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韓語研究的歷史、現狀及啟示

摘要：對過去32年間（1980～2011年）刊登在國內全部和核心期刊上發表的有關韓語研究的文章進行數量檢索與分類統計。文章分類統計結果顯示，相關研究可以劃分為萌芽期、探索期、發展期、高峰期四個階段，研究的主要內容為詞匯、語法、句子結構。分析了各階段的特點，并從韓國的影響力、韓語的學科特點和教學現狀等角度對韓語研究發展提出對策。

關鍵詞：韓語；研究；狀況；啟示

中圖分類號：H5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0079（2014）26-0065-03

1949年10月6日，中國與朝鮮建交。1992年8月24日，中國與大韓民國正式建立大使級外交關系。悠久的交往歷史和經濟文化的繁榮使得學界也開始多關注其語言研究。韓國語是韓國的官方語言，也是韓（朝鮮）民族的共同語言。目前學界對韓語研究鮮有總結。相關研究缺乏對歷史和現狀的回顧與梳理，所以有必要對韓語研究進行較細致的綜述。

一、文獻綜述

1.國外語言學研究背景

索緒爾認為，語言是一個層級符號系統、多維的關系系統、純粹的價值系統，索緒爾的語言理論中充滿了二元對立，語言與言語、共時與歷時、組合與聚合、能指和所指等，這些對立構成了整個語言理論的框架。根據吳新祥、李宏安（1987），語言系統也可以分為表層語符系統、深層語義系統和修辭層語用系統。國內結合語言系統的研究，完成了對傳統科學理念的超越，如從DST角度看語言和二語習得等。對語言系統和特點的研究也廣泛應用到教學領域，如交際、自主、策略、ESP等。ESP分為四個發展階段：語域分析（register analysis）、目標環境分析（target situation analysis）、語篇分析（discourse analysis）和技能與策略分析（skill and strategies analysis）。也有人認為第五個階段是當時仍處在萌芽階段的以學習為中心階段（learning-centered approach）。

2.國內研究簡述

我國韓語研究主要側重應用語言學、學習者適用及教學改革層面。樸石均（1980）討論了朝鮮語規范化的兩個標準，介紹了提出以“平壤語”為典型標準的歷史背景和根據，并提出對朝鮮語的認識問題和朝鮮語名詞術語規范化的方向和原則是兩大課題。李世龍、張光軍（1980）率先討論朝鮮語在基礎課教學中的四個步驟和需要妥善處理的關系，如理論與實踐、聽說與讀寫等，體現了較強的時代特點。劉沛霖（1987）討論了朝鮮語形態學的對象問題、詞尾涵義特性問題、詞素分類問題、語法形態的內在規律問題，其研究是我國韓語研究起步早、水平高的突出證明。有學者通過對韓語謂詞活用現象的分析，總結出規則活用和不規則活用的各種表現形式。對謂詞和詞尾采用“轉換”還原分析，得到韓語語句所包含的各類成分，并借助其結構特點得到語義格和情態成分，獲得以謂詞為中心且包含情態信息的語義格框架。馬會霞、趙新建（2000）從符號學的角度考察頗色詞的文化信息，結論是不僅可以囊括傳統語義學研究的內容，而且可以在符號的第一層級上增加研究語音、字形、來源、詞源等方面所蘊含的文化信息，還可以在第二層級上研究與之有關的通感和約定俗成的相關領域，從而在更高層次上把握頗色符號的文化內涵。陳輝（2002）介紹了韓語羅馬字表記法的歷史與現狀，其研究角度屬于進入21世紀后較為新穎的類型。張英美等（2004）第一次討論韓國語專業畢業生的就業特點與人才培養問題，其研究通過對國內部分高校韓國語專業畢業生就業去向情況的對比，分析了各院校韓國語專業畢業生就業去向的特點及原因，并針對目前韓國語教育中存在的部分問題，分別從學科專業和學生自身兩個角度提出了一些解決對策，從課程設置、教學方式、教師隊伍培養、學生自身素質提高、樹立新的擇業觀念等方面提出了有益建議。

