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詩經之《衛風·氓》

張翼

（西南科技大學文學與藝術學院，四川 綿陽 621000）

淺析詩經之《衛風·氓》

張翼

（西南科技大學文學與藝術學院，四川 綿陽 621000）

棄婦詩是《詩經》國風的重要組成部分，再現了先秦時期部分女子在婚姻中的不幸生活。本文是對其中之一首——《衛風·氓》的淺析。

詩經；《衛風·氓》；婚姻

在兩千年七百多余年前的一片藍天下，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與一位笑嘻嘻地抱布來買絲的男子展開了一段人盡皆知的情與怨。《衛風·氓》是一首距今2700余年的民間歌謠,是口頭創作。全詩的情節因其現實性，典型性，普遍性都難免讓筆者留下了深刻印象。下面我就淺談一下我對《衛風·氓》的認識。

在我的腦海里，古代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從詩的開頭“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我們卻可以分明看出女主人公不顧傳統風俗，因擔心氓生氣，在沒有良媒的情況下竟答應了婚期。可見她對氓的一片情深意切！緊接著，由女主人公“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我們可以感受到女主人公對氓已情深意篤。當然，此時的氓也是真誠純情的少男，由他為了追求她，過復關、越濕地、涉淇水，算命卜卦，不畏艱難險阻就可以看出來。我想起初，兩人確實是兩情相悅，真真切切的墜入愛河，并沐浴于甜美的愛情中的。然而好景不長，女主人公很快就感嘆：“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里，詩中運用了對喻和比興的表現手法來闡述女主人公的無奈與懊悔。女主人公從自己被遺棄的遭遇中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她下定決心不再留戀過去，并告誡后人萬不得送羊入虎口，做決定前一定要選對郎，要是沒看準郎就輕率下決心，“郎”就真的成“狼”了。這樣的反思是有深度的，詩人除了為我們展現出這位女子的深深后悔之情，同時也寫出了這位女子性格中極為堅強理智的一面！這里，詩人還應用了嘆辭來抒發猛烈的感情。連用的兩個“于嗟”（哎呀），四個“兮”（啊）字，兩個“也”（呀）字都表現出詩人的無可奈何。緊接著運用桑葉來自喻。通過“桑之落矣，其黃而隕。”和“桑之未落，其葉沃若。”的對比說明女子已非昔日的國色天香，從而也揭示出她被氓拋棄的直接原因。寫到這，不禁想起《葬花吟》里的那句話：“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隨著歲月的消逝，女子已容顏衰退，不再讓氓感到賞心悅目了。但是花無百日紅不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了嘛？每個人的青春遲早都有一天都會無處可覓！難道氓自己也還是當初那個血氣方剛，帥氣十足的小伙子嗎？為什么女主人公不嫌棄氓，氓卻有資格嫌棄女主人公呢？實則男女不平等啊！只可惜由后文中勤勞節約的女主人公也未為打扮自己而去費心思和金錢精力。只能感嘆樸實的她竟不懂“女為悅己者容”的道理！女主人公的美好形象在后文“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女主人公從嫁以來一直是過著清貧的生活，這里也寫出女主人公容貌衰減的直接原因。而氓的“二三其德”為她最后離開埋下伏筆。“愛過方知情重，醉過方知酒濃。”女主人公為了保衛愛情，為了獲得幸福美滿的家庭生活，無論怎樣的困苦她都甘心忍受，無論多重的擔子她都承挑，起早摸黑的勞作，甚至連丈夫的暴怒虐待毫無怨言，盡管她如此地忍辱負重卻依然未能擺脫被休棄的不幸命運，殘酷的現實留給她的卻是一幕凄慘的人生悲劇！回到娘家等待她的不是親人的撫慰，而是兄弟間的咥笑，這種情況下她只能“躬自悼矣”。這片段詩文里可以看出天作之合，敵不過男人的反復無常；山盟海誓，抵不過男人的三心二意。那個曾有著羞花閉月之貌、沉魚落雁之美的女子；那個曾為了愛情勤勞善良的女子；那個曾遭到丈夫拋棄卻毅然離去的堅強女子還是以悲劇收場。詩文最后寫道：“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兩小無猜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如今氓卻將女主人公拋棄。女主人公由對愛情的憧憬轉入對自陷情網的追悔。最后以童年的歡樂來反襯多年的辛酸，言盡于此，女主人公必定涕淚交零。

值得一提的是，《氓》詩在藝術上有較高成就。如僅在這個片段中就不僅用了對比的藝術手法，如“淇則有岸，隰則有泮”是反比，反比出氓的變心是無邊無際的。又如氓在未婚“言笑晏晏，信誓旦旦”和在婚后則“言既遂矣，至于暴矣”的對比。前后不同態度互相映襯，描繪出氓虛偽的本質。詩中還應用了頂真修辭的藝術手法，加強詩的音樂性。還再次運用嘆詞，對氓表示憤慨和決絕，加強了語氣，拖長了音調，堅決地唱出“亦已焉哉”！有些人認為，這是一首棄婦怨憤詩，揭示了我國古代婦女在婚姻問題上的悲慘命運。但我所感受到更多的不是怨恨、不是哀傷，而是她追求幸福生活的強烈愿望！與其把它看作是這樁婚姻死亡，毋寧說這是她新的人生起點。她以女性少有的清醒與堅強，從這樁不幸的婚姻的泥沼中脫身而出，邁向新生！

氓和女主人公婚姻不易，但因為氓的喜新厭舊，不懂得珍惜堅貞勤勞的妻子而把這段姻緣給毀了。從相戀到相離，從情癡到情怨，這里，只能讓讀者唏噓不已了。

[1]王秀梅譯注.詩經[M].中華書局.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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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11-002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