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研究——以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為例

李 常 官， 聶 麗 霞

（1.中共廣西壯族自治區玉林市委，廣西 玉林 537000；2.清控科創控股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 100084）

全球化經濟背景下，很多國家都高度重視創新創業的發展，并將其提升到國家戰略層級。隨著我國創新型國家建設和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國內各地區創新創業活動蓬勃發展，對創業服務機構的需求更大，要求也更高，產業資源、創業資本、高端人才等創新要素不斷向創業服務機構聚集，催生了一批創新型孵化器。它們不以物理空間為載體聚集和孵化企業，運行模式新穎，創新能力強，形態多樣，在推動中小企業創新創業、培育創業人才、促進天使投資發展、營造良好創新創業氛圍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如何深化對創新型孵化機制和模式的探索，提升其創業服務能力和水平，進一步加強創新型孵化器之間的溝通協作等，已經成為備受關注的熱點問題。因此，本研究在比較和分析傳統孵化器與創新型孵化器特點的基礎上，分析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的影響因素，探討其運行績效評價方法，并根據評價結果提出針對性的發展建議。

一、創新型孵化器概述

1.創新型孵化器的內涵

創新型孵化器從市場需求出發，主要由天使投資人、企業家等社會資本創建，為企業提供投融資、創業輔導、市場拓展、人才招聘等孵化服務。其辦公空間通常是租用的，供創業者免費或采用收取服務費的方式使用，收入以投資、贊助、服務等為主，主要服務于垂直領域的早期創業企業。

2.創新型孵化器與傳統孵化器比較

與傳統孵化器相比，創新型孵化器的特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孵化與資本密切結合

孵化與資本結合越來越緊密，以YC（Y Combinatior）等創新型孵化器為代表的“投資+孵化”模式成為趨勢，投資主體多元化，政府、企業、天使投資人或機構、風險投資機構等多方積極參與；投資服務專業化，形成了覆蓋種子期、天使期到ABC輪（多次融資）等的多層次的專業的資本服務。投資機制更為靈活，一些孵化器在成立自己基金的同時，又與外資資本合作為創業企業提供更完善的資源平臺。

（2）注重提升增值服務能力

創新型孵化器帶動孵化器服務模式不斷創新，從基礎服務向增值服務發展，提供場地的方式更加靈活甚至免費，出現了創業導師、市場拓展、國際交流等更具特色的增值服務。如36氪等虛擬孵化平臺，以互聯網平臺代替實體空間。

（3）網絡化特征日益顯著

孵化器正成為全球資源聯結者。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地區的孵化器以及創業生態系統是高度鏈接的，孵化器中的創業者尤其是互聯網創業者是一個全球性群體。孵化器作為商業模式和技術創新的重要發現者，成為聚集行業資源、早期投資、技術平臺、導師資源、政策資源等創新要素的連接點，在全球編制流動的創業網絡。

（4）孵化模式創新發展

服務模式的不斷創新成為創新型孵化器的重要特點之一。一方面，創新型孵化器作為創業服務平臺，自身必須不斷創新服務方式和內容，才能更好地滿足市場變化和創業需求，提供更有效的孵化服務；另一方面，當前國內孵化器已經告別起步階段，進入質量發展階段，許多孵化器都在提供全面性服務的基礎上，借鑒硅谷經驗，結合自身資源優勢，進一步追求特色化發展，在實踐中涌現出許多新興的服務模式。表1介紹了一些創新型孵化器的典型案例。例如，以云基地為代表的產業鏈孵化平臺，采用“基金+基地”模式，以扁平化的組織架構代替集團管控模式，提高了信息流轉效率；以車庫咖啡為代表的開放辦公空間，提供了創業社交與服務平臺，推動草根創業者更加活躍；以36氪為代表的創業媒體通過信息資訊服務，為創業者提供與各方資源建立鏈接的機會等等。關于創新型孵化器分類標準和模式總結的理論研究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和深化。

二、創新型孵化器績效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1.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影響因素分析

（1）發展模式

創新型孵化器的核心是為創業者服務，但發展模式各有特點，如通過互聯網平臺、通過資源集成、導師機制、投資機制等，不同發展模式對孵化器運行績效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