二、研究設計

1.研究問題

文章擬回答以下問題：一是韓語研究歷史可以被劃分為幾個階段？特點是什么？二是韓語研究的側重點是什么？未來研究趨勢如何？三是韓語研究存在的問題是什么？該如何改進？

2.研究對象

研究對象為過去32年刊登在國內學術期刊有關韓語的文獻的數量和側重點。

3.研究方法

（1）文獻研究法。文章通過對所在單位圖書館“中國學術期刊全文數據庫（2012）”中“篇名”包含“韓語”“韓國語”“朝鮮語”的文獻進行檢索，對歷年來國內韓語經典文獻進行梳理，尋找規律，找出研究發展脈絡。檢索范圍為“文史哲”和“教育與社會科學綜合”。文章亦人工剔除了不相關文獻，得到相關文獻680篇。

（2）實證研究法。研究對象的分類標準分別是各階段發表文章的總量和研究的側重點。首先，研究針對文章分類統計和定量分析，初步判斷國內韓語研究的歷史特點、發展進程和總體趨勢。其次，對研究內容進行分類以深入分析韓語研究在各階段特點的原因。

（3）分類標準。文章階段劃分標準為每年發表的文獻數量統計。隨著學界對語言認識的側重點逐漸從語言歷史、特點、用法到能力、交際、策略等，國外的外語教學或第二言教學逐漸地從孤立的、單純的語言教學轉向將語言教學與內容教學相結合，出現了“語言與內容融合學習”（integration of language and content learning）。出現這種轉變的原因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對外語學習目的的新認識、外語學習的基礎、語言與人的認知和社會意識發展的關系、語域理論。

從認識論角度看，第二語言習得的初級研究基本上把二語習得過程看成是一般的、知識性的學習，對習得現象背后起作用的機制及其復雜性還考慮不夠。而且，由于歷史的原因，還來不及考察語言的基本屬性以及語言與認知的關系這些因素對二語習得的影響。根據Chomsky（1981）的普遍語法理論（Universal Grammar，UG），世界上所有的語言都有著某些共同的語言原則和尚未定值的語言參數。80年代和90年代的二語習得研究大都是在上述UG的理論框架里進行。這是第一次真正地將語言學研究和二語習得研究結合起來，并成為二語習得研究的重要領域。

三、1980年～2011年韓語研究相關文獻實證研究

1.文獻數量統計與分析

檢索結果顯示相關研究發展趨勢層次化明顯：自1980～1997年，每年刊登在全部學術期刊上有關韓語研究文獻數量最少，平均每年不到10篇。至1998年，數量呈上升狀態。根據統計，相關研究可以被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為萌芽期（1980～1997年）；第二階段為探索期（1998～2004年）；第三階段為發展期（2005～2008年）；第四階段為高峰期（2009～2011年）。進入21世紀以來，相關研究文獻雖然在2001年、2003年有所減少，總體數量呈上升態勢，反映了較好的研究趨勢（見表1）。

表1 國內1980～2011年全部期刊韓語文獻數量統計

表2顯示，萌芽期相關文獻占總量的13%，以后三個階段中所發表文獻數量逐階段上升，勢態比較穩定。2009年至2011年三年間所發表文獻占總量的49%，年平均發表文獻達到109.6篇，說明隨著學界對韓語的研究逐步深入和信息獲取手段的豐富，近年來韓語研究的勢態發展較好。

