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面,張家界就責問我為何姍姍來遲。說來慚愧,26年前,我本來有機會一睹她的芳容,只要往前再邁出半步。那是為了一項農村調查,我輾轉來到了她的附近。雖說只是外圍,已盡顯其超塵拔俗的風姿。一眼望去,峰與峰,似乎都長有眉眼;云與云,仿佛都識得人情,就連坡地的一叢綠竹,石縫的一蓬虎耳草,都別有其一種爽肌滌骨的清新和似曾照面的熟絡。
是晚,我歇宿于山腳的苗寨。客棧貼近寨口,推窗即見古道,道邊婆娑著白楊,楊樹的背后喧嘩著一條小溪,溪的對岸為駢(pián)立的峰巒。山高霧大,滿世界一片漆黑。我不習慣這黑,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披衣出門,徘徊在小溪邊,聽上流的轟轟飛瀑。聽得興發,索性循水聲尋去。拐過山嘴,飛瀑仍不見蹤跡,卻見若干男女圍著篝火歌舞。火堆初燃之際,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樹枝。燃到中途,樹枝通體赤紅,狀若火之骨。再后來,又變作熔化的珊瑚,令人想到火之精,火之靈。自始至終,場地上方火苗四躥,火星“噼噼啪啪”地飛舞,好一派火樹銀花。猛抬頭,瞥(piē)見夜空山影如魅,森森然似欲探手攫(jué)人,“啊——”一聲長驚,恍悟我們常說的“魅力”之“魅”,原來還有如此令人魂悸魄悚的背景。
是日,當我乘纜車登上黃獅寨的峰頂,沐著蒙蒙細雨,凝望位于遠方山脊的一處村落,云拂翠涌,忽隱忽現,疑幻疑真,恍若蜃樓,想象它實為張家界內涵的一個短篇。不過,僅這一個短篇的表現力就足夠驚人,倘要勉強譯成文學語言,怕不是淺薄如我者所能企及。天機貴在心照,審美總講究保持一定的距離,你能拿酒瓶盛裝月白,拿油彩捕捉風清?客觀一經把握,勢必失去部分本真。當然不是說就束手無為,今日既然有緣,咦,為什么不鼓起勇氣試它一試。好,且再隨我鎖定右側那一柱倒金字塔狀的巖峰,它一反常規地拔地而起,旁若無人地翹首天外,乍讀,猶如一篇激揚青云的散文;再讀,又仿佛一集浩氣淋漓的史詩;反復吟味,更不啻(chì)一部滄海桑田的造化史,為這片歷經情劫的奇山幻水立碑。
寫一寫
張家界在作者筆下被描繪得雄奇秀麗,猶如仙境。作者運用了擬人的手法,開頭就說張家界質問他為何姍姍來遲,讓整個張家界像“活”了一樣,讓讀者也跟隨作者一起領略了張家界的美麗風光。你去哪里旅游過?不妨將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美景寫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