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沙灘喝酒去
如果以喧鬧程度來衡量,墨爾本絕對算是當今南半球最大的派對城市之一。周四,周邊城市來此讀書或者工作的年輕人會說,他們明天下班就要回到枯燥乏味的郊區或者小鎮,所以得提前放松下;周五,大家就沒打算睡覺,回家洗漱打扮,9、10點一般中老年人們準備要洗洗睡了的時候周末的狂歡才剛剛拉開序幕。精心打扮,呼朋引伴共進晚飯,先去酒吧喝一杯進入狀態,然后才是午夜的狂歡。周六早上,地鐵車廂里面盡是滿身酒氣,一臉疲憊的人,而夜店戰服也在大白天怎么看怎么奇怪。然后,周六晚上是周五的延續。尤其在夏天,汗水,陽光,沙灘,酒精,相信沒有幾個年輕人能抵擋住這些誘惑和身體里蠢蠢欲動的荷爾蒙。

酒吧,在英語里是Bar或者Club。Bar的原意是長條的木頭或金屬,據說是源于美國中西部的人騎馬出行,常常到了路邊的一個小店,就把馬韁繩系在門口的一根橫木上,進去喝上一杯,稍作休息,然后繼續趕路。漸漸的,這樣喝著喝著,就成了一個人們喝酒聊天集會的場所,就這樣繁衍出了酒吧文化。
酒吧除了有白天黑夜的不同,還有工作日和周末的差別。周一到周三的晚上,泡吧的人不多,多是不得不在外面應酬后,匆匆喝一杯就回家的。還因為墨爾本空氣實在不錯,很多人還保留著下班后戶外跑步的習慣。或者因為工作性質,要早上六點、七點早起上班,所以不得不早早進入睡眠狀態,這也是為什么大家都等著周五出來狂歡到底的原因。
每周五晚上,酒吧呈現出來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致,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有些比較火爆的酒吧,說隊伍長到幾個街區都不為過。男男女女,盛裝打扮,男人還算隨意頂多是正裝,女人們多是穿的露膚而又性感,各種各樣顏色的禮服裙,高得幾乎走路都需要男士攙扶的高跟鞋,濃艷的裝束,左手一杯雞尾酒,右手一根細長的女士薄荷香煙還在徐徐冒著煙。從酒吧門口路過能聽到里面歡樂的人們早就已經High翻了,笑聲叫聲感染了整條大街。
在墨爾本的周末,經常會聽到一句話——到“圣基爾”喝酒去。這在年輕人的圈兒里,尤其是30歲以下的,是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話。
本地年輕人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圣基爾”海灘,他們多為16——27歲,以交友、聽音樂,聊天、消費大量酒精和尋歡作樂為目的,在公園和馬路等開闊的場所聚會。作為有著南半球最好的海灘的城市,“圣基爾”成為了年輕人最好的選擇。因為不用去酒吧買貴的令人咂舌的酒精,只要去“bottle shop”或者“thirsty camel”買上幾袋劣質而又廉價的紅色沙灘葡萄酒,兌上冰塊,帶上大音箱,把音樂調成最大,就可以把沙灘變成屬于自己的派對場所。
不過隨著整夜的噪音,派對后留下的垃圾,青年首次接觸酒精和香煙及一些毒品后隨之產生的很多社會問題,現在法律已經明令禁止,但是年輕人們仍舊可以去沙灘使用烤爐進行露天的BBQ,同時攜帶酒精。音箱也改成了手機和外接小音箱,香煙雖然不可以在沙灘上吸,但還可以在沒有房檐的水泥路上吸。總之,對于年輕人來說,他們總有辦法“到沙灘喝酒去”。
不僅僅是年輕人,墨爾本人都喜歡呆在室外。一到周末就可以看到很多不管是廉價還是高檔的館子,服務員都紛紛把桌椅搬到戶外,情侶朋友一家人全都特意選擇陽光下吃brunch。墨爾本的天氣變幻莫測,一天四季形容它一點都不過分,所以難得有了陽光,大家全都在玩命曬黑。本地人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維多利亞市場,這里是南半球最大規模的露天市場,賣蔬菜水果海鮮肉類酒精,因為它夠平民所以夠親切,人們在這里喝酒、吃飯、曬太陽,發呆,看街頭藝人的表演。當然它沒有房檐,不設禁酒區,自然成為了人見人愛的地方。對了,澳洲有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而且僅僅花5澳幣就能買到口感極佳的。所以這些完美元素組合在一起,哪還有理由不去沙灘喝一杯?

