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世代—重鑄歷史

【摘 要】2009年，國家文化部斥巨資實施中國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旨在推出美術精品，傳承中華民族優秀文化，體現國家文化意志和文化指向。廣西以及上海、浙江、山東、安徽、湖南、廣東等省市和部隊單位相繼響應。各地很快制定出工作方案，組織美術家開展本地區重大歷史題材的創作。這成為當年中國美術界的一件大事。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于2009年10月正式啟動，確定了用國畫、油畫、雕塑等藝術形式開展39個項目，共有45位畫家簽約承擔創作重任。在自治區政府下撥專項經費的支持下，工程實施進展順利。三年來，簽約畫家潛入歷史，深入研究，精心構思，反復修改，不辭辛勞地開展創作。中國畫《西南劇展》作品，這一題材美術創作工程項目，在廣西藝術學院中國畫學院院長余永健教授為主創者，帶領創作組成員黎小強、吳善貞、陶義美、王剛等，廣泛收集創作素材、精心創作，按期完成了該項目的創作任務?！段髂蟿≌埂纷髌犯?70cm，長510cm。

【關鍵詞】重大歷史題材 美術創作 中國畫 西南劇展

2009年，由廣西文聯主辦、廣西美術家協會承辦的“記錄時代·重鑄歷史——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啟動實施后，成為廣西文化建設的一個重大舉措。2012年5月，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作品展成功展出，這項具有重要現實意義和歷史意義的文化工程，是廣西文化建設新的重大成果。

中國畫《西南劇展》作品，這一題材美術創作工程項目，在廣西藝術學院中國畫學院院長余永健教授為主創者，帶領創作組成員黎小強、吳善貞、陶義美、王剛等，廣泛收集創作素材、精心創作，按期完成了該項目的創作任務?！段髂蟿≌埂纷髌犯?70cm，長510cm。

《西南劇展》作品題材來源于抗戰期間在桂林開展的西南戲劇展覽，宣傳抗日斗爭。1943年11月，西南戲劇展覽會第一次籌備委員會會議在桂林召開。籌委會由歐陽予倩、張家瑤、田漢、李文琳、馮玉昆、魏曼青、舒模、呂復、汪鞏、田洪、趙明、吳荻舟、黃若海、趙善安、周桂菁、吳劍聲、田念萱等三十多人組成?；I會委會常務委員是：歐陽予倩、田漢、張家瑤、熊佛西、李文釗、瞿白音、黃若海、吳劍聲、周桂菁、趙善安、趙如琳、白維義、田念萱等。主任委員：歐陽予倩。主任秘書：瞿白音。秘書：吳劍聲、趙善安、田念萱。秘書處分設總務、招待、宣傳、演出、資料等五個部，各部分設若干組，工作人員均由新中國劇社和廣西藝術館擔任。還決定聘請：國民黨廣西省政府主席黃旭初任西南劇展會會長，李濟深、谷正綱、除果夫、張治中等為名譽會長，夏衍、洪深、陽翰笙、于伶、宋之的、陳白塵、馬彥祥、張駿祥、應云衛等人和國民黨廣西省黨部、桂林市黨部的書記長任西南劇展會指導長。西南戲劇展覽會得到廣西省政府的批準，廣西省政府主席黃旭初已正式受聘為“劇展會”會長。

1944年2月15日至5月19日，在中國共產黨的秘密領導下，以歐陽予倩、田漢、瞿白音等為首的著名戲劇家，團結文化界的進步力量，堅持斗爭，沖破阻力，在國統區桂林勝利召開了西南第一屆戲劇展覽會，湘、粵、桂、贛、滇五省及其鄰近的閩、黔、鄂省的三十三個戲劇團體和戲劇界代表近千人參加了這次展覽會，演出話劇《愁城記》、《沉淵》，京劇《文天祥》、《岳飛》、《班超》、曹禺編，吳劍聲導演的《日出》、《蘇沃洛夫元帥》、《油漆未干》、《舊家》、《家》、《茶花女》、《勝利進行曲》、《愁城記》、《杏花春雨江南》，桂劇《木蘭從軍》、《長生殿》、《牛皮山》、《女斬子》、《獻貂蟬》、《龍鳳店》、《失子成瘋》、《秦王吊孝》、《人面桃花》，木偶戲《國王與詩人》、《小紅帽》、《三只小花貓》、《蠢貨》、《舞蹈》，歌劇《軍民進行曲》等各種劇目六十多個。劇展期間，還先后舉行了關于戲劇運動路線、民族歌劇創作、舊劇改革等問題的專題講座，這在中國戲劇史上是空前的，史稱“西南劇展”，堪稱“中國戲劇史上的壯舉”。

