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油茶散發著氤氳的熱氣,彌漫在整個帳篷里。接著卓瑪端出了木碗,在每個碗中徐徐倒入了酥油茶,然后送到我們面前。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連粘在嘴唇上的酥油也舔了下來,咂咂嘴,真是香甜爽口,余味無窮,不禁又喝了兩碗。
從若爾蓋到紅原,一路盡是一望無垠的草原風光。這時的川西草原,水草豐茂,極目遠望,遍地綠色,襯著藍天白云,分外養眼。這種大片的綠色,在川西平原是無法感受到的,那里村莊太密,人口太多。即便有綠色,也是小塊小塊的,哪有草原上這么大氣。
草原的云層說變就變,開始還晴空萬里,一會兒就彤云密布。滾滾烏云像潑墨山水般罩在我們頭頂上,剛走到瓦切鄉,傾盆大雨就從天而降。盡管穿著雨衣,戴著頭盔,豆大的雨點還是打得我面頰隱隱作痛,就連露在頭盔外面的嘴巴都遭了殃。本想找個地方避雨,可是草原上到處都沒有房屋,只好冒雨前行。雨中的牦牛沒有驚慌失措,他們照樣吃草追逐嬉戲,全然不顧這疾風驟雨。倒是那些藏民有點著急,他們在雨中把牦牛群靠攏集中,避免牛群走散。草原上的草地其實都劃分給藏民了,像家鄉的責任田。每塊草地之間用齊膝高的鐵絲網隔著,井水不犯河水。這樣也好,可以調動藏民的積極性,只是草原上憑空多出這么一些鐵絲網,總有些不太協調。
走到紅原縣城,已是傍晚時分。城外的帳篷賓館很有特色,在草地上一字排開近百頂帳篷,中間的那頂特別大,天藍色的帳篷像中軍帳,成眾星拱月之勢。如果能在帳篷里住宿一晚,走進藏民的日常生活,也算不虛此行。可是服務員告訴我們,帳篷賓館已經被某個開會的單位包完了,我們只得悻悻地離開,在城里找到一家招待所住下。
旅館老板娘說,紅原縣是阿壩州海拔最高的地方,大多數人會出現程度不同的高原反應,不過住一晚上就會好很多。怪不得我們快到紅原時,摩托車也跑不起來,太陽穴脹痛,呼吸也有點困難,原來是出現高原反應了。
紅原城僅幾條街道,可是旅行團卻不少。離紅原最近的主要景點有月亮灣,邛溪山文化走廊和格薩爾王營盤等。紅原是游客們適應高原反應和歇腳的首選,不到西藏,也可領略藏區和草原風光,紅原真是占盡天時地利,這里必將迎來更多的觀光客。
第二天,我們特意到縣城邊的藏家樂閑逛,想體驗一下藏式生活。“喝杯酥油茶吧,或者吃點糌粑?”一個叫卓瑪的藏族女人殷勤地招呼著我們,臉頰上的高原紅分外惹眼。我說好啊,便信步走進了這家藏家樂的帳篷里。在我們再三要求下,卓瑪決定給我們現場制作酥油茶。
酥油茶桶是藏家必備物件,一般高約1米,口徑約15厘米,多數為紅松木板拼合而成,也有用竹子制作的。桶身上一般有三道銅箍,上部、中部和底部各一道,底部的銅箍帶一扣環,便于打茶時用腳固定桶身。講究一點的茶桶,銅箍上刻滿吉祥花紋,黃亮亮的顯得豪華氣派。木拉桿稱為加羅,前端帶個圓盤,圓盤只比茶桶內壁略小一丁點兒,邊上有幾個孔,是抽壓時茶水的通道,起活塞作用。
卓瑪在茶桶口部蒙上一塊紗布,然后拿起銅茶瓢,將事先熬好的滾燙茶水一瓢瓢地舀進桶里,茶水舀夠了,立即加入酥油和少量的食鹽。然后卓瑪足踏扣環,雙手握住活塞木桿有節奏地上下抽壓起來。卓瑪的身子和腰上的袖子跳舞似的搖動,她發辮上掛著的珠子、瑪瑙和身上的銀飾品叮當作響,這一幕讓人不禁想起韓紅《天路》中的唱詞來:“青稞酒酥油茶會更加香甜,幸福的歌兒傳遍四方!”想著想著,我不禁大聲地哼唱起來,連卓瑪也深受感染,吼了一嗓子。茶水和酥油湍急地通過活塞邊上的齒孔,發出嚯嚯的響聲,在抽壓中就這樣撞擊成水乳交融的嫩黃色飲料,這就是酥油茶了。
卓瑪將打好的酥油茶倒入一只擦得錚亮的銅茶壺中,放在了火爐邊上,酥油茶散發著氤氳的熱氣,彌漫在整個帳篷里。接著卓瑪端出了幾個木碗,在每個碗中徐徐倒入了酥油茶,然后送到我們面前。“扎西德勒!”卓瑪示意我們可以喝茶了。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連粘在嘴唇上的酥油也舔了下來,咂咂嘴,真是香甜爽口,余味無窮,不禁又喝了兩碗。
酥油茶加工方便,解膩化食,生津止咳,含有豐富的維生素,能緩解高原反應,正好彌補了高原上缺少新鮮蔬菜和水果的缺陷。因為文成公主進藏,才有了酥油茶,有了千百年來茶馬古道上的悠悠駝鈴。這酥油茶,還是藏漢民族的紐帶呢。
(編輯 李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