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面包含鞋底”之謎

梁江

近日，有關古船、中糧等品牌面粉中含有增筋劑“偶氮二甲酰胺”的消息引發社會關注。此前，知名快餐品牌賽百味因在其漢堡中添加“偶氮二甲酰胺”而備受爭議，因“偶氮二甲酰胺”是鞋底的原料之一，賽百味也被質疑“面包含鞋底”。那么，“偶氮二甲酰胺”的安全性究竟如何呢？

偶氮二甲酰胺的雙重角色：面粉處理劑與發泡劑

偶氮二甲酰胺是一種黃至橘紅色結晶性粉末，具有漂白和氧化雙重作用。偶氮二甲酰胺自身與面粉不起作用，當將其添加于面粉中加水攪拌成面團時，能快速釋放出活性氧，使蛋白質鏈相互連結而構成立體網狀結構，改善面團的彈性、韌性、均勻性。簡言之，就是可以使面制品增白并且增加其蓬松感。

同時，偶氮二甲酰胺在塑料工業中也扮演著一種重要的角色――發泡劑。作為一種通用型發泡劑，偶氮二甲酰胺廣泛用于聚氯乙烯、聚乙烯等塑料橡膠制品的生產。而正是這一角色被一些媒體夸大地解讀為“面包中含有鞋底原料”。

偶氮二甲酰胺在面制品中的轉化過程及安全性

聯合國糧農組織和世界衛生組織的食品添加劑聯合專家委員會（JECFA）早在1966年就曾對偶氮二甲酰胺進行過安全性評估，認為其對動物的經口及經呼吸道的毒性均較低，在體內不易蓄積，可迅速轉化為無害的代謝產物并通過尿液排泄，且沒有發現其對實驗動物或人群具有生殖發育毒性、遺傳毒性和致癌性。JECFA在該報告中還提出了偶氮二甲酰胺在面粉中的安全使用劑量為0-45毫克/千克。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于1985年將偶氮二甲酰胺列為GRAS物質，即一般認為是安全的物質，可用于食品中。雖然世界衛生組織及聯合國環境署在1999年所發布的報告中指出，在長期職業暴露的情況下，通過呼吸道和皮膚接觸偶氮二甲酰胺可能誘發哮喘和過敏性皮炎。但是，普通消費者具有這些職業接觸途徑和較大接觸量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更重要的是，化學性質活潑的偶氮二甲酰胺在面包等面制品加工過程中已經悄然分解變身。偶氮二甲酰胺在干面粉中是非常穩定的，但是它在面粉中一旦與水接觸，便會迅速完全水解為以聯二脲為主要成分的非揮發性物質。少量的聯二脲在焙烤等高溫加工條件下會進一步形成氨基脲。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添加了偶氮二甲酰胺的小麥粉加工成的面包等制品中是基本不含偶氮二甲酰胺的。所以，偶氮二甲酰胺的安全性問題的實質是其在面制品中的反應產物，即聯二脲和氨基脲。

國際權威機構J E C F A的報告（1966）和世界衛生組織的報告（1999）中均表明，偶氮二甲酰胺的初級主要反應產物聯二脲的化學性質比較穩定，可迅速通過尿排泄到體外。聯二脲對實驗動物的急性毒性和慢性毒性均較低，沒有發現其具有致癌性和其他毒性作用。也有一些研究發現，聯二脲在長期高劑量下可誘發實驗動物出現泌尿系統結石和腎臟的損害。但是，一般消費者獲取面粉中來源的聯二脲是完全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劑量的，因此不必擔心。雖然歐洲食品安全局（2005）指出，聯二脲在一定的高溫加工條件下所形成的微量次級反應產物氨基脲在很高劑量時對實驗動物具有弱致癌性和生殖發育毒性，但是，這種次級產物在面粉中含量很少，而且沒有對人體危害的證據。

盡管只有大約0.1%的偶氮二甲酰胺在面制品加工過程中可能會最終分解形成氨基脲，歐盟還是在食品中禁用偶氮二甲酰胺作為添加劑。而且從2005年8月2日開始，出于對嬰幼兒健康的保護目的，歐盟進一步禁止其作為發泡劑在食品接觸材料中使用。另外，澳大利亞、新西蘭、日本、新加坡、南非也明令禁止其在食品中使用。目前允許使用偶氮二甲酰胺作為添加劑的國家包括美國、加拿大、巴西、韓國及中國。與其他允許使用的國家相同，我國2011年版《食品添加劑使用安全標準》GB2760-2011仍規定偶氮甲酰胺在小麥粉中最大使用量為45毫克/千克。根據上述情況，按標準使用偶氮二甲酰胺應該是安全的。

責任編輯/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