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樹上的童年

鄧方沛

童年像一個害羞的男孩兒，躲躲藏藏蜷曲在每一個玩具里，蹲守在每一次回憶里，隱蔽在那棵香飄十里的桂花樹上的每一簇飽滿的桂花中……那樹是爺爺幾十年前種的，如今已碩果累累，每一處都開著飽滿芳香的桂花，恰似一個個惹人憐愛的機靈鬼，在爺爺的照料下越來越漂亮。

清楚地記得兒時調皮的我，經常趁著爺爺不在的時候拿著竹竿在那棵他視如珍寶的樹上打來打去，左右搖擺。一串串飽滿的、垂垂的、芳香四溢的桂花就這樣被無情的竹竿打落，像下了一場桂花雨，沁人心脾。我越打越精神，越打越開心，越打“雨”越大，直到這棵樹被欺凌得茍延殘喘后我才罷手，當然爺爺回家后免不了他的一場痛罵……

隱約記得那個冬天，寒風呼嘯，冰封千里，鵝毛大雪肆意地下著。桂花樹在風雪中昂首挺立，樹冠上像戴著一頂小巧玲瓏的白帽子，樹干上仿佛圍著雪白的圍巾，像個超大的可愛雪人。桂花早已在初冬時節落盡，只留下枝椏間一片片蒼老的葉子。

那個冬天，我和表哥又拿著竹竿去折騰那棵桂花樹了。打著打著，樹葉上的冰塊噼里啪啦地落下來，碎了一地。我們兩張笑臉對看一下，手下都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表哥還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笑聲定格在那些晶瑩璀璨的冰塊上。

可是如今大雪天像一個隱退江湖的游俠，銷聲匿跡。我的童年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多想再暢游一次那段時光，這次我一定會“游”得很慢，很慢……

桂花樹上的童年像《西游記》中的人參果，被無知的我打落下來，再也不見了，空留樹下的我，心中一片悵惘……

指導教師：陳夢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