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10歲。那時,我喜歡把自己看做是一個大人,但驚恐、慌亂輕易就攻破我的虛張聲勢。就像那個夏季的夜晚,暴風雨越來越猛烈,燈熄(xī)滅了,時鐘敲了9下——我開始哭起來。
這時,電話鈴響了。是媽媽打來的。“嗨,卡洛(luò)嗎?”媽媽問,“我還在——”“你在哪里啊?”我打斷她的話,完全不管自己的慌張有失“大人”的身份。
“我在格洛里,和你弟弟一起。”格洛里超市離我家只有5分鐘的車程。“除非我們能搭上車,要不然你別指望我們很快就能到家。”媽媽說。
“干嗎不找一輛三輪車呢?”“這里的三輪車司機都不載客。”“走著回來呢?”“冒這么大的雨走回去?我覺得不行,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
上帝知道我當時有多緊張!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
“穿上雨衣,找一輛三輪車來接我們吧。”媽媽說,“卡洛?你能行嗎?”
我能行嗎?雨下得很大,雷聲轟隆隆,天色漆(qī)黑一片——
“沒問題。”我回答。
走出大門,很幸運,路邊就有一輛三輪車。三輪車一開動,我就擔心起來——萬一司機是個壞人怎么辦?萬一他讓我半路下車,我找不到媽媽怎么辦?于是,我開始祈禱。幾分鐘一晃過去,我到達了格洛里超市。
我媽媽站在門外,她牽著弟弟保羅。他們看到我,向我走來。“哇,你現在真的是個大男孩兒了。”媽媽微笑著說。雖然我更愿意她用“大人”這個詞來形容我,但我還是得意得滿臉通紅。
我們上了車。就像所有成熟的男人一樣。我坐在司機后面的座位上,因為那個位置最危險。保羅對我說:“你今天真的很勇敢。”我笑了笑:“有一天你也能做到的。”他看著我,把我當成了神。
三輪車在雨水泛濫的街道上行駛,經過商店、房屋和路人,我覺得棒極了——我已經克服了恐懼,完成了使命。我的弟弟崇拜我,媽媽信任我,我還擁有一段類似冒險的記憶。
“你剛才害怕了嗎?”媽媽問我。“害怕?”我反問,“那只不過是5分鐘的車程。”
媽媽笑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媽媽的笑容還是會經常浮現在眼前。現在,我已經知道,那確實不僅僅只是5分鐘的車程……
紫檸檬摘自《新東方英語·中學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