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路上感謝有你們的陪伴
我的人生已去了一半,回望過去,我這半生的經歷坎坷曲折,走得太辛苦、太疲憊了,可謂是嘗盡了人間的苦辣酸甜,幸好有很多朋友相伴、相助,我才能把這段充滿艱辛的路走了下來。
我是個很特別的人,我的特別表現在家庭組成,學業追求,事業規劃等等,沒有一樣是讓人滿意的,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上帝似乎要我歷經艱辛和磨難,在人生的道路上吃盡苦頭才允許我生存。在我苦難的人生中,有幸遇上了那些尊敬的朋友和親密的伙伴,當我遇到困難時,因為有她們的幫助,讓我得以從困苦中解脫,每每這時,我總是認為她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會在心里對自己說,“等我掙了錢,一定好好報答你。”
我從上小學到中學、大學、研究生,都有很多同學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向我伸出援助之手,使得我在她們的幫助下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其中有三位同學她們的名字都有個“英”字,在我很不順的時候,她們給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無私的幫助,讓我很是感動,她們為我所做的事我無法忘記。
如今,我以高學歷走上了工作崗位,每月都能拿到穩定的薪水,生活遠不如學生時代艱難了,可困難總是不斷地出現,這時,我都會想起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同學們。
當我想起她們給我的幫助時心里總會流過一陣暖流,也會想起我的承諾,我也總是在想,等到發工資了或者發獎金的時候就請她們吃飯,或者買禮物送給她們。可是等到發工資或者發獎金的時候,需要花錢的地方一處又一處,永遠都沒有結束的時候,除此之外,還有一大堆的喜事喪事等著你掛禮錢,我的感恩計劃又總是劃為泡影,我本想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可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日我想了想,不一定要請吃一頓飯或是贈送禮物才算是感謝,只要記得曾經有這么一些朋友幫助過你,或者用文字把它記錄下來,又或是永遠記得別人對你的幫助,有一天自己能幫助別人的時候,也毫無吝嗇地伸出援助之手,也算是感謝了吧。
今天,我要以文字表達對曾經幫助過我的同學和朋友們的感激之情,在此我要向你們致以深深的謝意,在人生的道路上,謝謝你們陪我走過了最艱難的路程,謝謝你們給我無私的幫助。借此,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同學林述英,我的死黨陳英,我的家門王秀英。
中專開學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一天,我們在操場席地休息時,看見一個穿紅色毛衣,扎一束長發的姑娘跟隨她的家長拖著疲憊的腳步向女生宿舍走去。沒想到這個外表樸素的姑娘成為我的同班同學,而且還成為經常照顧我的姐姐,成為我的恩人,她就是羌族姑娘林述英,我們都親切地叫她阿林。
畢業之后,有的同學繼續升學,有的走上了工作崗位,只有我們幾個在社會上游蕩,阿林也找到了并不喜歡但可以糊口的工作,她在市郊區租了一間普通的民房,這個狹窄的房子成了我們幾個游民的避風港,無處可去的人就來投奔阿林,阿林總是很熱情地收留我們,用她那點微薄的收入供我們吃住。
那個時候,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工作,身上也沒幾個錢,只有住在阿林那里讓她養著我,可是她自己的收入也很底,還照顧著好幾個姐妹。阿林在一家超市做營業員,每天早出晚歸,晚上回來的時候,手里總是提著一塊肉或是幾斤蔬菜,我們幾個人的心里就美滋滋的,心里想著要做好吃的了。
阿林天天上班,我們幾個天天找工作,工作總是找不到,在大街小巷溜達幾圈就回來,到了租住房大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阿林回來沒有?”,這個簡陋的房子似乎成了我們的家,成了我們的歸宿,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洋溢著幸福和溫暖,滋潤著我們的心田。
阿林似乎成了一家之主,大家都希望阿林能早點回來,這樣我們就有一種安全感,能感覺到家的溫暖,在這個家里,阿林是家里的頂梁柱,她一直扮演著姐姐的角色,對我們幾個是噓寒問暖的,說實話,如果當時阿林不收留我,我無法想象我的處境是如何地糟糕,如果不是阿林照顧我,對于一個有家不能回,沒有工作又沒有錢的人來說,生活是何等地不堪。
我記得在阿林那里住了很久,住在她那里找了很久的工作。后來,她戀愛了,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其具有價值的新聞,再后來,阿林結婚了,我們通過幾次電話,她過得還算好,但還是有不如意的地方,阿林是我所有的朋友當中讓我最牽掛且時常想起的一個朋友,也可以說,她是一個讓人時常都擔心的朋友,因為對她來說,這個世界沒有壞人,從來就沒有一點防范之心,常常是自己吃虧都很樂意。阿林,我忠心地祝福你,你要永遠快樂!永遠幸福!
