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奕
摘 要:南京老城南的保護更新,是每個建筑專業者都應該去關注的。通常,在城市的改造中,我們更關注承載物質形態的老街巷、院子、門廊等物質實體,而我們往往忽視的是語境不同,新的建筑與老的肌理的關系也將不同。在老城南,在街-巷-院-宅之間有一系列豐富的空間滲透,我更關注的正是內和外的空間層次,在于從公共到半公共、半私密到私密的過渡空間轉換。而這種過渡空間的轉換滲透,是與人的行為、空間的尺度,界面的營造等相關的。本文希望通過研究由公共的街道到私密的家庭內部的空間層次轉換方式,目的就在于關注微觀層面的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發掘傳統空間網絡與社會網絡的本質與優點,使之成為有助于扭轉我們都市孤島化現狀的力量。
關鍵詞:公共性;傳統民居;過渡空間;單元;組合
1 歷史背景
南京老城南南捕廳環境風貌區位于南京古城南部,形成于明末清初,是一個與緝捕工作有關的地方。據史書記載,清代南京城內有南捕通判衙署(簡稱南捕廳)和北捕通判衙署(簡稱北捕廳)兩個專門從事緝捕工作的衙署。東起府西街(今為中山南路)西接綾莊巷的南捕廳負責轄區內陸上的緝捕工作,位于府北土街口的(今中山東路、洪武路口的舊稱)北捕廳則負責水上緝捕工作。經歷了多次戰火,浮浮沉沉的南捕廳舊址房屋已經蕩然無存,但以此命名的老街巷卻保存了下來。時至今日,南捕廳一帶仍然保留著大量老城南民居,街巷密布,風貌傳統,南京老城南南捕廳街區當時是熱鬧非凡的商業區和居民區,有各地商販及回民等多種民族在此云集,因此街巷中遍布茶樓、酒肆、作坊以及清真寺、道觀,寺廟等建筑;清代時,這里成為“文人官僚的園野顯第相望之處”,如甘熙故居;到清末民初時,南捕廳街區已成為當時大戶人家居住地,皮革、綢緞等作坊生意興隆,因此獨門獨戶的多進宅院成為這一時期民居的重要組成部分;到近現代時,這里又出現了廠房、洋房、里弄式住宅等新的建筑類型。
2 基本民居單元類型
通過整合分析上述大量建筑民居的格局,發現老城南民居可以繼續解構,其最基本的構成是一個“間”,一間的平均面闊為3~4m,進深為6~7m,如圖1所示。幾乎所有老城南傳統民居都脫離不了這個原型,基本合院單元均為一層,由它構成民居,又組合成聚落。原型平面帶有方向性,四個方向都可以開門,其中對外開門位置靠近院子,原型單元中左右兩側開門的等級較次,圖中上方開口,一般作為連接另外一個原型單元,基本上不做對外開設的門。
3 民居單元組合模式
研究單元的組合是研究建筑單元逐漸擴大成組團,甚至組合成整個街區的關鍵。從平面分析中發現,老城南民居中的單元組合是存在一種簡單的拼接關系的。最基本的模式有“串聯”、“并聯”、“轉折”、“交錯”這四種,如圖2中所示。
其中,串聯的方式在城南民居中最為常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進”,城南民居中從一進院落到五進院落都有出現,通過串聯的方式,給予了建筑以方向性與空間的層次性,現如今雖有多戶居住,卻仍然井然有序。而并聯、轉折、與交錯的組合方式多是由于道路的影響與地少人多的區域限制造成。然而,由于諸多歷史時期的更迭,眾多違章加建的見縫插針,使得每個組團的組合非常復雜,經常是這四種基本模式的疊加。
4 空間公共性層級分析
正是由于串聯單元的基本空間關系,形成了老城南傳統空間中最具特色的連續進深。建筑內部的尺度相等,但是由院子到房間、由房間到院子的明暗變化形成了強烈的空間韻律與強烈的空間導向,空間的公共性也產生了明確的界定,其中過渡空間是民居中公共性最強的區域,通道的公共性強于院落,如圖3所示。
接下來將研究范圍擴大到一個建筑組團,研究在不同的組合模式下一個建筑組團內部的公共性層級。
走馬巷這條街上曾經聚集了不少小商鋪,以賣布匹、蠟燭和染坊為主,前面是做店鋪后面則是居家之用。不過,后來隨著發展,每一處房屋都入住了不少住戶,因此房屋里的搭建建筑也日漸增多。
走馬巷3號的房主過去是開煤炭店的,原來是兩進院落,去年秋天被拆,夷為平地。屬于最基本的串聯模式。但比較特別的是入口的部分僅為1m寬的狹長通道,一直通至最后一進院落。從depthmap的運算結果可以發現,如圖4,這個組團中最公共的部分為通道。次公共的部分為第二進院落與正廳的入口方位。第一進院落因為只有兩間房間共享而顯得較為私密。因此,兩進院落的公共性是不一樣的,較為幽深的后一進院落反而更加具有公共性,因為其被更多的房間所環繞,而得以成為家中的生活中心。
走馬巷6號這個屬于晚清時代的三進建筑曾經是一座廟宇。走進去之后視線豁然開朗,一房接一房向后延伸。不過目前已經十分破舊,院落里也搭建了一些簡易棚子。從depthmap的運算結果可以發現,如圖5,通道作為家庭內部的連接,依然具有最強的公共性。這個組團中次公共的部分為第一進院落弧形墻轉彎的部位,同樣的,被更多房間包圍的院落成為了整個家庭的生活中心。
綜上所述,過渡空間在傳統民居中具有最強的公共性。其中作為家庭內部連接的通道公共性強度比院落更強,而被更多房間圍繞的院落的公共性比其他進的院落公共性更強,因而成為整個家庭生活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