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出紛爭，發現更多的“中國雨人”

曾穎

“中國雨人”周瑋近來受到熱議。在電視節目《最強大腦》上，中度智障的他算算術完勝數學系教授，獲節目開播以來第一個滿分——150分。在微博上，周瑋的表現讓許多人驚呼“我伙驚呆”，并受到不少專家力挺，還有人借此“科普”腦科學。可也有人從專業角度，如高數位開高次方的估值算法，對此“奇跡”表示質疑。

但無論是為其經歷感動的，還是質疑結果的，都無法否認，能同時掌握心算乘方計算、16位數開14次方根、乘方和開方的復合計算答案的技巧，很有難度，尤其是結合周瑋的智力疾病看；誰都無法否認，周瑋在臺上呈現的人生履歷，征服了被各種選秀娛樂轟炸得疲勞的眼睛。

在眾人唏噓間，周瑋已不可避免地成為“頭條新聞”，這使得人們開始關注和他一樣，像鉆石般卻被灰塵遮住光彩，或因不太合常規而被歧視甚至忽視的人。

猶記得多年前，一位自閉癥兒童的父親對我說：“請告訴大家，不要歧視我的寶寶，他很可愛，只是和大家有點不一樣而已。”也是在看到周瑋后，我才真正明白這句令我淚奔的話語的重量。在當下這個成功觀和聰明觀還比較單一、價值評判體系還不夠多樣的社會里，周瑋們忍受的，常常是冷落和歧視。如果不是其親人們的堅持，如果不是被發掘，他們的稟賦或許很難被人看到。

像周瑋這樣的人，全世界還有很多。美國曾有一位名叫金·皮克的自閉癥患者，生活基本無法自理，卻在歷史、文學、地理、體育、音樂等15個不同領域天賦超凡，還能幾乎一字不漏地背誦9000本書，奧斯卡獲獎電影《雨人》就是以他為原型拍攝的。無論是金·皮克、舟舟，還是周瑋，都讓不少人認識到，每個人都有其特殊之處，哪怕看似病弱，也可能懷著獨特稟賦，而我們應更多地去尊重他們，發掘其長，而非抱以歧視。

雖然將周瑋們動輒比作霍金，或將算術算得好視作數學全部技能，或許有失偏頗，但他們理應走到社會廣場中來，受到尊重與關注。對我們來說，不妨就順著周瑋人生故事的“指引”，去關注曾被我們忽視的一群人，去翻新我們看待人和事的角度。

（本文原載2014年1月22日《新京報》）

編輯/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