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建筑是我們真正需要的?這是我邊看本期《老屋再生,一個社會的進階美學》專題文章時邊冒出的問題。
我們每天出入于各種建筑盒子,住宅、寫字樓、公共場所等,可能多數人不會在意這些盒子在說什么,畢竟社會分工趨于精專,蓋房子是建筑師的事,人們不操沒用的心。但是,在我看來,建筑是極其重要的語言,它每天擺布著我們的生活動線。好的建筑,出自于擬人化的系統,懂得與使用者對話,提供舒適、靈感與審美導向;不好的建筑,趨于物化,沒有對話,只是自大。
回到三四十年前,許多人都有住老屋或蓋房子的記憶,房子曾經是祖輩聚族而居中極為親近的東西,大量沒有建筑師的建筑,由族群民眾參與創造,工匠完成,構成了我們兒時一磚一瓦的具象。
在推土機年年作響的進程中,聚落被解構,大眾對建筑的感知迅速被鏟平。今天的城市建筑不再是公眾參與創造的生活藝術,而成為資本產品,成為少數人的專業語言,也是專制語言。缺乏開放的對話,建筑個體單一,群體之間缺乏聯系,城市像攤大餅似的,凌亂擴張,建筑與歷史、與人的情感正在失聯。
多少源于這樣的變遷之痛,有一些人回溯到尚存的老屋,不遺余力地修舊如舊,重新聯接地域文化。本期雜志報道了臺北剝皮寮、臺南謝宅等案例,它們并不是“高大上”的古建筑,卻承載了居民參與創造的社區記憶。臺南古都基金會發起的“老屋欣力”運動,普及至常民,這種把建筑還給大眾的做法值得推廣。
福建由于地理環境復雜,傳統聚落紛繁,各式建筑語言像方言一樣多樣,土樓、石堡、三坊七巷、紅磚厝、騎樓……老房子資源不少,有待我們去梳理激活。可以效仿臺灣,成為民生美學,特別是普及給年輕人。
人不是孤島,建筑不是孤島,失聯的黑匣子,給予我們對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