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偉
一天晚上,接到在某鎮當婦聯主任的老同學葉玉青的電話,她要告訴我一件事,讓我一定要替她保密啊,我答應了。
她開始有些吞吞吐吐,還有些猶豫不決。在我的一再保證下,她索性和盤托出:“鎮長經常發短信騷擾我,特別是一到晚上,短信更是一條接著一條。你說我該怎么辦?老同學,你是當書記的,幫我出個主意。”
這個還費腦筋?我微微一笑:“不回,當沒看到!”
“我沒回,只怕見面都難為情,我這個婦聯主任真不好干。”老同學的話語中顯出幾許無奈。
此后,老同學葉玉青隔三岔五便打電話向我請教,她被騷擾得受不了了,我有時會開玩笑,“你要是從了,不就沒有煩惱了嗎?”
“你放狗屁,還老同學呢,就這么看低我?”
說實話,老同學雖然長相一般,但作為女人應具備的自重自愛,她做得沒話可說,我敬佩。
一日,我又接到葉玉青的電話,電話一通,就聽到一連串的抱怨:“老同學,你說這世道怎么了,讓我該怎么辦啊?我簡直想跳樓。”我打斷她的話:“又怎么啦?”她接連嘆息:“這些孬種沒有一個好東西,書記現在也開始發信息了,以前那個鎮長晚上發,現在這個書記連白天都發,有時在會場他發過言,便在擺弄手機,不一會我的手機響了,原來是他發的,當時我真的坐不下去了,臉都發熱……你說我該怎么辦?老同學,你也是當書記的,幫我出個主意。”
這個還費腦筋?我微微一笑:“不回,當沒看到!”
“我沒回,只怕見面都難為情,我個婦聯主任真不好干。”之后唉聲嘆氣的,顯得委屈且無助。
老同學的書記我認識,他老子以前是縣里的宣傳部長,他二十一歲就當了副鎮長,老子后來在副書記位置出事了,他的步子就慢了下來,直到現在都中年人了,還是正科,平時滿腹牢騷,他想上也是很難了。
“你再忍忍,他倆在那時間不會長的,遲早會走的。”
“媽呀,老同學,那要等到哪天啊?我在學校教書好好的,何至于到這里來受罪呢?”其實,我只是安慰她,誰知將來的后任是否也像那倆家伙一樣?我也難保在鄉鎮久了沒有提拔機會的話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葉玉青掛電話前又再三叮嚀,一定要替她保密啊。我只好又答應了一回。
過了有一個月,葉玉青電話來了,這次沒有抱怨,只是請求我不要把她的話告訴任何人,未了又來一句:“一定要替我保密啊……”我繼續答應著。
以后很長時間沒有接到葉玉青電話。大概過了半年左右,聽到了她的消息,還是其他同學告訴我的:她被提拔當副鎮長了。后來有一次碰見她,她紅著臉拉我到旁邊說了一句,“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選自《經典故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