展覽會對戲劇運動發展的成果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大檢閱，肯定了文藝上前線、下農村的服務大眾的方向；表彰了進步戲劇團隊克服艱難險阻，堅持抗戰，反對妥協投降的先進事跡；揭示了抗戰戲劇運動存在的各種問題；同時也揭露了國民黨當局對民主戲劇運動日益加劇的摧殘迫害，其充分顯示了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威力。

劇展內容豐富多彩，展示了中國抗戰戲劇運動的重要成果，反映了中華民族團結抗戰在國際反法西斯斗爭中的地位和作用，代表了當時中國先進文化前進的方向，有力地推動了中國民主戲劇運動的發展。

項目組從接受任務后，項目組成員于2010年6月2日——4日前往桂林收集創作資料。走訪考察了桂林市藝術館即廣西省立藝術館舊址、八路軍桂林辦事處紀念館、桂林市桂劇院、桂林博物館等與“西南劇展”相關的紀念場所。當年“西南劇展”的主要演出地點：桂林市藝術館（廣西桂林市解放西路15號），桂林市藝術館即廣西省立藝術館舊址。受唐力華經理、王小平書記熱情接待，收集到部分重要的歷史相關資料和廣西省立藝術館舊址的圖片。廣西省立藝術館成立于1940年3月，館長是著名戲劇家、戲劇教育家歐陽予倩。下設美術、音樂、戲劇三大部門，是當時震撼全國、影響世界的桂林抗戰“文化城’中開展文化活動最活躍的單位之一。它聚集了當時全國許多有名的藝術家和藝術人才，如夏衍、洪深、焦菊隱、杜宣、瞿白音、吳曉邦、戴愛蓮、徐悲鴻等，服務于當時中國抗戰戲劇宣傳與文化藝術的建設。廣西省立藝術館成立時，只有一間破舊的民房作館舍，館長歐陽予倩自籌資金，按照演出話劇的要求設計建設。工程從1942年2月開工，至1943年11月土建基本完工。1944年2月15日下午，第一屆西南戲劇展覽會隆重開幕。舊址的木質構件曾于1944年10月因日軍入侵毀于戰火。桂林光復后，1946年2月，由歐陽予倩親自按原設計圖紙，在原址上恢復建筑原樣。解放后，藝術館舊址一直是桂林市的主要演出場所，歷年來進行過多次局部維修，2004年對整個建筑進行了全面修繕。

八路軍桂林辦事處紀念館（桂林市中山北路14號），采訪文豐義副館長，他講述與西南劇展相關的各代表性人物的角色及其作用和事件的歷史意義等等。參觀桂林市桂劇院，向周強主任收集到傳統改編劇目《木蘭從軍》、《人面桃花》等的劇目照片，戲劇行頭圖片資料。到桂林博物館（桂林市西山路2號）和桂林圖書館（桂林市安新北路7號）在博物館專家的幫助下，收集到大量文獻資料，圖片資料包括劇展時期的老照片，有主要人物的合影，各劇宣傳隊同志們的合影，各個劇目上演的劇照，載自《新華日報》的宣傳報道、抗戰時期出版的文化書籍，主要劇目的書籍封面樣式等。經過實地考察走訪桂林當年西南劇展的相關場所，收集到了《桂林抗戰文化研究文集八》、《豐碑——桂林抗戰紀實文物史料圖集》、《抗戰時期桂林文化運動資料叢書——歐陽予倩與桂劇改革》、《西南劇展》（上、下集）、《歐陽予倩與桂劇改革》、《豐碑——桂林抗戰紀實文物史料圖集》、《抗日救亡的壯麗史詩——桂林抗戰文化城》等書籍，為創作的深入細致了解史實事件起到重要作用。掌握了大量的歷史文獻資料，同時進行了資料梳理歸納，為創作做好了第一手創作素材。