讓涂鴉變成了藝術
墨爾本有許多數的上來的經典旅游景點,但是當你離開這些地方一轉身隨意進入一個小巷子,或者坐著火車駛離市區的時候,你很難忽視那無處不在的涂鴉。這些涂鴉一般在建筑外墻上面,以夸張鮮艷的色彩組合,凌亂的造型,展現著不同街頭畫家們的個性和畫風。很難說它是否能引起你的共鳴,但是它確實作為墨爾本的一個城市元素存在著,而且無法讓人忽視。

涂鴉起源于1966年美國的費城和賓夕法尼亞州。開始時,涂鴉沒有概念,只是簡單的分類,直到后期,越來越多的涂鴉者開始在字型、效果范圍上鉆研。20世紀80年代,涂鴉者們在公交車、火車等不同表面上做涂鴉,墻不再是唯一的介質。一直發展到21世紀,涂鴉者們有更多方法和途徑。讓人們認識他們。如今,涂鴉創作已經逐步發展為一門藝術,分若干藝術流派,創作者們互相尊重,從不在對方的作品上畫蛇添足。
但是,在墻上地上亂寫亂畫,這是很多城市都頭痛的頑疾。涂鴉,到底是藝術還是無聊的亂畫一直是個飽受爭議的事情。幸好,墨爾本的街頭涂鴉已經變成了這座城市的一種文化符號。去游客中心拿一張簡易地圖,就可以跟隨著它走遍這座不大城市的九個著名涂鴉點。漫步在這些隱秘的小巷中,腳下還有流淌出來的臊臭味兒,但是一點都不影響觀賞它的心情。它本來就是亞文化的一部分,亞文化從來就是小眾,自娛自樂,表達個性,不求認可的。
墨爾本有著世界上最嚴厲的反涂鴉法規。被抓現行的涂鴉者最多可判入獄兩年并處以26000澳元的罰款。市政當局正在慢慢引導這些街頭藝術家們先申請,得到政府和業主同意后再創作。但大部分的涂鴉者依然喜歡避開當局警惕的眼睛,所以他們多為夜晚“作業”。有的巷子,有時一夜的功夫墻面就會換個樣。現在的墨爾本政府每年要花費500萬澳元來清理非法涂鴉,但他們也一直在給街頭畫家們提供施展才華的場所。政府發現優秀的墻頭繪畫,經過業主同意,也會打上特許保護標簽,甚至以有機玻璃加以保護。
安德魯四年前來到這里。內斂、友善、對前途又有點迷茫的他出生在達爾文的一個小鎮,在本地一個學校讀了四年的音樂,由于鎮上唯一的酒吧已經有一個老樂手常年占據,而且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所以他決定離開家鄉。靠著在火車站口表演吉他,他開始了在墨爾本的生活。他總在固定的幾個火車站口工作,朝十晚七,盡管生活充滿變動,收入不是很好,生活也不算體面,但是他喜歡這里,并且結識了一些喜歡在夜晚出來的年輕人,他們是憤世嫉俗的街頭畫家。為了躲避警察的追蹤,只在夜間活動。安德魯收了工,有時候會買上一瓶啤酒,和他們聊上一會兒,抽支煙緩解一天的疲勞。看他們即興創作了幾次后,也慢慢愛上了這種地下藝術。“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善良,有耐心,就是對社會有點不滿,所以涂鴉就成為了他們宣泄情緒的出口。”安德魯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自稱“沒有未來的一代。”
這些“沒有未來的一代”都以Adrian Doyle為偶像,他是墨爾本街頭藝術旅行社的創始人,既是街頭涂鴉的偶像級人物,也是很有名的藝術家。“我和我的伙伴們相信只要堅持自己的風格,就一定會有結果。我們不求靠這些作品過上多么好的生活,只求得到人們的理解。”安德魯若有所思的說。

那些與眾不同的人們
如果說有一個城市可以和新西蘭的奧克蘭,那些充滿個性的年輕人相提并論的話,那一定就是墨爾本。在墨爾本街頭很難忽視那些來來往往的年輕人,他們時尚,另類,用不同的膚色和不同的圖案講述著自己的性格,周圍匆匆走過的人也見怪不怪。
隱藏在小巷子里的刺青店靜靜的營業著,紋身機的聲音和細細的針透過皮膚把墨水一點一點滲透在人們身體上。它不僅把圖案刺在了人們的身上,更改變了整座城市的視覺印象,更說明著墨爾本這座城市的包容和平等。走在柯林大街上,可見那些打扮另類的年輕人肆無忌憚的說笑。他們喜歡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穿著機車皮衣,有的是朋克雞冠頭造型,有的是暗黑硬核風格,聚集在墨爾本中央火車站,席地而坐和同伴聊天;或者在涂鴉巷子里也可以常看到他們的身影,坐在墻角,三五成群,幾個人分享著一支香煙,晃晃悠悠就度過了一天。他們聊音樂聊男人聊女人,里有喧囂有歡樂有悲傷,但更多的是叛逆,更是要給自己的青春貼上與眾不同的標簽。

結語

不管是徹夜狂歡到沙灘喝一杯的年輕人,還是像安德魯一樣的街頭和警察打“游擊”的街頭畫家,或是這些游蕩在街角尋找人生意義的朋克們,只要他們曾經或正在生活在這座城市里,就不得不讓人佩服墨爾本這座城市的胸襟和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