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酒

李健

良子當兵兩年了，在良子套改士官的節骨眼上，他的父親來部隊了。

父親一進門，就把良子拉到墻角神秘地問：“你的事有眉目了嗎？”

“爹，前幾天連里公開投票，我的票數最多，連長已找我談過話了。”良子如實相告。

聽罷，父親那繃緊的面孔舒展開了，從口袋里掏出幾十年來一直相伴的酒囊，呷了一口，放回兜里，雙手打開方便袋，露出兩瓶茅臺酒。

“爹，你買這么貴的酒干啥？”良子一臉狐疑地問。

父親沒有理會他，轉身看了看門外，見無人，轉身把門掩上，極嚴肅地對良子說：“給你們連長送去。”說完，把方便袋遞給了良子。

良子連忙推開說：“爹，這是部隊，不興這個！”

“你懂啥？我就為你這事來的，傻小子，有些事你不懂，現在辦事哪能空著手。”父親很老練地拍著良子的肩膀，“你還不知道，兩年前你當兵時，我就是用兩瓶酒才打開關口的，你放心去吧，這方靈驗得很！”

良子嘟噥著說：“我不去。”

看著父親傷心的樣子，良子心里也隱隱作痛，良子紅著眼睛提著方便袋出去了。

不一會兒，良子回來了。

父親趕緊問：“連長收了嗎？”

良子漲紅著臉，低著頭說：“收了。”

“這就對了，你放心，這事準成！”父親說罷，掏出酒囊，晃了晃，搖了搖頭，又放進了兜里。臉上也有笑容了，而且笑得很燦爛。

第二天，父親要回去了。良子對父親說：“爹，我給你打點酒，留著路上喝。”良子知道，自從父親小時候得了那次傷寒后就再也離不開酒了。

“傻小子，懂事了。”父親把酒囊遞給了良子。

過了好一會兒，良子提著鼓鼓的酒囊回來了。

“我還沒喝過城里的酒，嘗一嘗。”父親呷了一口，“這城里的酒就是不一樣，不知茅臺酒是什么味道？”

淚水在眼睛里打轉，但良子不敢讓它掉下來，因為那確實就是茅臺酒。

半個月后，良子如期套改了士官。

當良子把這消息告訴父親時，父親一臉自豪地對良子母親說：“你看，這兩瓶茅臺酒就是管用，這不，咱孩子出息了，我說過，這方靈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