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芝
(福建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
風景寫生創作的人文感想
王明芝
(福建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8)
本文主要表達和闡述了自己對風景寫生創作的人文感想及學習心得,風景寫生重在不斷地認識和發現自然,用我們的心靈去感受自然,從而在自然中獲得啟示,我們在描繪自然時要始終處于一種主動的狀態,發揮主觀能動性,創作出具有獨立價值的寫生作品。
寫生;感受;精神;純粹
在這里想談一下外出寫生創作的體悟,學習藝術幾年來也出去過幾次,每一次都有一段新的經歷。寫生的生活太愜意了!既是旅游又是畫畫,外出寫生感受其地域文化的不同,感受山形水勢即地緣環境的不同,這是最大的收獲。其次就是在寫生中基本確立了自身的藝術語言。在藝術史上我們看到,中外風景油畫大家都是在不懈的寫生中獲得成就。吳冠中先生就是從持續不斷的寫生中獲取和提煉自己的藝術語言,還有蘇天賜、陳均德、龐均等等。我們學生生活在校園里,生活在一種可能的預設好的秩序之中。這種秩序提供了一種常態的異域,我們在這里和太多的熟悉之物相遇,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走出校園,到廣袤的大自然中去,到活生生的社會生活中去,并依靠著一種長久的傳統,體驗生活。體驗生活是藝術創作的光榮而艱巨的職業性特征。在我們接受的藝術教育過程中,這樣做的意義絕不僅在于把課堂搬出去,選一個景色俱佳之處畫幾張寫生。這些固然重要,甚至我們的許多感受正是在寫生過程中獲取和驗證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們由此在一個更為廣闊的界域中,面向萬事萬物并有所體察。通過這種體察,我們真實地認識事物,認識生活;通過這種體察,我們開始思考,并開啟自身;通過這種體察,我們得以與世界同在的根源深處,去遭遇所有可能的問題。
風景寫生,那是面對自然時將自我完全交給這個世界的一種無我的感受,再不能平息的世間憂怨都可以在那一刻消失散盡。于我來說,寫生就是創作,我的創作離不開觸動心靈的生機勃勃的大自然。五彩繽紛的大自然總能不斷的增加我鮮活的創作力和感受,如果總是被動的描摹自然就會失去畫畫的興趣,而主動的表現就會把握好主客體與繪畫的關系。作畫時要參照兩個影像,一個是在眼前,一個是在心里。重要的是它所顯示的,正是我所要表達的,雖然還是不能盡善盡美,但一切都已連接成了一個整體,如同一個有生命力的個體一樣不可作部分的移易。所以,我們要從現實生活的多樣性中尋求自己感動的東西。風景寫生不是簡單的對景描模,而是一種精神述求。好的風景寫生作品,它不僅僅要描繪外景,而且要表現出內在的精神,要靠自我的體會與自我的想象遷移到景物的內部去,通過這樣的遷想后再經過我們的跡化表現出來,把對象的真實神態,客觀對象的真正特征,內在的精神表達出來。將自己在寫生時的一些感受記錄在這里:對于繪畫我死掉了,我不斷的舍去些什么,又不斷的追求著某些未知的東西。畫一張畫之前會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是對自然色彩和線條的體悟。而色彩與線條是較文字語言遠為豐富與完美的表達方式,用這種方式所講述的內容永遠無法以文字語言來重復。風景寫生時不斷感受不同地理環境、風土人情,不斷調動個人內心的人文情懷去理解感受自己所看到或所眼見的。每一次風景寫生都是人文精神建立的過程。
畫畫是極為個人的事,每個人的習慣、個性、偏好都會自然地融入其中,風景畫也是如此,而這些連同手上功夫最后落成一幅畫時,就會形成形成中國畫所謂“格調”的這種東西。帶著既定的模式似乎失去了寫生的意義,而過于忠實地描寫自然則又流于平庸。如何平庸,有難度,也有意義。具體就畫畫而言,我首先先去選取最能表達這個特定地域特征的景物,因此構圖往往決定這幅畫具有的特定意義。盡力的捕捉住并強化它,會使畫畫具有超越僅僅寫生的價值盡量刪除多余的東西,不要使畫面信息過于龐雜,讓畫面單純。單純往往是最具有力量的,也是最能表現個人性格特點的。單純的繪畫的“格調”的高低也就不言而明了。
