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梅華
初雪
沿著秋天的脈搏,只此一回首,所有開滿鮮花的山坡,所有關于青春的懷想,都被一場雪無聲地覆蓋,是想隱藏什么?還是想把一種情結裝點得更加純潔?
從夢開始的地方出發,柔軟的寒風中分明有一種生命的絕句,來自你最初的虛構,而我始終無法破譯的密碼,在往事的記憶中變得斑斑駁駁。
當悠長的汽笛再次為你拉響,被我堅守的站臺,已經人去樓空。唯有蒼白的霧嵐,在陽光的剔透下,漸漸地消失;唯有那最后的握別,還在心底回蕩。
是誰把一些日子彎曲成一種疑惑?沙沙的腳步聲無法回答,孤獨的背影無法回答。只能這樣,記住這個冬天,讓你在我還殘留你馨香的日記中,慢慢地把你想起,又慢慢地把你忘記。
曾經有一段路,曾經有一首歌謠,一直讓我銘記,我不知道,對于你的紛沓而至,可會構筑成歲月中無奈的風景。
那些目光中的青鳥,總在視線中一次次落下,又一次次飛起,仿佛你往日的微笑,總在我心靈的港灣變得抑揚頓挫,總在我纖弱的窗口若即若離。
很想握你的手一起上路,怎奈這迎面而來的雪季,在瞬間的懷想中,背叛了等待的誓言。而昨夜的星辰,卻在北風的舞蹈中隕落。
紛紛揚揚的雪花,無法雕塑夕陽中的溫存,我依偎著黃昏的憂傷,開始讀風雪搖曳的夜晚,讓所有的抒情都扶著寒風的浪漫,讓所有的思念都緊貼著雪花飛翔。
你說,生命的光澤,比土地的面孔更加真實。而今夜,所有的語言成為節節遠行的列車,痛苦讓我陷入你用情感編織的音符,我不知道哪兒是起點,哪兒又是終點。
冬日的相約
你款款而來的時候,季節的情話還在秋天的深處,丈量著偉岸的靈魂,一切都在霎那間接近歲月的輝煌,一切都在霎那間接近圣潔的想象。
是誰瞳仁中閃動的淚花,讓一種期待豐滿所有故事的結局?盛情的天空被一種迷茫籠罩,我聆聽不到你春天般的微笑,回蕩在最后一抹斜陽中。
日子和日子連成一片,一切純潔得無須掩飾,如同你最初的表白,顫栗在金秋稀疏的枝頭。我想象不出一種語言,來展示青春的無窮魅力。
被你采摘的鄉音,在城市和鄉村之間,多了幾份獨具匠心的錘煉和雕琢,以至于在后來許久的光陰里,我都會輕輕地為你陶醉。
奔騰的駿馬,始終走不出草原的風景,而近在咫尺的雄姿,也會讓我記住,是你給予生活的某一個片段,是你給予我人生某個階段的一些豪情。
清脆的鐘聲,還會不會再次在寧靜的湖畔響起,注定我會用一生一世的守候,來馳騁一種堅毅、一種挺拔,就像那遠去的號角,不會因為復古的盛行,而成為流浪的歌謠。
當所有的飛翔沒有了歸宿,在草地上舞蹈的情感,已漸次在泥土的渾厚中成熟起來,只是風景中好久沒有鳥聲的悠揚。
在這沒有顏色的冬日,所有的眺望和距離,都被遠山的群峰,折疊成彎曲的風景,能夠觸及到的只是你昔日的片言片語。
我知道,無雨的日子也無淚,握不握手不是很重要,在時光翻閱的故事中,被鄉音咀嚼的谷物,始終是那芬芳的癡夢,即便我無法走近你的世界……
冬日的燃燒
當所有的記憶被這場迎面走來的雪季模糊時,我能感覺到枝頭上最后一枚葉片的音符,是緣于你紅唇邊的最后一絲微笑。
聆聽著你的足音從遙遠走來,就已注定在這個圣潔的冬日,會有堅守在潮漲潮落中褪色,會有一種童年的追逐,在茫茫的雪地淚意漣漣。
揭開塵封許久的故事,昔日的情調變得不再浪漫,我說不出最初的紛紛揚揚是怎樣的一種開始,只是在你走后的日子,我貧瘠的夢境中就有一種失落的凝重。眺望的眼神與那段風景,總有一段距離,在驛站、在碼頭、在每一個村莊的渴望中,你都會是我心底泛起的一陣陣感動。
無數月圓的夜晚,我的思緒總被一種懷想所占據,仿佛一條河流的走向,讓暮色的炊煙洞穿所有的愛情,洞穿所有的內心的嘆息。
如雪的肌膚覆蓋了我羽翅下的飛翔,就像隔河相望的生命作坊,注定有一種輕盈的舞蹈在詮釋,注定有一種溫柔的仰望在延續。
鋪開潔白的紙箋,誰的歌聲打動此刻的寧靜?為了尋找夢中的那一片綠地,漸行漸遠的祝福能否和我一起啟航,煙雨迷蒙的情節,能否和我一起上路。
為了一個沒有終點的相約,為了一個沒有相約的邂逅,從清晨到黃昏,我就這樣,在你精心設計的旅途漂泊,真的不知道,是誰熄滅了今夜我港灣的最后一盞燈。
你總說,有些事情現在不必問,是不是擱淺在濤聲中清脆的鄉音,早已被你揉碎;你總說,有些人永遠不必等,是不是散落在你懷抱中唐詩宋詞的流焰,早已無法將你點燃。
責任編輯 譚 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