陳英是我上中專的時候認識的,我們都是從貧困山區走出來的貧困學生,她也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幫我克服了許多困難,讓我在一次次的失望中重新看到希望。她就象一個姐姐,關心我的生活和我的個人問題,因怕我受委屈而常常教導我,讀書的時候如果沒有錢吃飯了,我會想到她,然后跑去向她借錢,她總是有借必給,到現在還是這樣。讀書的時候,我們一起到食堂打飯,各自選不同的菜品,回到宿舍她給我夾菜,我給她夾菜。她工作以后,每次我到她那里去都要買好吃的犒勞我,給我衣服,我們兩個象是親姐妹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我們之間永遠沒有秘密。
我在社會上“打拼”了幾年也沒拼出個名堂,就想到了考研,有一次,我到學校去找導師找些資料,遇見了一個長發披肩,皮膚略黑,穿一件白色防寒服的同學,后來才知道我們是家門,在學校遇到親戚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第一年考研因為我的分數線不能享受少數民族地區考生照顧政策,只能跟讀第二年再考,第一年我跟讀,這一年學校不安排住宿,當時我實在想不到辦法找住的地方,如果去租房子的話,房租我是付不起的,在我很無奈的時候,我的家門王秀英沒經過其他室友的同意就收留了我,她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當時我們還只是第二次見面。
王秀英是個忒勤快的人,她經常在老家帶些大米和臘肉,再買些蔬菜在宿舍忙亂一陣之后,香烹烹的飯菜就擺在我們眼前了。讀研究生的時候,象我這樣的貧困生經常遇到困難是常事,每次我都會找她,她轉動一下腦筋就幫我解決問題了。
一段段路,一道道坎,真的是太艱難了,不過我感到幸運和驕傲的是,我遇到了她們,在她們的關心和幫助下讓我成長,讓我學習。
她們是我生命里永遠不會過時的一首動人的歌謠,是我生活中永遠不會腿色的美麗的畫卷,因為,我永遠都記得她們的恩德!我親愛的朋友們,我謝謝你們!
2、再見!木木拉格
我有兩個姨表哥,大表哥叫木木,二表哥叫木且,他們的媽媽和我的媽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媽媽沒能生個兒子,兩位表哥對媽媽就特別的關照,我們也甚似兄妹,特別是大表哥木木,只要我們家有點事,他就像媽媽的親兒子一樣忙里忙外的,我們親切的稱他木木,媽媽叫他拉格惹。
自從進城讀書直到參加工作,之后我們就很少見面了,但一直沒有疏遠。前幾年,木木生病了,病的特別嚴重,木木進了好幾次醫院,華西都去了,手術沒成功,醫生說沒救了,大家都很傷痛,這些都是從姐姐那里打聽來的,我沒好意思親自給木木打電話。我應該去看木木的,路途也不是很遠,可是忙于工作,忙于家庭,直到木木快要離去時,才抽空去了一趟木木家,關于這件事我一直很自責,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是個下雪的季節,我轉乘了三輛中巴車才到了我的老家。
在最后一次班車下車時看見了我小時候住過的房子,那座老房子雖也曾被風吹雨打過,可看起來依然那么結實,它蒼老的面容在葳蕤的樹林旁顯得很是孤獨。現在表姐家住著,看著小時候住過的房子,記憶里滿是清晰的畫面印著幸福和快樂,那個時候,木木、木且和姐姐他們常到我家來做農活。
我和媽媽走到木木家房后的時候,聽見了菜刀砍在菜板上的響亮的聲音,肯定是來客人殺牲了,我們剛進院子就看到了姐,她耷拉著一張愁臉,可能是因為我這么晚才來而生氣吧,還有幾個中年人和一位老阿媽在那里輕聲地談論并哀嘆,姐帶著我和媽媽直接就向木木的房間走去。
在一座剛修好不久的一室一廳里,木木就躺在病床上,“木木,烏嘎到了。”姐在跟木木通報的同時幫木木翻了個身,強壯彪悍的木木真的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坐立,木木身子蓋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頭和手,臉上是一層干巴巴的皮膚包著些瘦骨頭,感覺不到還有肉,兩只手也如此,就像兩根干柴火。
看著木木只剩一層蒼白而輪廓從未如此分明過的臉,我感到很是驚訝和悲痛。天哪!這不是死人一個嗎!木木,你怎么會病成這樣啊!我的眼淚唰唰地流經臉頰滴落在木木的被子上,木木只是痛苦地呻吟著,以他的狀況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就很不錯了,媽媽哭得更傷心,“拉格惹啊,你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苦了這么久,累了這么久,以為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怎么又病成這樣了!都怪你家兩口子舍不得花錢,錢是掙了很多,可掙來干什么呀,早日為什么不花錢治病呀!”