（2）服務模式

創新型孵化器根據總體發展目標進行資源整合集聚，使創新型孵化器具備相應的功能，并具體到孵化器的各項服務內容，尤其是創業導師、市場拓展、國際交流等創業增值服務。

（3）資源整合

資源整合能力是孵化器績效的重要考核要素之一，創新型孵化器更加強調“大資源”概念，多方位的創業支持資源能夠幫助創業團隊有效降低成本和風險，推進企業創新發展。

（4）團隊素質

孵化器管理團隊的素質直接制約著孵化企業的創新發展，除了為在孵企業提供基礎服務以外，更重要的是提供能夠有效降低創業風險的各項孵化中介服務，對孵化器外的各種資源進行整合集聚，為在孵企業提供更為優質的服務。

（5）創新環境

良好的創新環境和創業氛圍為創新型孵化器創造了良好的條件，有利于吸引優秀創業團隊和優質資源，營造鼓勵創新、寬容失敗的文化氛圍，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孵化器的運行效率。

表1 我國創新型孵化器服務模式典型案例

（6）融合性

孵化器與入孵企業在發展目標、文化等方面的融合性也影響著孵化器的運行效率，良好的融合性不但有利于入孵企業得到良好的孵化服務，也有利于創新型孵化器不斷提升服務能力。

2.評價指標體系構建

評價指標體系構建是運行績效評價的基礎和前提，將直接影響到評價結果的科學性和有效性，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受多方面因素影響，需要綜合考慮指標的代表性、數據可得性、相關性等因素。因此，本文在已有研究基礎上，以系統性、科學性、可操作性等為基本原則，結合創新型孵化器的特點，以創新孵化能力、入孵企業孵化效率、創新活動能力和創新管理能力為考核要素，[1-2]選取了4個一級指標，16個二級指標，構建了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3.評價指標體系權重確定

本研究運用層次分析法確定指標權重，盡量減少主觀因素的影響，以針對綜合評價對象中的定性問題進行定量化處理，且該方法簡化了系統分析和計算，將系統分析問題歸結為最底層相對于最高層的相對重要性權重的確定問題，計算評價指標權重如表2所示。

三、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方法與模型構建

1.評價方法的選擇

關于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的方法有很多，在實踐中需要根據評價目標和對象綜合考慮。評價的目的是以評促建，分析各創新型孵化器在創新發展中的優勢和劣勢，結合評價結果提出相應發展對策和建議。創新型孵化器與傳統孵化器的主要區別在于載體、創新孵化模式、提升增值服務能力等方面，單純依靠傳統孵化器量化評價指標如孵化場地面積、單位面積、在孵企業數量等，無法客觀衡量創新型孵化器的運行績效，應充分考慮其自身發展特點，因此，本研究在對各種綜合評價方法比較分析的基礎上，運用多層次灰色關聯度方法。基本思路是：以參評對象中各指標的最優值作為參考序列，比較受評對象與參考序列的關聯度，根據關聯度大小順序分析受評對象的運行績效優劣次序，并對評價結果進行比較分析。

表2 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及綜合權重

2.評價模型的構建

基于多層次灰色關聯度的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步驟如下：

（1）選擇參考序列[3-4]

假設 i為第 i個評價對象的序號，i=1，2，...，m；k 為第 k 個評價指標的序號，k=1，2，...，n；vik為第 i個評價對象的第k個指標的平均值。取每個指標的最佳值 v0k，參考序列 V0的實體，得到：V0=（v01，v02，...，v0k），其中，v0k=Optimun（vik）；i=1，2，...，m；k=1，2，...，n。 對一個由 m 個評價對象、n 個評價指標的系統，得到下列矩陣：

選取的參考序列為：V0=（v01，v02，...，v0k）。

（2）數值規范化處理

為了保證指標之間的可比較性，需要對各指標數值進行規范化處理，規范化處理的公式為：規范化處理后得到：

（3）關聯系數計算

將規范化處理后的序列 X0=（x01，x02，...，x0n）作為參考序列，Xi=（xi1，xi2，...，xin），i=1，2，...，m 作為比較序列，關聯系數的計算公式為：

其中，i=1，2，...，m；k=1，2，...，n；ρ為分辨系數，ρ∈[0，1]。

利用公式計算關聯系數 μik=（i=1，2，...，m；k=1，2，...，n），得到關聯系數矩陣：

其中μik為第i個指標與第k個最佳指標的關聯系數。

（4）單層次關聯度計算

由于各指標的權重不一樣，所以關聯度計算方法采取權重乘以關聯系數。運用層次分析法得到某一層指標相對于上層指標的權重為：W=（w1，w2，...，wn），其中t表示該層中的指標個數，則關聯度的計算公式為：

