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嚴歌苓是旅美作家,其所創作的《小姨多鶴》引起了廣泛的關注,是基于作品內容意向豐富,從不同的角度對人性以更為深入的思考。小說所塑造的“地母女人”是一名日本孤女竹內多鶴,整部小說都是以敘事的寫作手法將這位“地母女人”的人生經歷展示出來,輔之以《小姨多鶴》的另一名重要女性朱小環的描寫,使《小姨多鶴》藝術感染力得以彰顯出來。
關鍵詞:《小姨多鶴》;嚴歌苓小說;“地母女人”
作者簡介:于瀟(1992-),女,黑龍江省大慶人,漢族,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21-0-02
嚴歌苓是旅美作家,其對于文學作品的創作,多是以戰爭、歷史等大背景渲染,人物置身于其中就會產生自覺定位并得以升華之感。《小姨多鶴》2008年出版的力作。作品內容是以中日關系作為背景,敘述了日本移民竹內多鶴被賣為妾,從此開始了她的“地母”生涯。
一、《小姨多鶴》中的“地母女人”
故事情節主要發生在日本戰敗撤離后。竹內多鶴是來滿洲墾荒的日本開拓團所遺留下來的孤女,被賣給鐵路工人張儉家做傳宗接代的工具。一個日本女人在傳統的中國家庭中生活,加之社會環境的影響,使張家成員之間的關系變得怪異、畸形,卻又充滿著曖昧。
張儉妻子朱小環是另一個“地母”形象。當年懷孕的時候,為了躲避日本人而流產,因此導致不孕留下了終身的遺憾。而使竹內多鶴成為了張家的一個尷尬的女人。進入張家門的竹內多鶴為張儉生下了一個女兒和雙胞胎兒子。
在那個對日本人充滿仇恨的年代,多鶴的身份必須要隱瞞,于是成了朱小環的妹妹朱二環。在長期的共同生活中,多鶴是孤獨的,同時還承受著來自環境的壓力。張儉慢慢地愛上了多鶴,而妻子朱小環在家里卻成了畸形女人。作為張儉的妻子,朱小環要容忍著丈夫愛著另一個女人,卻不得不直接面對。
朱小環是一個對日本人充滿著仇恨的女人。在她看來,她的不能生育是日本人所造成了,而自己卻要面對日本女人為張家傳宗接代,并奪走了自己丈夫的愛。社會背景的影響下,使朱小環對多鶴總是懷恨在心。但是,當她知道多鶴的經歷之后,就從心中油然而生憐憫之情。與多鶴不同,朱小環是一個潑辣的女人。其鮮明的性格會通過其行為方式呈現出來。朱小環出于女性的嫉妒,不止一次地提醒張儉,多鶴生了兒子之后就把她扔了。但是,當張儉真的這么做了,卻又讓張儉把多鶴找回來,很顯然朱小環已經將多鶴當做自己不可遺棄的親人。
朱小環盡管潑辣,但是以自己的善良之心照顧多鶴,也將自己的愛賦予了三個孩子。當她把頭巾送給多鶴的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趕不上你們日本鬼子的頭巾好看,是不是?湊合吧,好看我能舍得給你嗎?”就是這樣性格的女人,依然盡心盡力地操持著家務。
二、竹內多鶴的形象塑造
抗日戰爭勝利,竹內多鶴經歷了親人的一個個離去,她卻選擇堅強地活下來,并生活在中國家庭中扮演者“地母”的角色。多鶴由于其日本人的身份,就必須要隱瞞其身份,于是,三個孩子叫朱小環“媽媽”,稱呼多鶴為“小姨”。
多鶴融入到中國家庭的生活當中,是從其生活態度上體現出來的。他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每個家庭成員的衣服都熨燙得平平整整。張家人起初是不適應的,慢慢地接受了這樣的生活,多鶴也自然而然地成為的這個家庭中的一員。
張儉生活習慣的改變也體現多鶴在其心目中的地位。在中國農村的生活習慣中,幾乎是不洗腳的,更不會用肥皂洗腳。多鶴則每天都會端來一盆熱水,為張儉脫下襪子,試過水溫之后,就用肥皂給張儉洗腳。當多鶴遭到遺棄之后,張儉還是按照多鶴的方式洗著腳。可見多鶴的存在,已經成為了這個中國家庭中的一部分。
三、朱小環形象塑造
朱小環自始至終都是管家形象。她照顧著張儉、多鶴和他們的三個孩子。但是她那開朗而潑辣的性格,以及寬容的心,將中國“農村婦女那種寵辱不驚的處世態度——平常心”呈現了出來,也正是她的這種“幾乎接近原始的美德,沒有受到現代文明侵蝕的美德”,使其成為了《小姨多鶴》中塑造最為成功的形象。與多鶴相比較,朱小環同樣是底層社會家庭婦女,同樣是悲劇人物。有別于多鶴的堅韌,朱小環則是“會吵架、又吵架吵得這么好的人”,還能“吵得人家哈哈笑”。面對多鶴刻苦勤奮、真誠善良,朱小環寬容地接納了多鶴,兩姐妹相濡以沫。直到最后,這個家庭中她所有被她所照顧的人都去了日本,就剩下她一人,還有年邁眼瞎的家狗黑子與其做伴。
