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荀子的“性惡論”思想在先秦諸子中可謂獨樹一幟。荀子“性惡論”的提出有怎樣的社會背景,它的內容如何,它對今天的思想政治教育又有著怎樣的啟示,這些都值得我們去深入思考。
關鍵詞:荀子 性惡論 思想政治教育
荀子的“性惡論”在我們古人關于人性的探索道路上有著重要的意義,“性惡論”的提出有著復雜的社會背景,同時它對我們今天的思想政治教育事業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1 荀子“性惡論”提出的時代背景
荀子生活在諸侯兼并戰爭日益激烈,統一趨勢逐漸明朗的戰國中后期。當時,各國都在進行著變法改革,但大多數都以失敗而告終,唯有秦國的商鞅變法一紅到底。商鞅變法中的獎勵耕戰以及按軍功大小授予爵位等內容都很好的迎合了人的“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的本性。商鞅變法的成功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商鞅認識人性的成功,這為荀子的“性惡論”提供了一個歷史根據。
在那樣一個兵荒馬亂、爭于氣力的年代,荀子看到了太多的殺戮和人性的欺騙,特別是秦趙長平之戰,秦國坑殺趙國40萬軍隊令荀子對人性失望之極,而儒家孟子提出的性善論,這時卻是一個“無辨合符驗”的無用主義,于是荀子寄希望于走“性惡論”這條路來解釋人和世界。
荀子的“性惡論”立足于純政治官僚機構改革繁盛進行的社會現實,可以說是為當時的諸侯征伐、“禮崩樂壞”的社會局面進行了充分的詮釋。說“人性惡”實際上是說人生來就有一定的“惡的可能性”,這實際上為諸侯們進行的戰爭、政變、改革等破壞性行為提供了一定的倫理空間。
2 荀子“性惡論”的解讀
荀子從“人同與禽獸者”的角度對人生進行界定,也就是從人與動物的共同性屬性的視角對人性進行規定。他說:“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人之情性者也,感而自然,不待事而后生之者也。”在荀子看來,人與動物所共有的“饑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的自然生理本能和自然心理本能顯然是人的本質屬性。由此可見,從人本能的角度出發,荀子對人的屬性進行界定,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說荀子的人性論在某種程度上具有形而下的色彩。既然人性是一種自然生理本能和心理本能,那么就可以認為:人與人的本質屬性是相同的。“凡人之性者,堯、舜之與桀、跖,其性一也;君子之與小人,其性一也。”(《荀子·性惡》),“故圣人之所以同于眾,其不異與眾者,性也。”(《荀子·性惡》)在荀子看來,君子與小人、圣人與獨夫都有相同的人性,這是荀子性惡論的一個前提。
荀子將喜怒哀樂等情欲歸于人性,把情欲歸于天,他說:“情者,性之質也。欲者,情之應也。欲不待可得,所受乎天也。欲不可去,性之具也。”在《荀子·性惡》中,荀子認為:好色、好味、好利、好息都屬于人的自然欲望,在某種程度上說,人天生就有一種情性和生理本能。在荀子看來,人的欲望是沒有止境的,猶如“種子”、“星火”一般,具有不斷延展的沖動,如果不對這種欲望加以控制,任其自然發展,將會在一定程度上給人類造成難以接受的結果。“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由此可見,荀子并不認可情性本身是惡的,通常情況下只是任欲望自然發
展的結果為“惡”,但是,由于人性具有向惡的趨勢,因此主張人性惡,一方面肯定了欲望的合理性,另一方面反對縱欲。
荀子說“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荀子·性惡》), “可學而能,可事而成者謂之偽”(《荀子·性惡》),“慮積焉,能習焉,而后成謂之偽”(《荀子·正名》)。荀子對性偽進行區分,主要是為了說明,向惡的趨向對人來說先天就有,經后天的教化、積習,進而形成人之善性,荀子認為,在人的自然本能中,辭讓、禮儀、忠孝等倫理道德端倪并不存在,經過后天的教化、個人努力進而修成人之為善的結果。
荀子的“性惡論”并不是單純的對人的本性進行闡述,而是通過指出人性本惡來論證后天教化的意義。正是因為人性惡才需要禮儀制度、后天教育,經過后天教育才能“去惡揚善”,這才是荀子性惡論的真正意義所在。
3 荀子“性惡論”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啟示
荀子認為人性是惡的,人的自然本能導致人求私、求利,那么如何改變這種“惡”的人性呢?荀子認為,通過后天的學習禮法和道德修養就可以改變人的本性。荀子的“性惡論”為今天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供了必要性和可能性,同時在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方面,為我們提供了有益的價值啟示。
思想政治教育必須正視、理解、尊重人的物質需求。在我國,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和制約,長期以來,思想政治教育普遍存在片面性傾向,主要表現為:重精神輕物質、重奉獻輕索取、重社會利益輕個人利益等。尤其在計劃經濟時代,對于人們的物質利益,思想政治教育沒有給予高度的重視,而是忽視和否定,漠視人們的思想現實,對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容刻意拔高,進而與社會發展實際相互脫離,對受教育者進行假、大、空等空洞、虛無等思想進行說教,甚至將思想教育與政治斗爭相互混淆,進一步造成思想政治教育與人性的本質需求相互脫離,進而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科學性,同時拉大了思想政治教育與現實生活之間的距離,使人們對其產生拒斥心理。在當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時代,應該順應時代要求,以科學的眼光、正確的態度看待人的自然屬性,看待人的物質欲求,而不是采取禁欲主義的態度,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必須關注個人追求物質利益的合理性。對人們的物質欲求“斷長續短,損有余,益不足”(《荀子·禮論》),并通過恰當的形式把個人利益的實現融入到為集體奮斗當中,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時不斷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這也是我們當代進行思想政治教育的題中之義。
思想政治教育在方法選擇上一定要符合人性發展的規律。特別是教育者掌握著教育的話語權,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就是教育者的“獨角戲”。隨著單一封閉的社會結構的解體,以及大眾傳媒的悄然興起,受教育者主體意識日漸覺醒,他們開始關注自己的“利益”,這樣傳統的強制性道德灌輸方式方法就會受到沖擊和挑戰。因此,在方式方法上,思想政治教育需要注意人性的發展規律,從根本需要出發,把主體間性引進思想政治教育實踐,運用對話教育、理解教育等方法,樹立民主平等意識。結合思想政治教育的內在規律,遵循地位平等、雙向互動的原則,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由“灌輸”走向引導,由單向訓導走向雙向交往,由疏離現實走向回歸生活。只有真正從人的本性出發,才能在新世紀促進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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