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羽考

李飛羽，字能然（世稱洛能，也有稱其為李老農，或李老能），冀深州人氏，生于1790年，卒于1874年，享年八十四歲。李飛羽三十歲左右時，在深州設把式場，教授長拳，世人稱李老能師傅。

帶藝投師概況

李飛羽先生三十七歲時，經商到山西祁縣，聞戴家有心意六合拳，功夫了得，遂上門求教，遭拒絕，決心留下，待機投師學藝，時間應是1827年。于是以賣菜為業，經常來戴家門前賣菜，約三年凡戴家買菜分文不取。一日戴隆邦先生及夫人知道了此事，便命人把李飛羽先生請進家來，李飛羽先生來到戴隆邦面前。隆邦先生見李飛羽身材修長，面目清秀和善，忠厚老實，內心甚是喜歡，問李飛羽先生何方人氏，為何來此，為何買你的菜不要錢。李答，河北深州人氏，經商于此，聞戴先生大名，特想拜在先生門下學習你家心意六合拳。戴隆邦又問可會練拳，李答，練了一點外家拳腳。隆邦先生便讓李練一練，看后覺得李飛羽功底深厚，只是沒遇明師指導。如果將其收入門墻，將來此人對于心意拳的發展，必是一位難得的人材。于是，同意李飛羽閑時來家里練拳，傳授心意拳。因代藝投門必先做學生，以便觀察人品。李飛羽拜謝，從此李飛羽以戴家為己家，除學習練拳，有時還幫助干一些雜活。此時約是1820年，李飛羽先生是四十歲，戴隆邦是五十歲。自此，李飛羽先生接受隆邦先生傳授，此時由于戴家對心意拳的多年保守思想，加之戴隆邦畢竟對李飛羽的人品德行尚不甚了然，還需假以時日認真觀察，因此，幾年中戴隆邦一直只教心意六合拳基本功。李飛羽盡管學到的內容不多，但卻一直用心學習，功夫更加進步，功力更加深厚。一日，戴隆邦先生晚上到菜園借月光觀察李飛羽練功，見他每一式每一動準確認真有力，練功長達三個小時之久。隆邦先生觀后非常滿意，心想得此弟子心意拳定會興旺發達，于是戴隆邦先生把李飛羽請來，問他是否愿意拜師入門為徒。李答夙愿如此，于是舉行了入門大禮。此后李飛羽成為戴隆邦的入門弟子，戴先生將心意拳盡心授之。

李飛羽和戴隆邦的這一師承關系，從形意拳的1850年前后的二世傳人到1982年左右河北、山西兩省的形意拳門人基本上公認。見諸于文字的有1910年形意拳三世傳人劉文華先生所著《形意拳抉微》、1923年形意拳四世傳人孫祿堂先生的《拳意述真》，形意拳四世傳人薛顛先生1928年所著《形意拳講義》。還有一九三五年吳圖南先生所著《國術概論》，也記載了李飛羽先生和戴隆邦先生之間的師承關系。

戴隆邦先生盡心傳授李飛羽心意拳，近五年之久，前后共計十年的學習練功時間。由于李飛羽的高度悟性，功夫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前來比武者無不敗北，名震山西武壇，武林人送一號“神拳李老能”。各商界紛紛約請先生保鏢護院，后為大商戶孟勃如先生之座上客，此時應在1837年，李飛羽四十七歲。此后李飛羽在保鏢護院的生涯中，對所學的心意拳進行了高度的融化和改動，在河北傳授拳術時改名為“形意拳”。這段時間應為一八三八年至一八四二年前后，李飛羽年齡當在五十二歲左右。此時李飛羽先生事業有成，開始往來于深州和太谷之間傳授弟子。

山西已故吳殿科、程素仁兩位先生1993年出版的《形意拳術大全》第13頁第五行至十一行是李飛羽先生拜戴二閭為師前后的記載，并在第十二行提到“一八九五年李廣享作的《心意精義》墨本記載了這一史事”。明確了戴二閭與李飛羽的師承關系。

實際上，早在1984年山西省形意拳研究會出的《形意拳研究》第二輯吳殿科和程素仁先生寫的《形意拳名沿革》一文中，就寫出戴隆邦先生提出改心意拳之“心”為“形”；戴隆邦徒孫、形意拳巨匠李老農傳徒時，改“心”為“形”等內容。在第二輯的另一篇《戴文雄先生傳略》中，作者吳殿科先生在最后三行寫到“戴二間”名聲大震，此后才引出了李飛羽到山西祁縣以種菜為名投拜戴二閭學習密不外傳之心意拳的關鍵人物。而李飛羽就成為拜戴二閭為師，成為沖破載氏家訓學習心意拳的繼承人，使北派心意拳廣為傳播的第一人。