四、人性的博大無私的綻放
多鶴柔韌如水。從家庭身份的角度而言,多鶴既不是母親,也不是妻子,但實質意義上,她卻是這個家庭中的主要成員。多鶴作為這個家庭中處于尷尬地位的成員的存在,承受著羞辱、折磨,用求生的本能支撐著自己。同時,他也是寬容而善良的,經歷的百般痛苦,用自己真誠所換來的友情和愛情,她格外珍惜。這也是人的真實本性,那種至愛已經超越了國家界限。盡管這個家庭給她的心靈深處留下了劃痕,但是她將自己所具有的全部力量都獻給了這個家庭。中日建交后,多鶴回到了自己的祖國,孩子也先后去了日本,張儉為了治病也被多鶴接去日本,并與多鶴正式結婚。張儉去日本的路費則是小環做活掙的。中國女性的博大無私,那種超越了民族的大愛獲得了升華。
五、嚴歌苓的女性審美
人們在社會中生存,總會要受到政治的影響。嚴歌苓筆下的“地母女人”受到社會環境的影響而在性格上有所變化,但是,如果對于嚴歌苓的小說進一步推敲,就會發展其所塑造的女性都有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經歷了主體的缺失之后,又重新回歸自我《小姨多鶴》的創作與嚴歌苓的生活環境變遷存在著必然的聯系。早在2004年,嚴歌苓與丈夫雙雙遷居到非洲,一些以國內回憶為題材的作品相繼問世。《小姨多鶴》就是這段期間的創作作品。當時非洲的物質文明比較匱乏,但是,這里趨向于原始的人文景觀卻令人的心胸更為寬廣。物質生活的落后,讓這里的風土人情更為淳樸,原始狀態的情感是更為純凈的表達。竹內多鶴這個日本女人的形象塑造,有別人于普通的地母女人,卻深深地感染者她所居住的中國家庭。一個受到政治迫害的女人,卻在陌生的環境中堅強地生活著,并贏得了愛情,這些都是人性的真實表達。
嚴歌苓筆下的“地母女人”較為一致的性格特征,是他們都沒有知識背景,在社會的最底層生活著。經歷著苦難,卻與生命抗爭。他們所采取的抗爭方式不是剛性的,而是充滿著柔性。對于多鶴來講,張家并不是她真正意義的家,即便是偌大的中國,也沒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甚至于連名字也要隨朱小環,并稱作“朱二環”。 多鶴是孤獨,即便她學著別人的樣子穿衣打扮,但是,她總是會“錯過了她們講的笑話”,多鶴并沒有因此而氣餒,也沒有感到孤獨,而是極力讓自己在這個社會環境中生存下去。但是,困難并不會結束,而是接踵而至,多鶴在辱罵和欺凌中生活著,各種恐嚇總是如影隨形。但是多鶴以其堅韌的毅力承受著這一切。多鶴的孤獨并沒有讓她感到寂寞,而是將自己身心都潑灑在了張家。她整天低著頭,默默地承受著心理上的折磨,每天都在擦地板,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讓張家的每個人都熟悉她的生活方式,以至于她離開的時候,這個家里似乎還有她的存在。很顯然,家里人已經習慣了多鶴的存在。多鶴在這樣被動的生活環境中,她用自己的摯愛展示了人性最真實的一面。
嚴歌苓筆下的女性卻是以溫柔和順從,堅強地與命運抗爭。
嚴歌苓的小說中對于女性的創作,其中滲透著自己的精神境界。嚴歌苓赴美留學,為了生活而從事過很多工作。語言交流的障礙,讓她接觸了更多的底層生活。陌生的環境,要堅強地生存下去,就要將自己的敏感隱藏起來,低著頭忍受一切。敏感的性格,細微的洞察,中西方文化的碰撞,讓這名處在文化邊緣的作家將自己的思想融于到小說當中,以感性文學以冷靜深邃的思考。
結語:
綜上所述,《小姨多鶴》的故事情節是以竹內多鶴的經歷為線索展開的。在故事情節中所描述的“地母女人”形象,以竹內多鶴為主,其中的朱小環也是一名“地母女人”。兩個女人在小說中以不同的性格綻放著藝術的光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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