R=（ri）1×m=（r1，r2，...，rm）=WET。

（5）多層次評價系統關聯度計算

對一個多層次評價系統，最終關聯度的計算方法如下：將第k層各指標的關聯系數進行合成，分別得到上一層即k-1層各指標的關聯度，然后將這一層所得到的關聯度作為原始數據，繼續合成得到第k-2層各指標的關聯度，以此類推，直到求出最高層指標的關聯度為止；最后根據關聯度大小進行排序，關聯度大小順序即為評價對象的優劣次序。[5-6]

四、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實證分析

孵化器作為中關村創新創業的重要載體，不斷探索模式和服務創新，取得了顯著成效。目前，運作模式新、創新能力強的創新型孵化器已經成為中關村創業孵化體系中最具活力的新生力量，這些創新型孵化器針對早期項目對接天使投資、搭建服務平臺、開展輔導培訓等，具有專業服務和資源整合能力強等特點，在推動企業創新發展、營造良好創新創業氛圍等方面發揮了積極的作用。[7-8]本研究以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為例，研究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問題。

1.指標數據說明及分析思路

（1）數據說明

本文用于實證的數據來源于對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的實地調研及部分在孵企業的問卷調查，實證分析的樣本是中關村5家創新型孵化器，案例樣本的選擇涵蓋了創業咖啡、創業媒體、創業平臺等多種運營模式的創新型孵化器，特色鮮明，具有一定代表性，數據截止到2012年12月。

（2）分析思路

對各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選取參考序列，計算二級指標關聯系數，并將得到的關聯度作為原始數據，繼續合成得到一級指標的關聯度，根據關聯度大小比較分析案例孵化器的運行績效情況。

2.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

運用多層次灰色關聯度評價方法對案例孵化器運行績效進行評價，評價過程如下：

（1）確定比較數列和參考數列

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評價指標包含定量指標和定性指標（即表2中二級指標），對定量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對定性指標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將評價指標劃分為5個等級標準，用5、4、3、2、1 來分別表示“優”、“良”、“中”、“低”、“差”，指標等級介于兩相鄰等級之間的用4.5、3.5、2.5、1.5表示，運用SPSS標準化處理后的數據結果如表3所示。

（2）關聯系數計算

根據公式

計算關聯系數，取ρ=0.5，具體數值如表4所示。

（3）多層次結構關聯度合成

根據表2中的權重和表4中的各指標關聯系數，利用公式R=WET可以得到一級指標的關聯度：

R1=W1E1T=（0.581，0.816，0.674，0.378，0.492）

R2=W2E2T=（0.480，0.635，0.724，0.568，0.537）

R3=W3E3T=（0.588，0.783，0.437，0.566，0.627）

R4=W4E4T=（0.636，0.900，0.495，0.594，0.377）

E1、E2、E3、E4分別為表 3 中對應的數據所組成的矩陣，進一步可求得最高層指標的關聯度為：

R=（r1，r2，r3，r4，r5）=W[R1，R2，R3，R4]

=（0.566，0.778，0.610，0.490，0.519）。

五、結論與建議

總體來看，5個創新孵化器中B的運行績效最好，A和C表現稍顯遜色，位于參評樣本中第二梯隊，D和E與其他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位于參評樣本中第三梯隊。具體到二級指標，B的服務平臺建設能力和資源整合能力優于其他孵化器，技術創新投入和成效較為顯著；D的企業畢業數量明顯大于其他孵化器，這與孵化企業的規模和特點有關；受規模影響，B的從業人員數量最多，其次是A和E；企業融資額方面，C表現更為突出，獲得融資企業數和融資總額顯著高于其他孵化器；孵化模式創新方面各有特色，創業增值服務能力不斷提升，但服務收入占總收入比重受發展階段等因素影響未能得到充分體現；高級管理人員所占比重和人員知識結構水平不斷優化，尤其是知識結構水平受產業和技術領域影響。

運用多層次灰色關聯度分析方法可以得到樣本孵化器的優劣排序，能夠處理有限備選中的優化問題，本研究更加注重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的衡量問題，針對創新型孵化器的特點，建立有效的評價指標體系，減少傳統評價指標的低估問題，凸顯模式創新、增值服務能力等指標的重要性。為了驗證分析結果的有效性，對5個孵化器的運行情況和特點進行比較分析，如表5所示。