媽媽這么一說,木木也開始流淚,姐姐也在哭,整個房間只有我們四個人,四人都在哭,木木自己也知道活不了多少時日了,我們都不知道怎樣互相安慰。
嫂子說,六年前木木的一個堂弟患了不治之癥去世了,火化那天就變成一根白骨頭跑到屬虎的木木家來作祟,前幾天,根據蘇尼的指示挖地三尺,終于把那根白骨頭挖出來了,可為事已晚,木木的堂弟變成了鬼一定要把木木帶走,注定木木是要去了,不僅醫生做了宣判,畢摩、蘇尼都做了宣判,任何人都救不了木木了。
可能誰都知道無法挽回了,所以大家都淡定地悲傷著。
看木木的樣子,或許用不了一個月或者幾天就離開我們了,想到這里我后悔當初即使再忙也應該抽空來看看木木的,他是媽媽的好兒子,是我的好哥哥。
為了白骨頭的事,嫂子見人就罵人,見狗就罵狗,特別是對死去的堂弟家的人,從來都是指桑罵槐,因為木木的病,嫂子和姐鬧別扭,和木且鬧別扭,和還和木木的繼母鬧別扭。
吃完晚飯我們就坐在院子里,大家除了談論木木的病沒有其它的話題,都苦著一張臉,似乎在準備迎接一場無法逃避的災難,我們不知給木木的家人說些什么,此時,嫂子、侄兒、侄女們可能都覺得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了,他們的心情其他人是無法體會的,除非這樣的事情也發生在自己身上。最痛苦的應該是木木了,一個知道自己快要死去的病人,他的內心是多么的無奈、痛苦、憤恨……他復雜的心情我們可以憑空想象。
一位來探病的老阿媽邊說邊哭,她說著人是好不了啦,這點大家都明白,但要如何活著,如何堅強等等之類的話,她的眼睛盯著地面,不敢看著大家,她顫抖著嘴唇,聲音也在顫抖,好象說的這些話已經想了很久,說出來又怕傷人,但又非說不可。
木木躺在病床上肯定沒睡著,院子里人們說的話他肯定聽得清清楚楚,木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可能已經感受到了比絕望還痛苦的滋味。
“如果不做手術的話,說不定不至于病成這樣。”我的話一出口,姐姐就來氣了,“他們都瞞著我到成都去做手術,縣上的醫生說不做手術就只能活一個月,做手術還能活六個月,就去了,現在可能是最后一個月了。”
木木:很抱歉!我早就知道你病了,總是說要來看你,但一直拖到現在,說是工作忙,可也沒做出什么成績來,還沒看到你的摸樣時,我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會有奇跡發生的,總是相信你還能好起來,今天看到你,已經不可能了,你的臉,你那瘦骨嶙峋的軀干,如果你閉上眼睛,我肯定認為躺在我面前的木木已經死了。
每次給姐姐打電話時,她都哭得無比傷心,聽姐姐說你在華西醫院做手術時,開了一道很大的傷口,手術從下午進行到第二天上午,最后醫生卻說無法順利繼續而把掏出來的胰腺又塞進肚里去了,我給木木打電話詢問病情時,他總是說沒事的,要我照顧好自己,叫媽媽不要擔心。木木:你真是個受罪的命,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已經知道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了,無法面對現實的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地還抱著一線希望,狠死你的堂弟了吧,所以盡管醫生做了宣判,你都要堅持到醫院治療、打點滴,請蘇尼驅鬼,請畢摩做法事,事到如今是不是無能為力、無法戰斗而向命運屈服了。
聽說你給了兒子七萬元,給了小女兒六萬元,早期為什么不拿著這些錢去治療,現在有再多的錢也無法挽救你的生命了呀。
晚上十點鐘,我們又回到了木木家,姐姐說木木這個時候有精神,能說話,可是當我們回到木木的身旁時卻無語相對,大家都沉默著。
