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分鐘,她窘極了,丈夫竟然在她與情人幽會的時候回來了。
鑰匙在鎖孔里急速地轉,丈夫由于抽煙多了,在門外咳了一陣,她焦急地看著情人:“怎么辦?”
情人急速地穿好褲子,然后拍一拍已經穿好了衣服的她的肩膀:“寶貝,別怕,你一切聽我指揮就得了。”
她怔怔地看著情人,只見情人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對她歉意地一笑:“寶貝,對不起了。”
她來不及反應,那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時,門也打開了,情人對沖進來的她丈夫狂吼:“別過來,你敢過來一步,我馬上讓她血濺當場!”
丈夫很快就明白是發生了什么,她先是看見丈夫一愣,轉瞬,她就看見丈夫掏出了手機想報警。
我只圖財,不想傷人,你別報警。情人對丈夫陰冷地說。同時,她也感覺到情人的膝蓋在輕輕地抵著她的腿肚,似乎是要她配合什么。她看過綁匪片子,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做什么,一陣窘迫,她頭也不敢抬地對丈夫說:“楚雄,你……你別報警,他什么都做得出來。”
丈夫放下了電話,怔怔地看著她。
接下來,她聽任情人的擺布。
情人對她說:“快叫他把你家裝錢的箱子打開。”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丈夫。
丈夫一陣猶豫,但只是一小會兒,她就看見丈夫去開了裝錢的箱子。
情人又命令她:“叫他把里面的錢給我如數拿過來。”
她再可憐兮兮地看丈夫。丈夫把那些錢都遞了過來。
情人把那些錢一把塞進衣兜里,再對她說:“叫他找一根繩子來。”她看著丈夫……丈夫從床底下摸出一根繩子。
叫他把自己捆上,情人再次命令她。
此時,她突然感覺到情人有點兒過分了,丈夫一切都按要求做了,還捆什么呀!但她只能在心里想,還得配合呀,偷情偷到這種地步,你說窘不窘呀!她看見老實的丈夫將繩子往身上捆。她見情人還去試了試看牢不牢。
情人感覺滿意了,就隨便扯了樣東西把丈夫的嘴給塞住了。
那東西塞進去的時候,她看見丈夫像一條擱淺的魚使勁地掙了掙,之后,她就聽見了丈夫痛苦的呻吟聲。
她的心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十幾年的丈夫呀,要說沒點兒感情,那是鬼話。但一切都不能顯露出來,不能對情人說,你輕點兒呀,點到即止吧。
做人做到這種地步,她一下感覺到好失敗,窘,無比地窘。
她看見丈夫努力地掙扎,嘴里啊嗚啊嗚地想說什么。
她埋下頭去,她不敢正視丈夫。
情人打了一個響指,瀟灑地走了。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她最先掙脫了繩子,其實綁她的繩子套兒是活的,她感覺得到,但她不敢先解開,那樣容易引起丈夫的懷疑;得裝,她遍地滾,還在家具的棱角上磨,最后,她解開了繩子。
她去幫丈夫解繩子。
繩子解開,丈夫把嘴里塞的東西一把扯了出來,來不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丈夫就抱住了她:“艷紅,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這畜生傷著你沒有?”
她感覺到丈夫的手在她留下了點兒刀痕的脖子上溫暖地撫摩。
她止不住地想哭出聲來。
以后,那個情人再打電話給她,她就說:“算了吧,你知道偷情的日子有多窘,我不想窘了。”
程程薦自《精短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