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真愛

程偉明

問世間最容易得到的是什么，答案是一份真愛。問時間最難得到的是什么，答案也是一份真愛。

不要問我為什么，因為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現實如此，事物本身就充滿著矛盾，本來也就沒有解釋吧！

很渴望一份真愛，很想好好去愛一個人，不管她是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麗，還是鄰家女孩般的小家碧玉，還是普普通通的調皮可愛，只要我愛她，她就是我的天使，只要她愛我，那么有她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只要我們彼此相愛，那么有她有我的地方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可真愛在現實面前就像是一盤散沙，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相信真愛的人就像是一個傻子。沙愛上了那蔚藍色的水，每天見面卻不能在一起，只能每天任其潮起潮落而又患得患失；魚兒愛上了那溫柔婉轉的水，卻無法把她相擁在懷里，只能在她的世界里漫無目的地游來游去；而我們，愛上了那水一般纏綿悱惻的女子，卻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我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是一個傻子，因為我守望著真愛。

每個人曾經都被或輕或重或緩或急的音樂輕敲著心靈，每個人也許都被或凄美或感動的故事用淚滑過臉頰，可是那些音樂，那些故事，有幾個是真實的呢？每一個故事或許都有一個凄美或著完美的結局，可現實中又有多少故事都有一個結局呢？

每個人也許都會坐著一個相同的夢，在夢里，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滿眼都是幸福。可當夢醒時分，夢境破碎，回歸現實，失落將再一次地被重現，被深深地埋葬，如同是為了紀念那死去的愛情一樣。

找一個人陪太容易，找一個人來愛太難……

我守望這份真愛，最后卻只得到了回憶，想去要一個結局，卻發現真正的結局只有離開，永遠的離開。

可是哪里會有結局呢，我站在那片金色的沙灘上守望著那蔚藍色的海，看那魚兒游來游去，眼里滿是別人的幸福，而心里卻是自己的無奈。

故事連續不斷，而故事的結局卻從不曾出現。

我就像一個愛的守望者，等待你，出現在這片蔚藍色的海里。

“梨花風起正清明，游子尋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萬株楊柳屬流鶯。”一首宋代的《蘇堤清明》使我本已愧疚的心不禁有些隱痛。盡管“梨花風起”春正濃，卻無“尋春出城”半絲意。

去年的清明婆婆因腦溢血住院，雖經努力，卻事與愿違，婆婆還是離開了我們。不久我也離開十堰調到襄陽工作，也許是我一人在襄陽的原因時常憶起婆婆的好，夢中婆婆的音容笑貌依稀可見，仿佛她不曾離去。

婆婆從小就要強，在東北的農村，女孩子一般不讀書，可婆婆卻非常喜歡讀書，每天不但要幫家里干許多活，而且抓緊學習，硬是考上了師范學校（中專），是家里唯一的文化人。后來婆婆認識了長得非常帥氣的公公，也許是愛的力量，公公對婆婆說：“我們結婚吧。”于是婆婆便成了公公的媳婦。非常遺憾的是再有一年婆婆中專就畢業了。聽婆婆說當年她當媳婦的時候，她的婆婆對她要求非常嚴，也吃了不少苦，所以婆婆總是叨叨“我可得對我的兒媳婦好點，不能讓她們受苦、受委屈”。的確婆婆對我和嫂子護愛有加，每當我們發生口角，只要婆婆知道，挨罵的總是兒子。

大多像婆婆那個年代的老人，對年輕人的衣著看不慣，可婆婆卻不，她可謂思想解放，與時俱進。記得有一次我穿了一件吊帶裙，里面襯了件軆袕去婆婆家，婆婆笑著對我說：“多好看的裙子，你身材又好，把里面的衣服脫了光膀子穿多好，我看外面小丫頭都那么穿，你是小媳婦怕啥？”沒想到婆婆竟比我還前衛。婆婆不但思想解放而且性格開朗，勤儉持家，任勞任怨。

都說“好吃不過餃子”，婆婆的餃子包得就非常好吃。因吃慣了婆婆包的餃子，外面的餃子我基本吃不下。一次我的饞癮犯了對老公說：“好久沒去你家了，我們去看看爸媽好嗎？”“是觜饞了想吃我媽包的餃子吧？”真是知妻莫若夫。然而那是我吃的最無味的一次餃子。剛進門，就感到那不對勁，后來才發現婆婆的腿被燙傷，走路不便。原來一慣節省的婆婆用電熨斗將家里的壞拖鞋進行粘合，誰知一不小心電熨斗燙到了大腿，正值夏季有些感染。望著婆婆腿上的燎泡，面對一桌熱騰騰的餃子，我難以下咽。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主動提出吃餃子。

婆婆的勤勞是我至今未能破解的謎。我與婆婆相處了9年，有一點令我費解：每次全家十幾口人聚會，都是婆婆備菜，嫂子主炒，我打下手兼拌涼菜，小姑最后洗碗。逢年過節，滿桌佳肴，婆婆卻從不上桌吃飯。我們開席后，婆婆就忙著收拾廚房灶臺，等我們推杯換盞吃完后，婆婆已將所有的地擦干凈，然后端碗飯坐在小凳上，邊吃邊與我們嘮嗑。剛開始我有些不習慣，可婆婆卻說：“我干慣了，上桌別扭，我看見你們這么熱鬧，就高興。”也許每個人對幸福的理解不一樣，但愿我能詮釋婆婆的幸福。

婆婆應該是幸福的。在婆婆住院的23天里，基本處于半昏迷狀態，因需24小時監護，女兒女婿、兒子媳婦6人分為4班輪流照顧婆婆，最累的要數嫂子，每天除了按班次照顧婆婆，還要給不會煮飯的公公做飯吃。最難的是婆婆的女婿，他要同我們一樣，為婆婆擦身體，按時端大小便。婆婆在生命的盡頭，精神顯得格外好，話也特別多，逢人就講，拽著護士就說：“我這輩子知足了，老頭子老實本分，女兒女婿、兒子媳婦都對我挺好的，孫子孫女也都長大了，我的病也快好了，我就要出院走了。”時隔幾日婆婆真的離開我們，走了。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我也是不顧老公的勸阻，連夜乘車從武漢趕回十堰，為的是在清明節這天給婆婆上墳。老公看到我冒著大雨回來祭奠婆婆既感動又心疼地道：“跟你說這邊在下大雨，你在外學習也夠累的，身體又不好，不讓你來，就是不聽話，你只要心里有她就行了，再說下周就是媽一周年的日子，你還得過來一趟”。“今年是婆婆過世后的第一個清明節，說什么我都要趕回來給婆婆上炷香，送些錢。”我無力地辯解道。

一直籌劃著在婆婆一周年的時候為婆婆寫一篇祭文，雖不能及賈寶玉為晴雯所寫的《芙蓉賦》，卻想以此來祭拜傾心操勞一生的婆婆。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天，老公出差，我因工作也未去。那夜的雨下得很大。我只能望著窗外的大雨，在心里默默地祭奠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