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更晚一些,??吭诎藰堑?路汽車……”若干年前,初次聽到新疆歌手刀郎的這句歌詞讓很多內地人大惑不解:汽車怎么可能停到八樓呢? 我當時就對歌詞中“八樓的2路汽車站”很好奇,但是也沒有追根探究。2013年5月,我參加“朝圣·敦煌”活動,第一次來到了烏魯木齊,在旅行大巴的音樂聲中又一次聽到了這首歌。我問司機原委,他說:“哦,‘八樓’是烏市的一個地名,待會路過我指給你看,因有一棟八層樓房而得名,好多外地人都問過此事?!焙唵蔚囊粋€錯覺,能引起這么多人的探究心理,可見歌詞作者是善意地制造了懸念,作為一個繪事者聯想到了懸念在畫面中的作用何其重要。畫面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筆墨,讓人去揣度,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尤倫斯
“尤倫斯”是人名,一個維族小伙,柏孜克里克千佛洞文管所的講解員。由于他的出現,讓我在新疆之旅中所參觀眾多很繞口的石窟名字中,很清晰地記住了火焰山中的柏孜克里克石窟,也由于他的出現,沖淡了我對柏孜克里克石窟壁畫的印象。
小伙子長相屬于非典型性維吾爾族,也不像漢族,介于兩者之間。圓圓的臉龐,眉毛稍成“八”字,眼睛不大但也不算小,上眼皮略鼓起來,可用時髦詞“微信眼”形容,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很突出,變腔變調的普通話,講解幽默詼諧,很能“拿人”。尤倫斯的手從不放下,有時指向壁畫,其他時間都是雙手放在懷中,那種姿勢很具舞臺感。他上身堅決不動,脖子總是圍繞肩膀轉來轉去,頭在脖子的帶動下就有了表情。他的眼睛不會長時間看某個人,而是剛停留就轉向別人,再移向另外的人。他講解時我出神地看著他的表情,而忽略了他講解的內容,我的臉上呈現出在幼兒園聽老師講故事的那種表情。
尤倫斯還上過央視“非常6+1”欄目。我不會責備尤倫斯的“表演”,只恨自己不會聽講,還是要感謝他,給我們一行在柏孜克里克帶來了歡樂。
巴扎坐“驢的”的遐想
這次到南疆重鎮喀什疏勒縣巴合齊鄉采風,時值大巴扎熱鬧之時。有幸與幾位同仁體驗了坐“驢的”的感覺?!绑H的”即毛驢拉的平板車,對收費載人的毛驢車稱之為“驢的士”,簡稱為“驢的”。
這些有生命的代步工具,在城市卻被冰冷的機器取代??墒窃谶@里毛驢車依然是主要的運輸交通工具,每逢巴扎日,驢車擁街擠巷,沒有哪種牲畜在人間、在這里能活出這般壯景?!绑H的”跑起來平穩且有節奏,那是祖先坐過的車,現在我們還能坐在上面,是多么幸福之事!坐在“驢的”上,我會想過去的事情;坐在汽車上,我只想現在。驢車和老城是我們的過去,人們想看見自己的過去,又對快速到來的未來并不太放心,在心理上人們需要一個保留完整的過去。萬一未來出了問題,我們還能夠回去,就像汽車壞了我們還有毛驢車可坐,保留好這一人文景象并非壞事,讓游人坐著“驢的”去千年龜茲是何等愜意。這是一個來自沒有絲毫“過去感”城市人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