第二天,天還沒有敞亮,媽和姐姐已經生起了火,在火塘邊說個不停,本來打算吃完早飯大家才離開的,可是嫂子一下床就說了些難聽的話,姐姐起身要走,被侄女們勸了下來。
最后,我們要向木木道別了,相見容易分別難,木木,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們和你這個快要走的人分別了,如果我們能拽住你的生命該多好。
木木,你把自己當成媽媽的親生兒子,我們家有什么事,你就像親兒子一樣跑里跑外,忙前忙后的,你總是說媽媽是你們唯一的姨媽,你們都很擔心她,你真的是一個好哥哥。
回來的路上,我看見山上的樹葉黃了,意味著不久就要掉落了,木木,你就要在這個蒼涼的季節離開人世了,樹葉掉了還能長出新葉子,可是人不能死而復生,木木,如果命運真的無法改變,那你就走好,不要太悲傷,我們也是,無論在人間還是天堂,你都要堅強。
后來沒過多久,木木去世了,我還是沒能去奔喪,這點我都不好意識說出來,人活著,真的是太難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的,只能很無奈地想讓它早點成為過去。
3、我們家的尋親記
在云南大理,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十八歲了,他沒見過我,但我見過他,那時弟弟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我的弟弟叫邱云,是十幾年前阿姨帶著他到四川找父親的時候,我三姑給取的。那次弟弟沒找到父親,只帶了一個名字回去。
聽說,阿姨帶著弟弟來四川兩次了,每次都沒有找到她的丈夫,孩子也沒見到自己的父親,這個所要找的人還是別人的丈夫,是別人孩子的父親。我的大姑、二姑…五姑些,看著一個女人托著個兒子千里迢迢、長途跋涉來尋找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為什么沒想辦法讓他們見上一面,讓他們團圓呢,每次都忍心看著自己的嫂子帶著還沒有見過父親的兒子空空而回。
她們就這么放縱自己的弟弟到處尋花問柳,所以導致我父親屁股后面總是拖著個情人或者小老婆,最后我媽媽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和我父親揮手告別。我母親與父親的分別,姑姑們是否努力去挽回或者根本就隨了她們的心愿我無從知道,但是感覺多少還是和她們有關,所以我就相信了那句話“不是丈夫不要自己,而是姑婆在從中作梗。”
自從生了弟弟邱云后,父親還是找情人、娶小老婆。
有一年,聽說我父親的小老婆帶著一個孩子來了,我并不好奇,可我還是到親戚家去看了看。
我到親戚家時,有一個穿著非常干凈的小孩正在地上爬著,他就是我弟弟,沒人給我介紹,但我知道,阿姨穿著雪白的白族服裝,一看我便知道了是弟弟的母親。當時只是單純的去看父親的小老婆是什么樣子,弟弟長什么樣子,我的年齡和智力還不允許我去思考父親給了眼前的母子多大的傷害,眼前的這個女人為了幼小的兒子,在內心里做了多少次痛苦的思想掙扎,放下心中的怨恨和尊嚴來為兒子尋找父親,這位面帶笑容看起來堅強的女人,其實心里有多少苦、多少恨,當初我是無法體悟的。
上中學的時候,我在三姑家找到了她的地址,冒昧給她寫了封信,因為牽掛弟弟,所以管它回不回信,照著地址就寫了一封信郵了去。
阿姨也回信了,并給我寄了一張弟弟的照片,我拿給父親看了,他叫我保管好,我把它珍藏起來,到現在看起來還是新的。
在通信的過程中,阿姨的一個親戚不知從那里找到我的地址,寫了封信罵我父親,我當時還小,看到信上尖酸的詞就害怕了,我怕他還會罵我,所以自從收到從攀枝花寄來的這封信后,我不敢再給阿姨寫信了,從此,我們不再聯絡。但我和我的弟弟、妹妹們依然牽掛著在云南的弟弟。每次有人問,“你們家幾兄妹?”
