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影帝
W:還記得當年有哪些人和你競爭影帝嗎?謝:好像是張國榮、李燦森、苗天他們吧,那一屆張國榮是大熱門。
W: 說實話,想過自己會拿獎嗎?
謝:說沒想過是假的,那屆的主持人中有一個是我同學(名字我就不說了),他在后臺的廁所遇見我,告訴我男主角好像是我,還叫我提前想好得獎感言,本來我不信的,后來結果出來了,我還是沒想好說什么,只好鞠躬了。
W: 這樣才顯得淡定嘛。
謝:可能是吧,結果第二天臺灣報紙寫我“不卑不亢”,哈哈。
W: 去年金馬獎50周年,你故地重游有什么新的感覺?
謝:感覺……很榮幸。(頒獎典禮)有個環節是安排(歷屆)影帝影后大合照,當時狄龍大哥坐在我前面,梁朝偉在我旁邊不遠,劉青云坐在我后面,見到很多朋友,就好像一個大聚會。
W:你剛才提到的幾位影帝演起戲來都挺分裂的,似乎你也是。貌似你演過國父孫中山,又演過變態強奸犯?
謝:(笑)不是貌似,正是本人。我覺得一個演員一生能夠遇到一個好角色是幸運的,多一個就是超幸運,再多一個簡直就是爆表了。所以我愿意嘗試不同類型的角色,有時候是反面人物也無所謂。
W:演過這么多角色,哪一個最像你自己?南海十三郎?
謝:可以這么說吧,我是悲觀底子,但追求快樂。南海十三郎有狂的一面,也有固執的一面,就像那句臺詞,“別人學得到他的才氣,卻學不到他的傲骨”,我未必能做到像他那樣,但是我很向往。
W:《南海十三郎》這部舞臺劇演了20年,你反復演同一個角色,不厭倦么?
謝:也許是情意結吧,這本來是20年前香港話劇團的一個戲,15年前春天話劇團重演,后來又被高志森拍成了電影。去年杜國威打電話問我愿不愿意再演,剛好前一天晚上我在書房看見舊劇本,整個晚上心癢癢的,沒有怎么考慮就答應了。
W:你還特意去配了眼鏡?
謝:對!你的資料沒錯,哈哈。戲中十三郎有一副圓框眼鏡,是他喜歡的女人送給他的,他很喜歡,臨死前摔爛了還要撿回來戴上。后來我自己也配了一副,天天戴著,現在我再演他,心態有了變化,很坦然,他就好像是我人生的投射。
莫扎特之死
W:百度說你做過男護士?
謝:算是男護士嗎?年輕時我在香港聯合醫院實習過9個月,倒糞便、喂飯、包尸體,幾乎什么都做過。除了這個我還做過辦公室助理、化妝品銷售員,但一個月才賣出一支唇膏,后來就被解雇了。
W:忽然有種很悲壯的感覺……
謝:當時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因為第一年我考香港演藝學院沒考上,年輕嘛,又自大,覺得自己這么好,(香港演藝學院)為什么不要我!然后有半年時間,我一部戲都沒看,去做別的事了。
W:但是你第二年就考上了。
謝:是呀,還是放不下,覺得自己還是喜歡演戲。
W:據說你考試時很猛?
謝:因為我選了一個很猛的戲,莫扎特之死。可能你不太了解我們的面試,情況是這樣的,考官一天要見一百多人,輪到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們都有點昏昏欲睡,而我的臺詞的第一句就需要很大聲念出來:“點解,我做錯了什么?”很有力量的臺詞,一個原本一直低頭的考官立刻抬頭看我,我感覺自己有戲了。
W:你從演舞臺劇到演電影,然后是演電視劇,這中間最大的區別是什么?
謝:舞臺劇屬于大鳴大放型的,互動性和連貫性很強。但是電視劇、電影以攝影機為主,什么表情啊動作啊都要輕,很細微。剛開始的時候我經常提醒自己不要夸張,哈哈。
W:現在精力主要投放在內地了吧?
謝:我是隨著劇本走的,哪里有好導演、好劇本,我就去哪里。
W:語言沒有問題嗎?電視劇的話還可以配音,但是舞臺劇……
謝:沒問題,想通了就好。比方說北京人藝來香港演過《茶館》,我那時普通話很差,聽不懂他們說什么,但是我覺得這個戲很好,能感覺到那種京韻。我們的劇《情話紫釵》在北京演的時候效果也很好,我發現人家根本不介意你講粵語,何況又有字幕。
火腿通心粉
W:從香港搬到北京還習慣嗎,怕不怕霧霾?
謝:香港人好像不習慣叫霧霾,我們叫煙霞,哈哈,聽起來是不是沒那么可怕?雖然說住在北京,但經常在外地拍戲,對我來說沒有差別。只有在香港,演員拍完戲能回家睡覺,在內地,演員都是跟著劇組四處采景的。
W:現在還會經常留意香港的新聞嗎?
謝:八卦很少看,大事還是知道的。
W:比方說不久前“黃秋生大鬧香港演藝人協會”算是大事嗎?
謝:聽說過……
W:你和黃秋生合作過舞臺劇《螳螂捕蟬》,又一起拍過《楊貴妃秘史》,你覺得他怎么樣?
謝:演技好。
W:還有呢?
謝:這應該是對一個演員最大的評價了吧。
W:那賭王千金何超儀呢?印象中她第一部舞臺劇就是和你演的。
謝:挺好的,她的好處是沒有匠氣。
W:其實……拍戲經常要和女演員接觸,老婆又不在身邊,會不會把持不住?
謝:這個圈子都是美女,有時候看多幾眼也無可厚非,但不會影響我。比方說現在你手上這支鋼筆也很漂亮,你喜歡,我也喜歡,但我不至于想占有它吧。
W:吳鎮宇、張智霖他們都回TVB拍戲了,聽說TVB也找過你?
謝:的確有人和我接洽過,我的大門永遠打開,哈哈。
W:但價錢方面,能令你滿意嗎?
謝:片酬當然是內地高,但是一個城市一個價,在香港拍戲就是當地價啦。
W:回香港的話,最想做什么?
謝:去茶餐廳!我是在屋村長大的,小時候最喜歡去冰室吃“火腿通心粉”,那時候通心粉里面還有青豆,看起來很漂亮,我特別喜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