實地考察了桂林當年“西南劇展”的相關場所之后，即著手編寫創作方案提綱、

《西南劇展》創作工作計劃時間表。隨即完成電腦效果小稿圖制作、線描手稿小稿圖制作和放大原稿圖效果制作工作。

《西南劇展》（國畫）創作遵循歷史題材創作的客觀史實要求，采用現實主義寫實手法表現，立足“西南劇展”歷史的中心要點，以歐陽予倩為主要人物造型，輔以田漢、李濟深等相關歷史人物和《梁紅玉》、《桃花扇》、《木蘭從軍》、《廣西娘子軍》等傳統、現代劇目為背景，畫面融合歷史相關元素，用中國人物畫寫實表現手法，結合傳統意筆人物畫和現代水墨構成等的表現語言，闡釋“抗戰、團結、進步”的主旨，反映堪稱“中國戲劇史上的壯舉”的歷史事件，謳歌偉大的民族精神。

在確定畫面的表現語言和技法后，對整幅畫面分為主題人物和背景人物進行組合布局。加強主體人物形象的刻畫，體現抗戰年代知識分子精神氣質。通過加強站立時的昂揚挺拔姿態和加強各人物面容表情上的細致刻畫來體現。畫面刻畫的主體人物：歐陽予倩、田漢、李濟深、柳亞子，再穿插入兩位主要人物：熊佛西、瞿白音的形象。原定的孟超、周鋼鳴兩位地下黨人物形象模糊，需進一步搜集資料提煉形象。在主體人物背后的次要人物刻畫中，加入具有廣西特征容貌的熱血抗戰青年若干人，從人物臉部特征這一細節體現出地域性，其余輔助群像中（包括孩子劇團）也要強化這一地域人物形象特征。

背景戲曲人物形象刻畫主要是劇目與時代要求相對應，具有針對性、戰斗性、選取喚起民眾、堅強不屈的傳統劇目《梁紅玉》、《花木蘭》等，要對應在西南劇展中展演的具有代表性戲曲的主要人物形象，主要有梁紅玉、花木蘭，《桃花扇》劇目里的一對情侶侯方域和李香君等得刻畫。同時采用一些戲曲人物舞動的動作姿態，形成畫面構圖上的相互呼應。

在背景建筑物（劇院）的刻畫上，畫出“廣西省立藝術館”的正立面建筑物局部，標注出“廣西省立藝術館”七字，表明事件發生的地點。以仰視的效果，顯出其建筑物的高大威嚴。

在第一和第二稿的草圖中，均安排在畫面右下角畫出孩子劇團的群體形象，調整孩子劇團人物組合上的高矮錯落和疏密關系，注意刻畫廣西孩子的形象特征。到第三第四稿，乃至最終稿，考慮到孩子劇團的畫面組合與西南劇展的整體協調關系不是很協調，因此這一孩子劇團的布局，就調整去掉。

2011年3月20日，廣西美術家協會組織的“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創作進程觀摩會在南寧舉行。廣西文聯主席潘琦，廣西文聯黨組成員、副主席趙如鋒，廣西美術家協會名譽主席劉紹昆，廣西美術家協會常務副主席謝麟，廣西美術家協會副主席雷務武、余永健、鄭軍里、柒萬里、石向東，廣西美術家協會秘書長陳毅剛，及簽約“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的畫家共30多人，對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創作進行了觀摩交流。當時《西南劇展》的草圖放大稿與最終完成稿仍有較大的調整。畫家們在熱烈的討論中，交流了創作體會，分析了存在問題，相互提出了很多寶貴的建議和意見。2012年3月7日，廣西美術家協會再次組成的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觀摩小組，對“廣西近現代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工程”的作品進行最后的審稿驗收。廣西美協領導也對部分作品提出了修改建議，希望畫家們都能夠盡自己全力，對作品進行最后的調整補充，力爭將最好最完美的歷史題材作品展示給大家，用精品佳作向自治區人民匯報。

