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腐后繼”的美國州長

文/舒杰

“前腐后繼”的美國州長

American Governor of Corruption

文/舒杰

“棒打大老虎”成為中國討論得熱火朝天的話題。同樣，在美國，近來反腐動作連連。美國雖是一個年輕國家，腐敗問題卻由來已久。美國歷史上曾經有一個腐敗非常嚴重的時期，有人稱其為“腐敗高發期”，但隨著反腐敗機制的逐步建立和完善，腐敗行為得到了有效的防止或懲處，腐敗被抑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即便是這樣，依然會出現“前腐后繼”的官員。最近，弗吉尼亞州州長就陷入了貪腐丑聞。

“明星州長”深陷貪腐丑聞

現年60歲的羅伯特·麥克唐納2006年至2009年出任弗吉尼亞州檢察長，其后以提高就業率、重振經濟為施政主張競選州長，獲得成功。在任期間，麥克唐納讓該州的失業率從7.4%降至5.2%。2014年任期結束時，麥克唐納的支持率仍然達到55%。因弗州法律限制，麥克唐納無法連任州長，卻一度被外界視作共和黨的“明日之星”。

不曾想到，卸任前數月，麥克唐納被曝受到調查。美國一個聯邦大陪審團今年1月決定，正式起訴麥克唐納夫婦，罪名包括詐騙、妨礙調查、憑借公職獲取財物等。麥克唐納和他的妻子莫琳被指控非法接受星科公司前首席執行官威廉姆斯提供的16.5萬美元的禮物和政治獻金，其中包括一塊勞力士手表、名牌服裝、度假項目、麥克唐納女兒婚禮1.5萬美元的酒席費用等，以換取麥克唐納親自為星科公司站臺做宣傳。

而在此之前，這位共和黨派的州長被視為2016年的“總統候選人”。現在，他不僅“白宮夢”破碎，還將可能面臨監禁處罰。于是，丈夫開始抱怨對妻子的受賄行為毫不知情，妻子則訴苦兩人婚姻早已破裂。這一并不陌生的情節被一位前聯邦檢察官認為是“打同情牌”，很可能會適得其反地讓陪審團更認為是個“陰謀”。

2014年8月，麥克唐納因貪污受賄正在弗州接受審判，這對前州長夫婦面臨包括受賄、欺詐、做假證等14項刑事指控。麥克唐納任州長時的首席政治顧問菲爾·考克斯在8月4日作證時指出，莫琳試圖說服美國前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羅姆尼的妻子安·羅姆尼購買一種膳食補充劑。據稱，該事件發生在2012年，當時候選人羅姆尼正在南卡羅來納州競選總統。考克斯認為州長妻子這種推銷產品的行為是非常不適當的。

而弗吉尼亞商人瓊尼·威廉姆斯8月4日則在證詞中辯解說，他與前州長的妻子從未有過“親密關系”，并稱“直到這周前，從不知道莫琳對自己感興趣”。

檢察官利用威廉姆斯的證詞，以幫助檢方證明麥克唐納在任州長期間濫用職權幫助威廉姆斯的企業。而麥克唐納的律師也竭力證明，是麥克唐納的妻子莫琳接受了威廉姆斯提供的多數禮物和幫助，而莫琳不是政府官員。據稱，商人瓊尼·威廉姆斯送給前州長夫婦的禮物包括一只價值高達6500美元的勞力士手表，送給州長女兒價值達1.5萬美元的婚禮午宴，州長夫人在紐約2萬美元的購物花銷，以及5萬美元貸款等。

8月25日，經過長達五周的審理，本案進入當庭質證階段。下一步，案件將進入陪審團審議階段。麥克唐納是弗吉尼亞州第一位面臨刑事指控的前州長。一旦罪名成立，麥克唐納可能面臨超過20年的監禁和高額的罰款。

“前腐后繼”的美國州長

近年來，美國州長的腐敗現象屢禁不止，案件頻發，引起了媒體、學者和公眾的關注。盤點一番過去10年中，見諸于美國媒體的州長腐敗和性丑聞事件有：路易斯安那州腐敗州長埃得溫·愛德華茲、伊利諾伊州腐敗州長喬治·賴安、伊州腐敗州長羅德·布拉戈耶維奇、康涅狄格州腐敗州長約翰·羅浪、阿拉巴馬州腐敗州長唐·席格曼、俄亥俄州輕微腐敗州長鮑勃·塔夫脫、性丑聞辭職的新澤西州州長吉姆·麥格瑞維、密會情婦玩失蹤的南卡羅來納州州長馬克·桑福德、召妓丑聞下臺的紐約州州長艾略特·斯皮策、陷入性丑聞的內華達州州長吉姆·吉本斯、陷入性丑聞的西弗吉尼亞州州長鮑伯·懷斯、同女管家合造私生子的加州州長阿諾德·施瓦辛格。

美國總共50個州，僅本世紀頭10年，就有12位州長涉及腐敗及性丑聞，普遍程度可謂不低也。依據美國的法律，不僅受賄違法，行賄也違法，行賄者只有在被執法當局拿住什么把柄的情況下才會合作，做檢方的證人，指證政府官員受賄，以換取減刑。因此，腐敗案的破獲率很低，有理由相信，腐敗實際發生率要遠比媒體報道的高得多。