根據檢索“中國學術文獻網絡出版總庫”，得到文獻162篇（見表3）。表3顯示，相關研究總體水平呈下降趨勢。在萌芽期，核心期刊論文占64%，之后逐階段遞減。在研究的高峰期，核心期刊文獻只有28篇，占總量的9%，年平均文獻只有0.17篇，比萌芽期減少了50%。表3反映的主要態勢是在相關文獻總量大幅度增加時，研究水平出現較大滑坡。主要原因之一是20世紀80年代“因為經過10年浩劫，我們當時在學術上落后了幾十年。所以只要坐下來讀幾本書，就可以對所見所聞發表一番議論”。這一個階段的研究特點是：大量引進并綜述國外語言學理論。后隨著國際交流和信息交換的頻繁，學界研究韓語的角度逐漸豐富，但研究沒有對工具性語言形成持久的認識，也沒有理論意識和學派意識，無法構成成熟、系統的研究。“在我國現行評價機制與職稱機制的負面效果的誘惑下，終于形成了我們中國外語界學者的‘非本真研究’寫作模式”。國內的研究缺乏創新，而引進介紹國外的先進理論最終會產生“審美疲勞”。

2.2012年研究狀況分析

2012年相關研究保持了近年良好的發展態勢。根據檢索，截止2012年12月10日，2012年發表相關文獻96篇。其中，核心期刊文獻15篇，占全年16%；外語類期刊文獻4篇，占全年4%。2012年年輕學者重視教學研究，發表文獻37篇，占全年39%。但是，外語類期刊沒有刊登相關文獻，仍然以韓語詞語和漢韓對比為主。另外，2012年學界主要針對高職院校韓語人才培養模式展開討論。韓旭（2012）通過定性和定量研究，分析了天津地區的韓語專業現狀與人才培養，為學界提供了重要參考。但是，2012年相關研究總體層面較窄、水平較低、深度不夠等問題依舊沒有改變。

3.核心期刊文獻研究內容統計與分析

根據檢索“中國學術文獻網絡出版總庫”，得到文獻162篇。根據檢索“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得到文獻141篇，手工剔除不相關文獻12篇，得到文獻129篇（見表4）。

表4顯示，縱觀各個階段，雖然相關文獻數量逐階段遞減，但我國韓語相關研究的主要內容仍為漢語詞匯、語法、句子結構，研究內容比較全面。語言特點研究在萌芽期有所側重，發展期及以后逐漸降溫。學界對教學研究保持了相對穩定的重視，但相關文獻數量較少。翻譯研究幾乎是空白，原因之一是韓語屬于小語種，在我國的對外經濟文化交流方面不占主要地位。我國高校亦沒有普遍開設韓語系，也沒有教授專門用途韓語的機構等。進入21世紀后，學界開始重點反思我國外語教學模式，而人才培養是專門用途外語教學應用中的主要側重點。表3顯示，學界一直重視韓語同其他語言如漢語、日語、蒙古語的對比研究。值得學界關注的是，與二語習得的相關文獻數量偏少，只有4篇，并且學界一直側重國外研究和韓語言文化的介紹和引進，也反映了相關研究理論水平較低，科研創新層面較少。

四、啟示及對策

1.韓國及其語言的影響力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2011年9月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統計，2010年韓、中、日三國國內生產總值（GDP）之和占世界經濟總量的19.6%，據預測這一數字還將繼續上升。韓、中、日目前的經濟合作取得了重大成就，三國貿易總量早已超過了北美自由貿易區和東盟。但是三國政治制度的差異和排他性民族主義是束縛三國合作提升的主要政治障礙；領土糾紛尤其是海洋權益糾紛，依然是最現實的政治與地區安全問題的爆發點。并且，東亞地區領導力量的缺失與中日對領導權的競爭導致東亞地區政治互信的缺失。這些都是影響中韓官方關系的重要因素，同時也影響東亞經濟共同體的建設。韓語的使用范圍在全球范圍內非常有限，除朝鮮半島以外只有中國朝鮮族在中國東北部分地區集中使用。中韓關系的不穩定會導致韓語在中國國內傳播的受阻。與韓語不同，中美、中英關系之間的摩擦不能影響英語“世界普通話”的地位。如1990年美國對中國進行貿易制裁、1999年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被炸、2001年中美撞機事件都沒有影響中國國內的英語學習。而中朝、中韓政治經濟關系的不穩定則會給韓語學習帶來影響較大的不良信號，會使得中朝、中韓貿易量迅速萎縮、國內韓語學習熱情急劇下降，到華留學生和訪問學者迅速減少等。另外，韓語的集中使用范圍基本僅限東北亞地區。況且，“東北亞主要國家中日韓三國并沒有生活在理所當然的東北亞國際社會中，東北亞區域內部缺乏認同，區域外圍作為他者的美國主導東北亞事務， 并得到部分國家的認同”。在此國際大環境下，韓語很難成為影響區域軟實力的語言。韓語如果要在中國國內得到有力推廣并提高研究水平，恐怕主要依賴國家間政治經濟關系的穩定與和諧發展。

