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地道的放牛娃,幾乎在我上小學的同時,家里來了一頭小水牛,從此,我倆就貼在了一塊。早上起床我就得牽著它到附近的田埂上吃草,晚上放學回家再帶它到更遠些的山上吃草,沒完沒了地吃草,我就想,牛要不吃草該多好呀!
沒門,我只得帶著作業跟牛走,我的作業都是在山上完成的,最常用的姿勢就是趴在地上。所以,我的作業本都是泥土夾雜,常常還有螞蟻的足跡。作文本當然也不例外。有一陣子,我的語文老師見到我的作文本就皺眉,總是教導我說:“你看看你的同桌,本子多干凈!”
那一陣我抬不起頭,就埋頭看同桌的作文,稀爛,寫的啥玩意嘛!于是,我也皺眉。
五年級的時候,我們換了語文老師,她叫閻花蘭。一開始,她也皺眉,等搞清楚我寫作文的姿勢之后,她就不介意了。慢慢地,她對我的作文越來越感興趣,最后竟然舉著作文本對全班同學說:“這是最臟的作文本,但是最好的作文。”搞得我還是抬不起頭。其實我作文里寫的都是一些胡思亂想,什么天空是倒過來的海呀,鳥兒就是海里的魚呀……可老師就愛這口,還說作文就得這樣寫。
從此以后,我的作文幾乎都成了范文,最過分的是,閻老師到了最后,根本就不預覽,直接抓起我那臟兮兮的作文本就給同學們念。太過分了,你說說,我遇到這樣一位老師,不成為作家,對得起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