腐敗案件頻發最典型的是伊利諾伊州。位于美國中北部的伊利諾伊州不僅“盛產”總統，更因“盛產”腐敗州長而著稱。據統計，過去40多年來，該州九任州長中有五人曾因涉嫌腐敗案件被起訴，其中四位州長最終鋃鐺入獄。而現任州長帕特里克·奎恩又在接受聯邦司法調查，該州再度陷入嚴重的誠信危機。

今年三月，美國司法部針對伊利諾伊州政府一項打擊城市暴力工程的腐敗案對奎恩發起調查，指控他涉嫌濫用職權及公共經費。此前，該州審計署已對奎恩進行審計調查，目標對準2010年奎恩為贏得競選而推出的“社區重振工程”。該工程總預算5500萬美元，被懷疑存在不少管理和經費使用上的漏洞。奎恩涉嫌通過設置多個預算賬戶繞開議會監管，并籌措行賄基金，違反了聯邦反腐敗法律。

除了挪用經費和行賄問題外，司法部門還認為奎恩涉嫌安排下屬將上述工程中近15萬美元的項目資金“中飽私囊”。盡管奎恩多次出面澄清與此事無關，但調查中的一些蛛絲馬跡仍令此案撲朔迷離。

現年65歲的奎恩素有“政壇牛虻”之稱，其政治生涯始于民間草根組織，被視為“草根改革者”。2009年，時任伊利諾伊州州長羅德·布拉戈耶維奇“賣官案”東窗事發，副州長奎恩被“扶正”，此后成功連任。奎恩上臺后曾誓言反腐，簽署的第一項行政命令就是“給州政府消消毒”，發誓決不重蹈前兩任“腐敗州長”覆轍。然而，“反腐州長”卻也難逃遭受司法調查的命運。

不少美國媒體紛紛感嘆，“腐敗仍似病毒一樣無孔不入，侵蝕著美國政府的肌體”。在美國，從聯邦、州到地方各級權力機關，都存在腐敗現象。上至國會議員、下至普通公職人員，都可能與腐敗扯上關系。美國司法部公布的數據顯示，過去20年內，共有2萬多人因腐敗被判有罪，其中后10年比前10年案件增加了3.2%。另據蓋洛普公司最新民調顯示，半數以上美國受訪者認為，腐敗是聯邦政府首要應該解決的問題，降低聯邦赤字、就業、醫保等熱門議題則位列其后。

美國腐敗現象加重

近年來，美國的腐敗現象屢禁不止，案件頻發。美國的州長腐敗一方面和各州的政府開支相關，問題嚴重的州都有一個共性，即州政府的開支主要集中在建設類項目上，因為這些項目政府投入大，涉及的私人承包商少，項目透明度低，容易產生賄賂、回扣行為，而有些州政府傾向將資金投入執法機關設施和監獄維修等項目，這些項目不僅有利可圖，而且還為腐敗蒙上了一層合法的偽裝。諸如教育、公共福利、公共衛生和公共醫院則不受政府支出的青睞，因為這些項目利潤有限，很難腐敗。

美國印第安納州立大學日前發布的一項最新研究顯示，美國政治腐敗正在呈上升趨勢。據統計，每年政府的腐敗行為消耗納稅人幾十億美元。

美國有一套相對成熟的廉政法規體系，比如《政府陽光法案》用于規范行政行為和公務人員日常行為，《政府廉政法案》用于規范反腐機構職能和權限，《聯邦反腐敗行為法》則對懲治腐敗作出具體規定。可以說，對政府官員的腐敗監管是嚴苛和全方位的。但這套監督制度并不能治本。

具體分析而言，首先是美國的政治選舉制度客觀上為官員腐敗創造了條件。在美國政治發展進程中，一些曾被看做是腐敗的行為逐漸演化成政治過程中的正常部分，比如，利益集團可以向競選者提供巨額競選資金，甚至進行權錢交易。其次，法律懲治力度不夠。許多政府官員都有自己的法律顧問幫助他們出謀劃策，將懲罰降至最低，同時受指控的官員多以辭職了事，以逃避進一步的調查。此外，與政黨政治息息相關的官官相護和裙帶關系，都成為腐敗滋生的土壤。

更重要的是腐敗文化根深蒂固，美國腐敗文化可以追溯到19世紀，當時建立了官員以分配合同、職位和社會服務來換取政治支持的政治模式。“分肥制”是美國政治的最大特色，與美國選舉制度緊密交織，成為腐敗滋生的文化和制度根源。盡管美國及其各州有很多的廉政法律制度，但這些制度對于貪婪的政客而言都如同虛設。正因如此，美國的“政客們都相信自己能凌駕于法律之上”。

由此看來，在美國，盡管制度比較完善，但是反腐敗仍然是一個長期的任務，相關制度仍處于持續調整和完善的過程中。

編輯：程新友 jcfycxy@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