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曰”與“日”

摘 要：本文以易錯字“曰”和“日”入手，初步探析了他們的形體、詞義演變過程，并分析了兩者作為構字偏旁的一些特征以及兩字發生訛變的一些情況。

關鍵詞：“曰”；“日”；演變

作者簡介：施維，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碩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H109.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06--01

獨體字“曰”與“日”，在現代字體中，其外部結構區別是書寫時“曰”比“日”扁平。“曰”在甲骨文中寫作“ ”或者“”，小篆中寫作“”（《說文解字》），突出表達了說話動作的指事符號。隸書孔禾碑中，寫作“”，與“日”的隸書字體相似。楷書中寫作“”（歐陽詢），在顏真卿、柳公權的書法中與“日”字也是極其相像的。宋代因印刷業興起，瘦長的印刷字體（即宋體字）隨之大量出現在各種刻本中，字與字的區別性日趨明顯，此時“曰”和“日”的區別才逐漸明顯，“曰”顯扁矮，“日”顯瘦長。

從“曰”的古文字形來看，甲骨文“”、“”在“口” 的邊上加一短橫的指事符號，表示嘴巴的動作。造字的本義：開口說話，如《孫子兵法·計篇》：“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 “說”作為“曰”的本義，可引申為“叫作”或“稱為”，如馬融的《長笛賦》：“定名曰笛。”《尚書·洪范》：“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曰”還可作為語氣詞用于句首或者句中。

“日”甲骨文字形有“”、“”，“”。甲骨文“ ”在一圓圈內加一點指事符號“”，表示有某種特性的球體。造字的本義是在太空運行、發光的天體，太陽。甲古文“”將圓形“”刻成棱形“”。金文“”（史頌簋）承續甲骨文字形“”，將一點指事符號“”寫成球體狀“”。在篆文寫作“”（《說文解字》），將短橫與方框相連，字形抽象化，但毫無疑問的是，從甲骨文至今的“日”字皆似太陽之形。“日”的本義是太陽，《詩·衛風·伯兮》：“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由“太陽”可引申為計量時間單位。《詩·王風·采葛》：“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尚書·洪范》：“一曰歲，二曰月，三曰日。”有時“日”也當“天”講，如李白的《望天門山》：“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曰”與“日”的語義演變情況，大致如下圖所示：

叫作或者稱為

曰（本義）說 引申

句首語氣詞或者句中語氣詞

日（本義）太陽 引申 計量單位

相當于“天”

現代漢字“昌”為上下結構的合體字，它由兩個構字部件組成：上部為“日”、下部為“曰”，本義為“光明正大的話語。”《說文》：“昌，美言也，從‘日’從‘曰’。”

現代漢字中“曰”作為字符構成合體漢字時，有時仍與說話有關。汨、汩古義相近，在古籍中常可通用，但現代漢語中已有明確區別。汨，音mì，水名。汩，音gǔ，常用來形容水聲或水流的樣子，如韓愈詩“汩汩幾時休，從春復到秋”。由水流的迅疾可引申比喻文思的暢達，如說“筆下汩汩而出”，由水流的喧囂又可引申比喻世事的紛擾，如“汩亂”。“汩”為水旁加“曰”。曰者， 在古漢語中是“說”的意思。“汩” 即水說話也。因此，形容水聲或水流，理所當然應用“汩” 而不用“汨”。這僅是從意義上來說的，實際情況更為復雜，詳見下文。

此外，“曰”與“日”在現代漢字中都可作為構字偏旁。凡由“曰”組成的字大多與說話有關，如“沓”、“曷”等；凡由“日”組成的字大多與太陽有關，如“晌”、“晚”等。當然，也有不少漢字，雖然楷書結構中包含“曰”或者“日”，但是字義與說話無關，如“曾”、“香”等。

其實，關于“日”和“曰”還有些易被忽視的情況。如 “汨”和“金日磾”中的“日”讀音為什么都是mi（去聲），有學者認為“日”字是由訛變而來的，而，因此導致金日磾中的“日”讀“密”，這似乎是比較有說服力的。古代連筆與不連筆是有很大區別的，以“胄”為例，當下面的“月”連筆時，是從肉，義為“胤也”，即后代，當下面的“月”不連筆時，是從或者“”（mi），義為“頭盔”，我們可以想象，從背面看一個戴了頭盔的武士，下面不連筆的“月”恰似披在肩部的盔帶，是頭盔的皮革材料。因此又有將下面的改作“革”，以避免這種歧義。如：《說文解字》：胄，頭盔。字形采用“冃”作邊旁，也有采用“由”作聲旁。，《司馬法》中的“胄”字采用“革”作邊旁。此外，我們今天的“冒”字其實也經歷過這種由不連筆到連筆的變化，請看：。上文已經說過，“曰”和“日”都可作為構字偏旁。當三點水與“曰”字組合時，是一個“汩”字，讀音上有讀yue， 但現在大都讀gu（上聲），這實際是由“曰”里面的“”與“”連筆與否引起的，當“”與“”不接觸，并變成一個點時，它就是另一個字，讀gu（上聲），義為挖掘的洞口或者泉眼，這個字可以想象成從俯視的角度去看，即在一塊四四方方之地，有一處洞口。類似“抇”字也是由這個字加上義旁組合而成的。當加上三點水旁時，就是有水從泉眼處流出，還帶有gugu之聲；當加上提手旁時，就引申為挖掘之義。

形態上，楷體漢字是漢字發展演變中不斷簡易化、規范化的結果。“”、 “”演化為今天所見到的字體“曰”， “ ” 、“”字體演化成了“日”。楷化后的“曰”與“日”，字形極為相像，只是一個矮胖，一個瘦高。 “曰”字的下面原是象形字“口（）”，而“日”為為太陽之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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