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時旸
這不是一部靠題材取勝的電影。如今,這類抱錯孩子而引發人性困境和沖突的電影已經不再能先天引發關注,這部《如父如子》走的是一條溫婉的路線,依靠一個悲劇的開端引出了一個治愈系的故事。
野野宮良多是一位事業有成的建筑師,妻子是全職太太,兒子慶多正在面試私立小學。他們的生活就是當代社會“成功”的樣本。但來自醫院的一個電話改變了一切,院方告訴他們,慶多實際上是齋木熊大家的兒子。在那之后,兩家人開始見面,相識,商量著到底應該如何處理。在這個過程中,兩家人有過尷尬、有過沖突,最終走向了和解。

《如父如子》從靜謐處開篇,在靜謐處結束,平緩流淌。這樣的方式相比于同類題材的其他影片,高級了許多,比如那部以巴以沖突為背景的《他人之子》就有著主題先行的意味,而這部日本影片則更有用平靜征服觀眾的自信。
影片中的兩個父親被設定為兩個階層的典型代表,一個英俊一個猥瑣;一個是事業有成的建筑師,一個是得過且過的電器修理店老板。他們原本的生活毫無關系,社會地位高下立判,但是當他們的孩子被抱錯,兩人以父親的單純身份發生交集時,一些有趣的扭轉發生了。作為“失敗者”的齋木熊大更有做父親的興趣和耐心,他陪著孩子們放風箏,為他們修玩具;而“成功者”野野宮良多則只是在“扮演”和“承擔”父親的角色,他與兒子之間禮節完備卻也十分疏遠,對于孩子,他做的只是“規訓”。 像大多數這類電影一樣,男性角色更多的被用來充當社會階層的代言符號,而母親的角色則是作為親情與愛意的象征。兩位母親倒是很快變得親密,互相分享孩子的成長點滴,也分享著主婦圈里的八卦。
為了做好把孩子互換回來的準備,兩家人試著讓兒子到對方家里去生活一段。兩個不明所以的孩子實際上突然進入了一種“文化休克”狀態。齋木熊大的兒子面對的是一個物質富足但被規矩束縛的中產階級環境,慶多進入了一個自由的、充滿父母之愛的貧窮家庭。這不只是兩個社會階層的沖突,更是兩種全然不同的價值觀的沖突。富有的野野宮良多開始提議,自己有實力撫養兩個孩子,但話一出口就被齋木熊大打了一個耳光。這個底層男人給他講了一個近乎口號般的樸素真理,金錢并不能買到一切。這個巴掌成為了電影故事主線上最重要的轉折點。從此之后,兩個男人漸漸褪去了外在的社會身份,見面時,只是把對方當做孩子的父親。富有者的傲慢和貧窮者的自卑都在“父親”這個單純的身份面前慢慢變化。
如果說大多數此類電影只是描述錯置的孩子的身份所引發的問題。那么這部《如父如子》則把問題引向了另一個層次。導演有意識地交代了野野宮良多和齋木熊大自己的成長經歷以及他們與父親的關系。如今,這兩個人對待兒子的方式,與他們的父親當年與他們相處的方式幾乎一樣。當年,他們像很多孩子一樣,想逃離父親的影子,但最終越長大才越無奈地認識到,自己愈發像父親的樣子。兩個人都在這一場重新審視父子關系的糾纏中,再一次逼迫自己審視自身。這才是這部電影的核心,而絕不單純是一個悲情故事。
最終,兩個家庭沒有再執拗地交換孩子,彼此正在試圖走向一種和睦的親人關系。當成年人陷入困境,無法自拔的時候,兩個孩子卻早就超越了血緣和家庭的固有邊界,成為了兄弟般的玩伴。這一場糾葛,融化了對方內心的堅冰,也治愈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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