“四個媽生的,七個。”
“阿波!你父親很厲害哦!”
我看不出他有任何魅力,可是總有很多女人圍著他轉,為他打架,為他吵架,一堆堆的女人愿意為他生孩子,即使沒有名分也要搭這趟車,他的老婆,情婦、戀人,無處不在,我走到哪里都能撞上一個,總有人悄悄地給我說:“這個人以前是你爸爸的情人。”受好奇心的驅使,我總要多瞧幾眼。父親的女人遍布四方,小時候聽到的那些他的情人的名字,至今依然熟悉,現在不知道這些女人還在跟著別人的丈夫鬼混,還是在守護著自己的家庭。
我想,等參加工作后,一定要去云南把弟弟找到,我媽媽也經常嘮叨,要我們去找弟弟,把弟弟找回來,我媽媽也牽掛著丈夫與小老婆的孩子,可能是想到孩子是無辜的。
妹妹邱玲在云南,我們一直盤算著什么時候去找找看,妹妹打聽到了弟弟的母親在曲靖做生意,聽說弟弟的成績很好。真的很想去看看,但又怕遭罵,甚至擔心因為沖動而發生沖突,所以一直不敢冒昧行動。
前天,妹妹回來過彝族年,回云南的時候,突然來電話說她在大理,正準備去找弟弟,問我具體的地址。這個地址十幾年前和阿姨通信的時候,在信封上寫過幾次,可是我依然清晰的記得:云南省洱源縣江尾鄉東馬村四社,這個地址不用慢慢地區想,立刻就能說出來。
我在辦公室等著電話,等著好消息。
過了一會兒妹妹來電話了,說那里沒有這個人。
聽到這話我很失望,莫非是阿姨帶著孩子到遠方去了?或者搬家了?真的找不到了?妹妹在跟我說話的同時,還在叮哩咕嚕的和別人說話,可能在問路。
妹妹說讓我等等,再去找找。
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又過了一會兒,妹妹來電話了。
“找到了!”
“哈!真的?”
“我現在就在他們家里,等一下再給你電話。”妹妹說完立刻就把電話掛斷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激動,很想哭,其實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又被我擠回去了,同事說真像電視劇里看到的情景,可以演一部電視劇了。
沒過多久,妹妹又來電話了,說已經出來了,給了我一個弟弟的手機號碼,要我親自給他打一個電話。那是應該的,可我擔心弟弟不愿意接我得電話,經過幾分鐘的思想斗爭后,我給他打了個電話,我們簡單地聊了一些,其中我不敢提父親,也沒說父親不在了,他也沒問。
我的英雄父親,因為他娶了很多老婆,生了很多孩子,他在江湖上呼風喚雨、叱咤風云數十載,所以很多人也稱他為英雄,他還沒有完成他的夙愿,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知道肯定有,還有很多準備要做的事沒有做就在去年離開了世界,帶著他的遺憾、后悔和對子女的愧疚,帶著他和許多女人的恩恩怨怨,以及情感糾葛離開了這個世界,所有的疑問只有我們這些子女和他的女人們慢慢去思考。
我們也只能慢慢理清曾經走過的路,再慢慢思考今后要走怎樣的路。
父親去世的時候,我想到了弟弟邱云,父親還沒有見過自己在云南的兒子就走了,我的弟弟還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親,我相信弟弟也是恨父親的,但是恨也應該見到自己所恨的父親是個什么樣子的,父親這一走,走得干脆,給孩子們和他的女人們留下了多少忿恨,只有隨著時光的消逝和記憶的模糊而消失,我們才能忘掉怨恨而快樂地生活。
我們七個兄弟姐妹,因為父親而受到了不少委屈和心傷,就連最后一個老婆的孩子也不例外,但是都遠不及在云南的邱云,畢竟他自從有了記憶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這輩子也見不到了。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殘忍的事,怎么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們身上,我真想問父親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總是傷害女人,讓我們這么多兄妹不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讓我們得不到完整的父愛。父親走了,我沒有機會問這些問題了,他老人家也少了些自責,也罷,這些問題就丟給時間去處理吧,走的已經走了,但活著的還得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