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歲的喜多郎寶刀未老,他說:“從藝40多年來,看盡許多同期出道的音樂家浮浮沉沉,我卻還在,沒想過離開,更沒想過改變。”他還說:“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我不想說我的音樂有多么‘和風’,我重視宇宙性、宏觀性和靈性。”
在新加坡,日本新世紀音樂家喜多郎因其出神入化的現場演奏技巧,每場都獲得觀眾起立謝幕,足見61歲的他寶刀未老。
令人記憶猶新的是,上世紀80年代,他曾因拒絕剪掉一頭長發而被海關禁止入境,無法進入新加坡。而我們的談話也正是從這件舊事開啟。
喜多郎一笑置之:“現在看起來沒什么,但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人們很容易把留長發的男子和嬉皮士聯系在一起,一個國家出于自我防衛,就會把‘嬉皮士’拒之國門之外,我想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像一個開朗的“歐吉桑”
喜多郎覺得很好笑的是,當時身為音樂交流大使的他,隨行的還有日本外務省的一位官員,“我在機場海關遇到問題時,那位官員神奇地消失了,以后再也沒見過他,連我坐上飛機返回時,他也沒有出現,你說滑稽不滑稽。”
談笑風生的喜多郎完全沒有在舞臺上的那般嚴肅,創作出被認為是“心靈音樂”的寧靜作品,而他就像一個開朗的“歐吉桑(大叔)”。他戲謔地說:“大家還稱我為New Age音樂家,但我已經是Old Age了。”
喜多郎的音樂韻律自成一派,從個人領悟和日常生活中,能延伸到對大自然風光的種種情感反應——荒涼、溫情、低回、激蕩……在他旋律優美、意境深邃的音樂中,人們聽到了四季風光、山川河水的聲音情緒,而這一切全都出自喜多郎豐富的想象力,要知道他是沒有正統音樂學習經歷的,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記錄音樂。
很早就與華語歌手跨界合作
1978年,喜多郎以獨立音樂人起家,發行首張音樂專輯《天界》,拉開了東方New Age的序幕;1979年,他又發行了《大地》和《OASIS》,得到歐美關注。喜多郎為NHK紀錄片所創作的樂曲《絲綢之路》風靡全球30多年,他憑借對中國音樂的間接認識和文化人對歷史的特殊感悟,創作出
了充滿中國絲路風韻的樂曲,一舉成名。從此,他游走在純藝術音樂與流行音樂之間,榮獲了格萊美和金球獎等多項指標性音樂獎項,僅僅是被格萊美提名就有15次之多,至今還沒有哪一位亞洲音樂家有這樣的成績。
喜多郎也是一位很早就與華語歌手跨界合作的國際音樂人,從Beyond、梅艷芳、黃鶯鶯等早期歌手到近期的張靚穎,都曾在他的妙手點化下,唱出了音樂新風情,而喜多郎在各個時代都擁有大批華人樂迷。
“從20歲創作音樂開始,我已從藝40多年,看盡許多同期出道的音樂家浮浮沉沉,我卻還曾在,也沒想過離開,更沒想過改變。”他說得很堅定,“我如果算成功,是因為我一直不變初心,不變風格。有的音樂人喜歡重溫舊作,把舊作重新混音或編配后再次發行,我可不想那么做,我的每支曲子一問世,就具有它應有的形貌,不會也不必改變。”
新世紀音樂“形神已滅”
作為在1970年出現的一種音樂形式,新世紀音樂最早被認為是用于冥思和潔浄心靈的一種音樂,而另一種說法是,它之所以被稱為新世紀音樂,是因為它象征時代更替,詮釋著改良精神。在八九十年代大行其道、音樂人紛紛涌現的新世紀音樂,在喜多郎看來,此刻已“形神已滅”。
“現在大家都用‘馳放’來指代新世紀音樂,風格也越來越不同,更時髦、更電音、更放松。”喜多郎說,“傳統意義上有特定文化或空間特色的新世紀音樂愈加萎縮,只是我們一小撮人還在堅持。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我不想說我的音樂有多么‘和風’,我重視宇宙性、宏觀性和靈性。”
冰在說話,水在唱歌
總是將靈感歸于自然界的喜多郎說自己只是一位使者,傳達自然之聲,他說:“大自然此刻依然啟發著我的創作,什么都是音樂,只要凈空心靈,置身自然,你聽到的就是音樂。風吹是音樂,流水是音樂,落雪是音樂,鳥鳴是音樂……什么都聽不到是音樂,什么都聽得到也是音樂。”
喜多郎舉了一個例子,他住在美國科羅拉多州的莊園,莊園里有一個很大的湖。冬天時,把錄音器放進水底,春天再拿出來,錄到湖水從結冰到消融的聲音。“冰在說話,水在唱歌,我把這些聲音作為背景音添加到音樂中,再不用任何效果,就優美如天籟了。”他說。
僅僅是今年就會有5張新作面市,喜多郎對記者說:“這個宣布不知道是否重要,但我要脫離數碼(Digital)錄音,回歸類比(Analog)的傳統錄音方式。”類比錄音是依音頻與音量的高低比例,轉換成電波強弱以錄存聲音,音質通常較為溫暖厚實。
“音樂就是要為動人心弦而存在的。”他說。
小檔案
喜多郎,原名高橋正則,日本音樂家、作曲家,他的家庭信奉神道教。“喜多郎”這個藝名是他的朋友根據一套日本動畫《鬼太郎》中鬼太郎(其日文讀音和喜多郎一樣)這個角色給他取的綽號。
他的曲子韻律自成一格,從生活中悟到的諸如自然的雄渾、荒遠、溫暖、冷漠等種種情感反映到創意的想象世界中,音樂旋律優美,意境深邃,風格獨特。可以說,早在70年代便開始致力于研究電子合成音樂的喜多郎是新世紀音樂的首席代表,他的作品有著日本新世紀音樂開路先鋒的獨特風格。他說:“我可以用合成器創造海洋、冬天的海岸、夏天的海灘上的全部景色。”
喜多郎后來的風格和早期有所不同,樂器的使用也更為廣泛,但不論曲風怎么改變,喜多郎作曲的用心以及對大自然的關懷是永遠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