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照亮前方的路

周璇

為你照亮前方的路

周璇

初到日本才知道，這里的中國留學生業余時間都會出去打工。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離學校10公里遠的一家拉面店打雜，所謂打雜就是端盤子、洗碗、收拾桌子。從下午6點到晚上12點飯店打烊，一天工作6小時。

為了節省開支，我決定不坐巴士改騎自行車，雖說來回需要2個小時，但是一天可以節約600日元。于是，我便有了第一個代步工具自行車。

有一天晚上下班后，我一個人騎著愛車拐進一條僻靜的小道，道邊都是標準的日本小庭院，不遠處就是學校的宿舍。

“嘎”，一輛看似黑色的轎車擦身而過，就像一陣風，把我這個骨瘦如柴的小人瞬間刮倒在地。車停住后，司機下來扶起我，不停地向我鞠躬，身體屈至90度角，兩手緊貼褲子中縫，緊張地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司機堅持帶我去醫院，但看我一再推辭，身體也沒什么大礙，就把他的聯系方式留給我，開車離開了。

也許是緊急剎車的聲音，也許是我們之間的對話吵醒了旁邊一家住戶。“你是朝日大學新來的留學生吧？”一個看似60多歲的白發老頭從自家的小院走了出來。“是的。”我做了一個肯定的回答，沒有說過多的話。

老頭走進屋里，拿出了一個工具包，還有一個圓圓的東西，走到我的車前。不一會兒，他就在我的自行車前面裝好了一個前燈，還在前后車輪上安裝上了幾個亮光牌。

他告訴我，這種亮牌隨著車輪的轉動，會自動發亮。遠方行駛的車輛看到亮光，自然會放慢開車的速度。“下午看到你騎車在我家門前經過，車上沒有安裝前燈和亮光牌，這樣很危險，晚上回來的時候，我們這條道路沒有路燈，很容易發生車禍。”白發老頭放慢了節奏對我說。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不停地沖著他重復著“謝謝，謝謝”。老頭轉身拿來一個袋子：“這是夜宵，打工回來一定餓了吧，回去吃了，早點兒休息。”剛剛遇上一場有驚無險的車禍，接著又是這莫名出來的老頭，我的腦子有點兒亂。我磕磕巴巴地表達自己的謝意。“孩子，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以后晚上回來一定記得把前燈打開，它會為你照亮前方的路。”

后來，在大三大四的學長那里，才知道這個白發老頭是朝日大學的上一屆校長。也就是他，在無數個夜晚的道路旁，為無數個異國他鄉的留學生，安上了車燈和亮光牌。這束溫暖的異國之光，照亮了我們每一個留學生的生命之路。

（摘自《祝你幸福·知心》2014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