正誤之我見

我見一：

吳殿科、程素仁先生上述這兩篇文字，首次公開否定了一九八二年以前得到形意拳門人公認的李飛羽和戴隆邦先生的師承關系以及形意拳創立于李飛羽先生這兩個問題，而提出李飛羽和戴二閭之間的師承關系以及戴隆邦為形意拳創立人。

關于李飛羽與戴二問是否有師承關系，1925年（民國十四年）為車毅齋先生所立的碑中是這樣寫的：“此術獨盛，一日王長樂弟子，一日戴文雄弟子。長樂交人，戴氏小字二閭，則祁人也。戴氏祖傳心意拳少林外家支派外傳李老農”，從以上文字明顯看出，凡是弟子則以弟子稱之；雖所授但不是弟子，則不能以弟子稱之，因此用“外傳李老農”，而不是“外傳弟子李老農”。事實上，武林中師兄弟或朋友之間換藝、學藝是常有的事，但不等于就是師承關系。此碑不能不說是對李飛羽先生與戴二閭之間師承關系的一個歷史性否定。

在此碑文中，亦沒有出現“形意拳”三字，從而說明了戴隆邦改心意拳為形意拳之說法是無稽之談，應持否定態度。

形意拳創于何人，其實在吳殿科、程素仁之《形意拳術大全》的419頁附錄三“形意拳師承概況表（1-4世）”中就明確寫道：“一世李飛羽”；在《形意拳術大全》第15頁第四行：“李飛羽首先提出了以‘形’代‘心’取名‘形意拳’的主張。認為這樣更符合心意拳的拳理、拳法。此后，始有形意拳之名聞于世”。在這里，吳、程二先生又把自己上述的主張否定了。

我見二：

說戴隆邦與戴二閭為父子兩代人，實為流傳之謬誤。且查無戴文雄其人。戴文雄與戴隆邦實為同一人。考證材料，民國二十三年（公元1934年）山西國術體育旬刊第九期撰文之《論心意拳與形意拳》附表心意拳流派世系表。心意六合拳從馬學禮起算，馬學禮傳張志誠，再傳李政，再傳戴隆邦（見圖2）。

結束語

形意拳在歷史過程中，出現了不少真偽問題，需要形意拳門人及愛好形意拳的人們，認真查找、查閱歷史書刊記錄的年代、人物、形意拳事跡，從而正確對待歷史的發展和過程中的蛛絲馬跡，正確的歷史分析和判定，得出較為正確的史實，這是一個認真對待的問題。因為我們不是在寫傳奇故事，我們在研究歷史，我們要把真實的歷史傳給后人。我們要對得起前人，對得起今人，不要蒙騙今人，更不能貽誤后人。筆者從學形意拳五十多年，感到形意拳在歷史發展承傳過程中，有些問題讓形意拳門人長期處在迷惑之中。什么問題呢？

1、戴隆邦到底什么年代的人？形意拳界老先生們都知道有一篇乾隆十五年（公元一七五零年）的《心意六合拳序》（作者戴隆邦），戴隆邦稱與曹繼武學心意六合拳藝大成后，奉師命回晉，經河南洛陽到馬學禮書屋，作《心意六合拳序》。《序》中把戴說成與馬學禮是師兄弟，而門中又有戴隆邦和馬學禮不是一代人、二年代也不相符的說法。戴隆邦應是馬學禮傳人李政先生的弟子（算來應是心意六合拳第四代傳人）。

2、戴龍邦先生乳名“爾雷”，山西口音的諧音是“二驢”。門中傳人中有人持二驢即二閭，名戴文雄，是戴龍邦的兒子或侄子之說，從而形成了兩代人的說法。然而查《戴氏家譜》，邦字輩有隆邦其人，而文字輩并無文雄其人，讓人困惑處在于（見圖3）：隆邦先生乳名爾雷（或二驢），與“二驢即二閭，名戴文雄”者，是一人還是二人。

3、由于第二個問題又引發了李洛能先生拜師于戴二間即文雄（學名），出現了李洛能到底是戴隆邦先生的弟子，還是戴二閭的弟子之爭。筆者經過了二十多年多方尋證，找到了一些歷史文獻，于眾說紛紜中有了一些自己的淺見，小結如下：

1、戴隆邦就是戴二閭，戴二閭就是戴隆邦，不存在另一個戴二閭或者戴文雄，戴隆邦的兒子不叫戴文雄，戴隆邦的兒子一個叫文偉一個叫文英。

2、從而李洛能的心意六合拳老師就是戴隆邦。

3、山西祁縣“戴氏心意六合拳”沒有改名為“形意拳”。

4、形意拳創始人就是李洛能（李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