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鯊共舞

撰文/攝影/張燕保

與鯊共舞

撰文/攝影/張燕保

迄今為止，在藍色世界里我找到了20多種鯊魚并和它們有過親密接觸。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它們并不像傳說中的那么可怕，那么兇殘。相反，人類才日益威脅到它們的生存，它們是我在海洋中的最愛，我的伙伴，我把自己當成它們家族中的一員。

這是一條極為漂亮的母鯊，在淡淡的陽光下閃著銀光。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們的友善，它從深海慢慢地接近我們。

張燕保海底攝影師

迄今為止，在藍色世界里我找到了20多種鯊魚并和它們有過親密接觸。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它們并不像傳說中的那么可怕，那么兇殘。相反，人類才日益威脅到它們的生存。它們是我在海洋中的最愛，我的伙伴，我把自己當成它們家族中的一員。

在阿拉斯加旅行時我接到了阿莫斯的郵件，說是因為有一個人臨時取消了潛水計劃，他10月第一個潛水行程就有了一個空額，問我要不要來。算算時間，剛好我們那時會結束阿拉斯加的旅行回到舊金山市，而阿莫斯不僅曾經給《國家地理》拍過大片，而且以專門拍攝大型水下生物著稱，籠外拍攝大白鯊就是他的創舉。雖然，以前我也有過面對面拍攝大白鯊的經歷，但是大白鯊對我的誘惑太大了，有這次籠外與它們親密接觸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再說阿莫斯組織的水下攝影專題每組都會有幾位著名的水下攝影師參加，跟這些經驗豐富的水下攝影師潛水拍攝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2.牛鯊，名符其實有牛的魯莽，性情兇猛又不失狡詐，主動攻擊獵物，體長在2～3米，當我在斐濟水下與它相遇時清楚地看到它身上那隆起的肌肉。

1. 護士鯊，體型可能超過3米，性情頑皮又不懼怕人類，在拍下這條護士鯊之前，它曾在我的懷抱中與我嬉戲。

3.錐齒鯊，別被它兇惡的樣子嚇倒，其實它很膽小，密集的牙齒雖然嚇人但是只會吃一些小魚小蝦，它們生活在南非及大西洋沿岸。可能你也注意到了，這是一條剛剛擺脫人類獵捕的鯊魚，嘴角還掛著鋒利的魚鉤。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遠離下加利福尼亞半島的瓜達盧佩，經過了19個小時風浪顛簸的辛苦，當到達這個布滿大白鯊的海域時都頓時化為了興奮。同行的潛水員一共12人，這里面有著名的水下攝影師，還有獨自研發潛水艇并使產品商業化的德國人，再看看船尾臺子上的水下攝影器材，一水的seacam housing。當然最讓人注目的是阿莫斯，一頭卷發，刻滿滄桑的臉上兩道濃密且黑白相間的眉毛頗具特色，說話語速極快，讓人印象深刻。

4.這是我潛水生涯中遇到的又一件奇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狼島水下我拍到的一條錘頭鯊居然帶了一只“耳環”。

5.加勒比礁鯊，在加勒比海最吸引潛水員的就是加勒比礁鯊，它們只要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成群結隊蜂擁而來。這條加勒比礁鯊正在打哈欠被我拍了下來，人們都說，這是條微笑的鯊魚。

我們是分組下水的，每組4人。大家在下水前排好順序，先進入防鯊籠中下降到水下10米，然后依照順序游出防鯊籠，每次下潛每人能有10～15分鐘的時間接觸大白鯊；至于能不能見到大白鯊，接觸到大白鯊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所以，每次在下潛之前的排序就頗具戲劇性，每個人心里都打著小算盤，搶著在最佳的時刻游出防鯊籠，第一個出籠的人機會是最小的，因為籠子剛剛沉下來，鯊魚還不會到來；最后一個也同樣不被看好，因為即便是有鯊魚也被前幾個潛水員追跑了，拍攝到好片的幾率不大；于是，大家都爭著第二或第三位出籠，尤其是過了兩個下潛，水下沒什么鯊魚時競爭得就更激烈了。