表3 標準化指標數值及最優值

表4 關聯系數數值表

由上述分析可知，案例孵化器在服務模式創新方面各有特色，雖然發展模式不同，但其核心都是在為創業者服務，資源整合能力、服務平臺建設能力、咨詢服務能力等是衡量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的重要影響因素，而孵化效率指標方面，受孵化器營運時間和數據截止時間影響，可能存在部分孵化器孵化效率被低估的情況，此外，創新管理能力對于提升孵化能力和孵化效率具有不同程度的影響，軟實力成為創新型孵化器發展的重要考核要素。

（1）產業鏈孵化的創新型孵化器績效表現最好

這種孵化模式能夠聚集

具有技術互補性、資源互補性的企業構成產業生態群落，形成產業協同效應，有效降低內部生產成本，增強整體市場競爭力，為創業者提供了良好的創業環境和資源，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顯著。因此，針對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需求，孵化器可以通過搭建創業企業與高端產業資源對接平臺等方式，致力于專業領域發展，發揮自身在產業協同創新發展中的重要作用。

（2）資源整合能力是影響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表現的重要因素

創新型孵化器不同于傳統孵化器的以物理空間集聚為特點，而是網絡化特征日益顯著，使得其資源整合能力顯著提升，出現了虛擬孵化、流動孵化等模式，能夠有效降低資源整合成本，而信息和資源流動更為高效。因此，孵化器應更好地利用互聯網技術和網絡平臺，將科技、創業者、資本、市場等各種資源有效組織起來，不斷提升其資源整合能力，提高運行效率。

（3）“創業服務+投資”的模式運行績效表現較好

表5 5個孵化器的運行情況和特點比較

創業增值服務能力的不斷提升是創新型孵化器的顯著特點，也是影響孵化器運行績效的重要因素之一，完善的創業服務有利于改善在孵企業創業創新環境，同時將創業和投資相結合，有利于挖掘潛在投資機會，降低投資風險。因此，孵化器應不斷探索服務模式創新，提高創業增值服務能力和水平。

（4）專業化管理水平影響孵化器的運行績效表現

創新型孵化器的發展對專業管理團隊建設、高級管理人員經驗等提出了更高要求，直接影響到孵化器的發展戰略目標、孵化效率等，進而影響到整體運行效率。因此，孵化器應加強專業化的管理團隊建設，不斷優化團隊結構，提升管理精細化和團隊專業化水平。

（5）國際化合作模式有助于提升孵化器運行績效

國際化發展是創新型孵化器未來的發展趨勢，在國際化合作模式、國際化網絡構建等方面有所嘗試的創新型孵化器，其資源整合與信息共享能力比其他孵化器表現更好，有助于提升其運行效率。因此，應加強與國外創新型孵化器之間的交流溝通，探索資源共享及合作模式等，有助于提高運行效率。

創新型孵化器運行績效受多方面因素影響，對運行績效的評價應注重其孵化能力、孵化效率、創新活動和管理能力，減少傳統經濟效益指標低估創新型孵化器發展潛力的影響。案例孵化器所選取的數據均截止到2012年底，且各孵化器營運時間不同，隨著創新型孵化器的快速發展，部分指標的績效表現將進一步趨好，因此，評價結果具有一定時效性，應根據評價結果進行不定期跟蹤監測，隨時獲得孵化器最新發展資料，根據孵化器發展現狀、外部環境變化等影響因素對評價結果不斷進行修訂，從而根據評價結果提出針對性的發展建議。從政府管理角度出發，應加大專業領域創新型孵化器支持力度，鼓勵創新型孵化器不斷探索新的服務模式，引導和鼓勵創新資源集聚發展，支持創新型孵化器的國際化發展，吸引外部優勢創新資源，促進創新型孵化器更加健康、有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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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創新型孵化器成為中關村創業孵化體系生力軍[EB/0L].（2013-03-05）．http：//www.chinadaily.com.cn/hqpl/zggc/2013-03-05/content_8416641.html.

[8]中關村創新型孵化器如何當好創新風向標[EB/0L].（2014-02-11）.http：//chanye.focus.cn/news/2014-02-11/4682 91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