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3年5月6日
昨天,畫院一行17人再次踏上了西行的朝圣之路。這次我們沿著唐代高僧玄奘西行的路線從蘭州出發,第一站走進了新疆自治區吐魯番市。今天上午時抵達,品嘗了當地的抓飯、烤肉和馕。下午去了交河故城,站在高處,可一覽無余地看到全貌。在故城中寂靜的小巷中穿行,尋找古人曾經生活的痕跡,風聲里仿佛伴有故城那神秘的呼吸。
我們走進西域,是想身處現場、切身感受和認識佛教東漸與玄奘的西天朝圣。一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我所看到或走過的某個地方是否就是玄奘曾經走過或歇息過的地方。我們今天行走的各種條件已經很優越,但還是能夠切身地感受到環境、路途的艱辛與困難。這讓我實難想象玄奘憑借的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完成了他人生中這樣的壯舉。也許對于玄奘來說,如果想成為一位覺悟的高僧,游歷與行走是必須的功課。那么作為一位畫者,在我看來游歷與行走這門功課也必不可少。
2013年5月11日
入疆后的第一感受還是西域環境的艱辛給自己內心的沖撞。遙想1300多年前玄奘無畏地踏上如此漫長而又艱辛的西行之路,為的是去西天取得真經。今天的我們,重走他走過的西行朝圣之路,試圖尋找的又是什么?我想這是我們每個西行朝圣者都在自問的一個首要問題。其實這個問題從敦煌朝圣就已經擺在了我們面前,只是踏上西域龜茲古國時顯得更加迫切。也許這就是此番我們行走的意義。不論是敦煌還是克孜爾,壁畫中歲月留痕而又讓人尋味的視覺語言依然釋放著光彩和誘惑,對自己有一種暗示,這種暗示能開啟潛質,讓自己走出一條更加成熟、更具文化背景與精神價值的圖式語言的探索之路,這是一條漫長的路,期待自己有幸成為一位西行朝圣的受益者、一個要感謝生活的受益者。
2013年5月12日
兩天克孜爾石窟的參觀,很想理清敦煌與克孜爾之間的一些關系。
從布局、造型、用線和敷彩來看,在克孜爾千佛洞小小的菱形格子里,以“屈鐵盤絲”式流暢、“用筆緊勁”的線條、弧動的造型,畫面活潑生動,裝飾趣味濃厚,對敦煌石窟早期壁畫創作影響甚大。敦煌壁畫最早的北朝十六國北涼的壁畫中大多采用西域畫法,渲染明暗,表現立體感,明顯受西域、印度佛畫影響,有濃郁的異國情調。到了北魏后期493年遷都洛陽,受南朝“秀骨清像”的影響,異國情調減弱,民族特點增強。到了北周,人物形象進一步漢化,更加修長優雅,服飾完全民族化,畫法以勾線、點染為主,略加渲染,線條突出、奔放。到了隋唐,敦煌壁畫內容更加豐富,場面更加宏偉,工筆重彩、勾線、上色、渲染各方面都已成熟,線條流暢,色彩瑰麗,藝術水平極高,民族特點很強,不但擺脫了西域影響,而且還影響了西域。龜茲晚期(7~8世紀),新疆庫姆吐喇石窟壁畫受敦煌壁畫的影響,人物造型清秀優雅,明顯不同于早期克孜爾壁畫的西域風格。
寫到這里,我還是不由自問:今天西行朝圣,能夠影響到我們的又將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