們這一大群孩子里邊你最喜歡的是你的“豆豆”,其實是舅舅。那時你已經到了能夠吐字吐得清楚的年齡了,可是這兩個字的發音你卻一直含混不清,雖然并不是多大的事兒,但是配上你原本就奶聲奶氣的聲音顯得特別好笑。
我們相識得早,卻也分離得早。
因為再一次轉學,我離開了那個地方,此后的幾年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你。
再聽到有關于你的消息卻是因為你的家里發生了變故。你爸媽離婚,然后是媽媽改嫁,爸爸再娶。這一系列事件讓你瞬間從備受寵愛的小少爺淪落成了無人照料的小可憐。
我見過你那位后媽,也帶著一個小孩子,生得還算漂亮,可不知怎么,我總覺得她看起來就不會像是一個好的后媽,一點都不和藹可親甚至有點冷漠的樣子。沒想到的是,我的這種感覺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你爸爸再婚之后把家搬到了小鎮上,一些小道消息更是不脛而走,到處流竄。據說,那天你爸帶著你后媽還有你的新哥哥三個人特瀟灑地進了館子去吃好吃的,卻沒有帶上你,只在臨走時給了你一塊錢讓你自己去買兩個饅頭填飽肚子。恰巧賣饅頭的阿姨認識你,好心問你怎么沒跟爸媽一起來,你小聲回答著,他們要去下館子。阿姨沒再說話,只默默給你拿了兩個最大的饅頭。
直到現在我想起來這個情景都還是會眼眶發紅。那么一個小小的你,迎著凜冽的寒風,捧著兩個熱氣騰騰的饅頭,走在洶涌的人流中,與周圍人聲鼎沸一片熱鬧的景象格格不入。
沒有人在身邊為你擋風遮雨,沒有人在前方等待著你。
所有人都在小聲指責著你的爸爸和后媽,可是這并不能給你帶來一點安慰,甚至只會讓你感到更難堪。他們又怎么會懂呢?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還是沒有見過你,也沒有再聽到你的消息。相反,你后媽的出場率明顯比你高了太多,我經??吹剿?,或是一個人招搖過市,或是他們三口一起招搖過市。你呢?或許在某束照進窗戶的太陽光下數著灰塵吧。
后來,我終于見了你一次。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我跟朋友去湖邊玩,在繞湖邊走了整整一圈之后,你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
彼時,你正屁顛屁顛地跟在你的新哥哥后邊,一聲一聲地喊著哥哥,等等我。字字字正腔圓,清清楚楚。新哥哥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一路奔跑著到了媽媽懷里撒嬌,你在后面氣喘吁吁地跟著,然后停了下來。那一刻,真的心酸。
都是一樣本該在媽媽懷里撒嬌的年齡,卻只能眼睜睜望著他們幸福的模樣,想著自己媽媽的懷里此刻也正有著孩子在撒嬌,卻不是自己。好難過的吧。
那次之后我就真的再沒見過你,也沒有再見過你們家的任何一個人?;蛟S你們再次搬家了,或許我們以后都不會再見了,可是此時此刻,我卻真的很想見你一面,看看你最近的改變,不說從前,不提未來,只是寒暄。
但愿你之后的每一次孤獨有人共鳴,但愿你未來的人生之路不再遍地荊棘。
后記:不知道可不可以,但還是想把這篇文章獻給每一個離異家庭的孩子,你們都是最最堅強的孩子,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茁壯成長,從此平安喜樂不再有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