我向往的藝術,是發自內心誠懇的作品。它樸實自然,不嘩眾取寵;它激情澎湃,不裝腔作勢;它深刻動人,不輕漂浮華。我喜歡那樣追求本質的藝術家,羅丹、弗洛伊德、莫蘭迪、倫勃朗,是我們學習的榜樣。他們雖然面貌各不相同,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追求藝術的“純粹”—“真實”。他們渴望真實,但并非是平凡的準確,都不是單純的寫景狀物,而是拼命的想從自然之中捕捉到那本真的世界和密碼,那提純后的藝術精華。這是永恒不變的,是藝術的源泉。自己在創作練習中,盡量做到這種“純粹”,思想的“純粹”,感受的“真實”。讓自己更接近藝術的本真。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夢想,或是憧憬,它是生命的動力。這種無形的力量隱藏在每個人的心底,是生命中最有尊嚴,最感人的部分。這種內在的力量會呈現在身體語言中,有如砥柱支撐著一個人的生命氣場。人們豐富的情感,喜怒哀樂等情緒變化,皆是由此種氣場變化所至。在風景寫生創作時,不停的問自己“這是我想要的的嗎”,“這是我想表達的嗎”。盡量抓住這種力的走勢,使思考和感受能夠全面深刻。
在今天的世界,人類不管身在何處,好像都很難找到一個理想的生活之地,每個人幾乎都對自己的生活環境不滿意。今天的人特別向往有一個自然的沒有任何政治誘導,平等的,和諧生活。在這個世界漸趨一體,都市化進程極快,物欲橫流的當下,對美好自然的向往與歸依是當下大眾在煩囂都市生活中尋求的心靈慰藉。我雖然現在生活在城里,卻時常想逃離都市,長久以來,尋找一個桃花源,一處烏托邦。遠離都市的鄉間生活一直是我內心深處的渴求,誘惑宣泄的都市生活充滿了各式趨利的競爭和欲望的陷阱。如同一個詭異的透鏡,將人性折射的光怪陸離,這種生活環境令我感到緊張和焦慮。像米勒那樣安家于鄉間,靠耕種糊口我做不到;像高更那樣拋棄現在文明,不顧一切地奔向異域,尋求理想和信仰的價值我也做不到。面對種種現實,我無法做到絕對與純粹,太多的無奈成為我退卻和茍且的借口,向往與現實的矛盾常使我感到一種折磨,于是繪畫就成為我逃離與解脫的選擇,藝術幫助我平息了現實生活帶給我的糾結與不安。我想去畫我熟悉的東西。
學畫初期,有兩件作品給了我很大的激勵,那是羅中立的《父親》和陳丹青的《西藏組畫》。在懵懂的少年憧憬中,繪畫就在我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在經歷了大學的陽光雨露、勤勉勞作之后,這顆種子慢慢成長,現在成了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梢哉f是繪畫撐起了我人生的精神空間,使我的生命有了寄托和追求,讓我有機緣進入古今中外藝術大師的精神世界,享受到他們最寶貴的藝術心得和人生感悟,體驗到追求畫藝進步的苦惱和歡樂。感謝藝術,為我們打開了一片繽紛多彩而又遼闊深邃的世界。
不管愿不愿意承認,我的每次風景寫生都是在不確定中開始,又在不確定中結束。呈現的效果其實是過程的痕跡。反復的肯定又否定,否定再肯定,矛盾與掙扎,一遍又一遍地堆積在畫面之中。原本預期的畫面在生成過程中總會一再被自己懷疑并不斷地發生變化,自己很難被過去那種一蹴而就的痛快打動。于是繞來繞去猶如在大山中轉悠,山峰總是時而就在眼前,時而又脫離了視線。當自己懷疑是否迷了路時,突然又從樹林的間隙中辨出了山峰隱約的存在,就是它,于是趕緊迎上……就這樣反反復復。繪畫有很多可能性,不變的直覺可變的因素,畫面的偶然性會帶給我們許多提示。這些可能性與偶然性時常帶給我們許多新的東西,有時候使我們興奮,有時候使我們茫然不知所措,這就是繪畫的魅力吧。
J205
A
1005-5312(2014)11-019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