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曹劌三問魯莊公想到的

☉尹海鵬

由曹劌三問魯莊公想到的

☉尹海鵬

近重讀《曹劌論戰》一文，感慨良多。曹劌在魯莊公欲與齊軍開戰之前，請見莊公并三次詢問開戰的資本、依靠是什么。此事雖越千年，但曹劌的睿智尤其是對戰前己方深邃的分析，對當前我們的帶兵人仍不失借鑒、啟示意義。

一、小恩小惠是“小術”。魯莊公認為其可以出兵應戰的首要理由是：“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即從來不敢獨自享有像衣服、食品這些養生的東西，有的話一定也分給一些臣子。而曹劌卻指出，“小惠未遍，民弗從也”。小恩小惠沒有遍及于老百姓，老百姓是不會聽從的。這啟示我們，單憑狹隘的小恩小惠，即滿足于與一小部分人共享一些物質利益，是不能夠凝聚人心的，是極為短視的。客觀地說，小恩小惠是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激發起“享有恩惠”之人的熱情，但其弊有二：如果讓大多數官兵知道帶兵人分遠近親疏，有小圈子、小山頭，反而會是對軍心士氣的極大打擊；如果沒有能力再以恩惠予人，則“以財交人者，財盡則交絕”怕是注定的了。

二、迷信鬼神太荒謬。當第一個理由被曹劌駁斥后，莊公又說，“犧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就是用來祭祀的牛、羊、豬、玉器和絲織品，我不敢虛報，一定憑著一片至誠告訴神。而曹劌認為，“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小誠小意，不能被神信任，神不會賜福的。莊公迷信鬼神，以為通過祭祀會得到神鬼護佑，而曹劌無疑是清醒的、唯物的。這啟示我們，戰爭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怎會與看不見摸不著的“超能力”有關呢？從古至今，迷信鬼神、期冀依靠“神力”在軍事上制勝無疑都是荒謬的，結局也都是失敗的。

三、“出以公心”是正道。兩個理由都被曹劌否定了，于是莊公又說，“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輕重不同的案件，即使我不善于明察詳審，一定依據實情處理。此話得到了曹劌的贊許，“忠之屬也。可以一戰。戰則從之”。盡力為人民做好本職的事，可以憑借這一點去打仗。“必以情”“忠之屬”歸根到底講的就是一定要出以公心。出以公心指的是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努力去為群眾辦事。出以公心表現的雖是辦事風格，但實際上反映的是對集體、對群眾最本質的關心愛護，由此也必然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受到群眾擁護。這啟示我們，如果帶兵人沒有偏見，沒有受私心雜念影響，處理涉及官兵的各類大小事務，必然能公平公開公正，懲惡揚善，凈化一方風氣。風氣正了，人心順了，就可以得到絕大部分官兵的擁護。如此，什么樣的任務不能完成，什么樣的戰爭不能打勝？

當前，海上形勢緊張，擦槍走火并非沒有可能。隨時聽令，率軍迎戰，戰勝強敵，是我們軍人的職責與歷史使命所在。但是，我們不能光拍胸脯、喊口號，也要學學曹劌捫心而問：要打贏，何以戰？對此，我們要拋棄小恩小惠拉攏人、期冀外力獲勝等錯誤觀念，從思想上言行上做到誠以帶兵、務實備戰。帶兵人尤其要讓官兵感到我們對他有感情、懷真心，千萬別讓官兵感到你是在虛情假意，是作秀、是偽善。我想，這就是“曹劌三問魯莊公”對我們最好的借鑒與啟示。

【作者系解放軍第413醫院副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