重大歷史題材美術創作，最大的難度是畫的構思。經過幾次審稿后，又反復查看當時的紀實性文字、資料，構思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把母題由一個歷史性事件上升為一個藝術性和精神性的主題，由一個具體的歷史事件和真實的人物出發，超越歷史事件而探索歷史中的精神主題，即從大事記式的敘事性表達抽象升華到精神層面的抒情，這是創作藝術性的歷史畫作的使命。項目組把《西南劇展》又做了多次的草圖調整，人物形象開始具體呈現。最后定稿為前排以群像式的主體人物有十位：歐陽予倩（著名戲劇家、戲劇教育家、“西南戲劇展覽會” 主任委員）、田漢（著名戲劇家、戲劇教育家、“西南戲劇展覽會”常務委員）、李濟深（“西南戲劇展覽會”名譽會長）、柳亞子（詩人、抗戰期間從事抗日民主活動）、周鋼鳴（曾任《救亡日報》記者，桂林《人世間》副主編，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桂林、香港、昆明分會常務理事、“西南戲劇展覽會” 評論組成員、地下黨）會評論組成員）、熊佛西（“西南戲劇展覽會”常務委員）、黃旭初（廣西省政府主席、“西南戲劇展覽會”會長）、瞿白音（“西南戲劇展覽會”主任秘書）、孟超（抗戰時期任桂林文協理事，桂林師范學院、重慶西南學院教授、“西南戲劇展覽會”評論組成員、地下黨）、丁西林（中國劇作家、物理學家、社會活動家、“西南戲劇展覽會”評論組成員）。

大型歷史畫是用畫筆書寫一段歷史，是力圖展現最真實的歷史感和現場感，所以必須傾注全部的心血，力求完美。讓人物的神態、動作達到最大的表現力。重大歷史題材創作不僅對表現形式有很高的要求，而且對其中的藝術水準也有很高的要求。這場“西南戲劇展覽會”時間跨度長，參與人員多，演出劇目多，各種演出的場面和眾多復雜的人物塑造以及整體的氛圍，能將具象寫實風格和筆墨技巧發揮到最大化，這是很考驗畫家的。大型的巨幅人物畫創作，必須有豐富的內容和眾多的人物形象，才能表現出宏大的歷史事件，且“西南劇展”前后跨度三個月，考慮到事件的時間跨度，人物的組合，不是在一個時間內出現，創作組最后采用了跨時間，主要人物、主要演出劇目等的綜合組合在同一畫面上。因此，要考慮前后空間關系的處理，突出主體人物與背景人物前后虛實關系。在余永健教授的組織項目組成員的精心布局下，把跨時間，人物形象各異的宏大場面表現出來一個重大歷史事件，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把主體人物排列按照音樂旋律一線排開，后面的背景人物、建筑物、烽煙等，像戲劇一樣的抒情旋律。

如何體現出抗戰烽火時期這一社會歷史背景？這是《西南劇展》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難題。主體人物形象要細致入微地塑造人物形象，每個形象都要刻畫深入，刻畫準確，生動，傳神，構圖完整。創作組通過抗戰時期的人物衣著服飾體現時代性，通過刻畫烽煙暈染的效果，體現抗戰時期的烽火歲月。歷史畫要求作者具備綜合能力，用藝術手段把人物從具體的歷史形象上升為畫面的藝術形象。這個藝術形象不是對一個人物照片的臨摹，要濃縮、提煉，使其典型化，具有精神內容和藝術可賞性。

背景人物以演出時的戲劇舞臺裝扮為主，以經典的劇照圖式為范本，選擇了部分當時演出的劇目，如《梁紅玉》、《木蘭從軍》、《日出》、《蛻變》、《家》、《玉堂春》、《舊家》、《愁城記》、《飛花曲》等，這些生動的舞臺演出形象，較為直觀的給觀眾明了畫面的意義。在演出劇目人物的背景后面，穿插了許多參展劇團的名稱牌子，即增加背景的厚度、增加畫面的疏密感，給畫面產生強烈的節奏感。

在落款的方式上，采用了左右兩邊對稱落款的方式，并染以赭紅色，以喻序幕徐徐拉開，我們用畫筆來表現這場“抗戰、團結、進步”的“西南戲劇展覽會”，表現這場“中國戲劇史上的壯舉”的歷史事件，謳歌偉大的民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