2.韓語的學科特點和人才培養目標

根據教育部2011年印發的《學位授予和人才培養學科目錄》，外國語言文學（編號：0502）的一級學科分為英語語言文學、 俄語語言文學、亞非語言文學等11個分學科。朝鮮語言文學屬于亞非語言文學的二級學科，級別低于英語、俄語等學科。從韓語言文學專業的分布范圍來看，據不完全統計，中國公立的四年制本科院校有近2000所，開設韓國語專業的院校有150所左右，期中東三省和山東省有25所院校，占41%。“然而，長三角地區的地方高校大多處于遠離省會的非中心城市，辦學歷史相對較短，教師隊伍數量、結構不盡合理，辦學經驗有待積累，教學質量有待進一步提高”。總的來說，韓語學科目前在國內發展較不平衡。

根據檢索，從1984年至2011年有關“人才培養”的學術文獻只有16篇，占全部期刊文獻的2%。數據表明學界在熱議語言學習下，卻忽視了人才培養，相關研究缺乏務實的態度。有學者提出大膽改革并取消無實際應用意義的科目。丁信善、于京寬（2010）提出了“二元復合”的朝鮮語人才培養模式，即在夯實學生朝鮮語專業基礎上加大英語教學的力度和經貿商務課程教學的力度，努力使朝鮮語語言基礎和能力成為學生堅實的機體，英語運用能力和經貿商務知識模塊成為朝鮮語專業學生強大的兩翼，真正把學生培養成為可以掌握朝鮮語、英語兩門外語同時通曉經貿知識的復合型應用人才。總的來說，學界傾向于將人才培養目標調整為“培養復合型人才”，亦有學者提出與借鑒英語教學改革。但是，人才培養目標的調整需要一系列相配套的措施，如課程設置、師資培養、教材編寫等。根據相關研究和調研，目前紹興市場主要需要既懂翻譯又懂國際貿易和紡織知識的人才。

3.高校韓語教學狀況

總體來說，高校相關研究明顯滯后于高職韓語教學研究。高校科研人員主要針對韓語詞匯、語法、修辭、文化等開展研究，缺乏對韓語教學目標的深度思考和探索。高職院校較少開設韓語文化、語言學、文學等理論性較強的課程，而更多開設商務韓語、韓語信函寫作、國際貿易韓語等實用性較強的課程，故其研究緊密結合課堂和社會需求，文獻相對容易發表。另外，韓語教學研究文獻數量貧瘠，研究方向狹窄，整體研究水平較低。目前發表的相關文獻很難幫助教師對韓語教學進行更深入全面的了解。而外語課堂研究也走入歷史瓶頸。外語課堂教學研究自2007年至今進入停滯期，其特點是相關研究停滯；研究范圍狹窄；本土化研究不夠以及實證性研究比例依舊偏低。“外語學界中普遍存在一種現象和觀點：教學的論文不好發。主要原因是學界對課堂教學的態度似乎出現了偏差，認為課堂教學很難產生深厚的語言學或翻譯學理論，學術地位不高”。

五、結語

通過對韓語研究的梳理分析，不難發現其現狀是多個相互制約因素的具體反映，其研究現狀也對其他影響因素具有反作用。只有提高前期理論研究水平，明確人才培養目標，盡快積極嘗試創新教學，才能推動韓語研究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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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祝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