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思
2014年3月19日 晴
日子如流水,水滴石穿,滴得人與青春一起成長,過完一整個夏季,所有故事都流轉成了駝色的記憶,刻在時光的年輪上,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印痕。
——題記
思緒被某個不知名的物體帶回到了從前,破碎的片段,零星的記憶,往事的點滴,一幅幅刻骨銘心又帶點小美好的畫面成功剪彩。
她,矮個子女人,短小精悍,她之于我來說,貫穿了我整個童年直至現在還有以后的漫漫長路,小時候的我特別愛玩,又加上自己是個女孩,她受封建思想的茶毒,有點重男輕女。因此在小時候,免不了經常被她拿根棍子追在后面跑的場面,有時就是一頓抽打,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對她又愛又恨。
她是一個很愛講故事的人,有時也會講一些特別恐怖的故事嚇唬我,并且還說得活靈活現的,說到動情處便會手舞足蹈起來,講到動情處,我的眼淚便吧唧吧唧地掉,而她卻似講別人的故事一般,面部表情并無多大變化。
日本到中國侵略時,真是慘不忍睹,那時候那些日本鬼子簡直是沒人性,看到漂亮姑娘就淫蕩,拿老百姓的家禽牲畜瓜分不留,那池子、小河,只要是有水的地方不見一方凈土,水中全是動物的尸體,腥紅一片,叫人看了直嘔,更別說去喝,可是不喝到哪里有水喝呢?她忍著胃部強烈的反擊還是喝了一口,那玩意比瀉藥還靈,喝得你上吐下瀉,臉色發白,嘴角抽搐,像被吸血鬼吸了血一樣。
精彩的總是在最后,不然怎會有主角總是壓軸上場?那時,她為了躲避日本鬼子,在路上撿了根木棒,前面擔著一些干糧和換洗衣物,后面擔著個小乳豬,一路小跑,她們不敢往空曠處跑,只得拼命往山上擠,她只顧著跑,小乳豬也不知哪去了,因為后面日本鬼子在追,一個個都使出吃奶的勁在跑,終于把小鬼子甩在了身后,最要命的是在她跑的過程中,有一個日本鬼子朝她開了一槍,萬幸的是,有一棵樹把這顆子彈華麗麗地擋住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聽著聽著便進入了夢鄉,不知后來她講述了些什么。
初中時,她一改常態,沒有拿棍子在后面追著我跑了,對我噓寒問暖,有些畫面扎得眼睛抽痛,眼淚就這么不經大腦的思索便直流至地,有些人終究還是會讓你牽掛一輩子。
從初二開始便住宿在校,一次回家,看見她從離家一里遠的井邊挑水,我見是如此,便忙放下書包去幫她挑,那時,我的個子已與她一般高,甚至還比她高那么一點。心想:她能挑起,我肯定也能,就這樣,我接過她的擔子,試了幾次還是挑不起來,桶在原地似扎了根一般一動不動,她見了好笑,便說:“還是我來吧,”我不死心,硬是把水挑了起來,走起路左搖右擺,活像一個小丑,終于,在走到一個上坡時,已經精疲力盡,只得讓她來挑,我看見她挑著水,兩條短小的腿走得飛快,不禁產生一絲佩服。或許,她承擔的遠遠不止這些。
我家后面有一片竹林,夏天時,在里面可以歇涼,又可以把它當風景一樣來觀賞,所謂“可遠觀還可褻玩焉”。
那天,我一時心血來潮,便把她好好地打扮了一番,活脫脫的一個仙女,估計年輕時也是美女一枚,我拿起我的發帶給她綁了一個蝴蝶結,有種少女般的羞澀與美好。
在竹林中,我給她拍了許多照,動作各式各樣,她也沒有像其他老婦嬬一樣佝僂著背,只不過她的手指不怎么靈活,擺“V”手勢時,有點僵硬的感覺,老是擺不好,估計是那時做農活做多了。不過,在她看來,還是蠻有收獲價值的,特別年輕態。
她——我的奶奶,一個讓我又愛又恨的人,不過越恨越愛,愛之又愛。
記憶摸索,宛如潮水。
湖南隆回二中默深文學社
指導教師:劉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