阿莫斯每次負責排序，剛一開口問大家誰第一個出籠，搶著回答的都是：我第二！我第三！最后那位沒辦法了也會挑第四，結果就是把第一留給了在一邊看熱鬧的我。其實我還真沒拿這個當回事，茫茫大海，大白鯊再多也是有限的，即使瓜達盧佩已經是世界上著名的大白鯊洄游海域，大白鯊的密度還算大，能在水下遇見的幾率還算高，但是誰也沒法兒保證下水就能遇見。再說了，大家都在爭取最好的時機，這對組織者阿莫斯來說很難平衡，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誰都不好，更何況人家都是花了大價錢。我從來不爭排序，每到這種時刻，我總是堅持我的一貫方針：順其自然，相信自己的好運。所以阿莫斯反而更加敬重我，私下里不止一次地表示感謝。

說來也怪，每次船上的水手不停地往海里倒血水，把用繩子捆綁好的金槍魚大量地拋進海里吸引大白鯊，各種招數都用盡了，就是很少有鯊魚現身。到了水下，大白鯊要么在更深的水里俳佪，要么還沒接近潛水員就掉頭而去。總之，很少有人能拍到滿意的照片。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個下潛，失望加寒冷讓9個潛水員中的5個放棄了下潛。阿莫斯問我還要不要下，“當然要”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在排序時我還是撿到了大家都不要的第一個出籠！結果呢，世界上的事真的很奇妙，往往最想得到的，得不到；順其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1.檸檬鯊，也叫豹紋鯊，在亞洲水域尤其是泰國的斯米蘭島水下經常能看到它們在海底小憩。檸檬鯊性情溫和，被戲稱為“小乖”。

2.銀鰭鯊，最漂亮的鯊魚，在深海看到銀光閃動，那就是它的到來。銀鰭鯊生性好奇大膽，主動攻擊獵物，它像牛鯊一樣兇猛卻遠比牛鯊狡猾，是大海中的獨行俠。

3.錘頭鯊，它那獨特的造型，頭頂著兩個錘子晃動的身軀是潛水員的最愛，尤其是在加拉帕戈斯狼島的水下，成百上千條錘頭鯊鋪天蓋地而來的壯觀景象讓我終生難忘。

4.長尾鯊，在紅海、印尼、菲律賓的海底世界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長尾鯊生性多疑膽小，但是所有的水下攝影師都無法抗拒它那優雅身姿的誘惑。

5.虎鯊，鯊魚中的王者，當虎鯊出現的時候，鯊魚家族中的其他成員哪怕正在搶食也會聞風而逃。只有親眼看到它那君臨天下的威姿，才會明白什么是王者。

防鯊籠剛剛停穩在水下10米，阿莫斯就示意我出籠。我調整好照相機和閃光燈的設置，打開籠門游到了阿莫斯身邊。還不到1分鐘一條大白鯊就出現在我們兩人的腳下，我和阿莫斯停在水中靜靜地等著，以免驚嚇到它。這是一條極為漂亮的母鯊，在淡淡的陽光下閃著銀光。大概是感受到了我們的友善，它從深海慢慢地接近我們。時機到了！我和阿莫斯幾乎是同時舉起相機接近大白鯊，海水中只聽到我們的快門一通亂響。

大白鯊也是見慣不驚，倒有點兒像好萊塢明星走紅地毯，在耀眼的閃光燈下側著身子讓我們拍完，洄游一圈又把正面展示在我們面前。足足有5分鐘的時間，大白鯊在我們面前不慌不忙地巡游，其中更有幾次接近我到觸手可及的程度。當然我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擁抱它是我的夢想，可現實是我要用右手握著相機，我擔心笨重的機身會驚嚇到它，更怕相機失落到深海。只能騰出左手輕輕撫摸著它那粗糙的皮膚，輕輕地握一握它那三角形的背鰭。

玩兒了一會兒，大白鯊往深海游去，再等一會兒不見了它的身影，阿莫斯示意我的10分鐘也到了，OK，我回到了防鯊籠。穩定下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潛水相機套上了保護罩，關閉了閃光燈電源，直覺告訴我，大白鯊不會再來了，果然，剩下來的40分鐘，無論是對第二、第三、第四來說結果是一樣的，大白鯊再也沒有回來！

當這次潛水旅行結束我們在返航途中，阿莫斯翻看我的照片極力稱贊。我心中暗喜,嘴上卻還假客氣：“運氣好，是我運氣好。”可是，阿莫斯聳動著他那招牌式的濃眉，極為認真地對我說：“我從不相信運氣這回事，只要你試著去做，一次再一次，總會成功的！”其實，人生何嘗不是這樣，不斷地努力，不斷地嘗試，才能不斷進步。

（責編：沈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