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
天藍藍同學其實真名叫田藍藍,天藍藍不過是同學們送她的雅號。因為在她的世界里,總是晴空萬里,天空藍得沒有一絲云彩,所以叫天藍藍。
別的同學,考試沒有考好,臉上總會掛出憂心忡忡的表情。而天藍藍同學即使考得再爛,她也不會放在心上,依舊是該樂就樂,該玩就玩。雖然老媽無數次教訓她要爭口氣,但是天藍藍同學向來把老媽的話當做耳邊風,依舊嬉笑玩鬧。
班上有一個膽小的男生,叫周主。一天,天藍藍在學校后面那棵白楊樹上發現了一只毛毛蟲,瞬間她惡作劇心起。她捉了毛毛蟲,放進周主的書包里,然后伸頭探腦,靜待奇跡發生。后來奇跡倒是沒有發生,而是摸到毛毛蟲的周主當場休克,被送到了醫院。這下天藍藍同學徹底傻了眼。
老師生氣了,后果很嚴重。天藍藍同學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做了深刻的檢討。本以為事情到此結束了,誰知老師居然告訴家長了。回到家里,天藍藍同學被老媽狠狠地訓了一頓,還被餓了一頓飯,此外,老媽還斷了她三個月的零花錢。
這樣的教訓并沒有讓天藍藍同學長大,她依舊肆意妄為。隔周她放學回家,在樓下的街心花園,和一幫男生踢球,竟把球踢到了人家汽車的擋風玻璃上,玻璃瞬間成龜裂狀。老媽知道后,生氣地罰天藍藍同學每天在家待著。
從那天開始,天藍藍同學憋在屋子里看書學習寫作文,誰知因為那篇作文,竟然又闖禍了。老師留了一篇作文題目,天藍藍同學嘔心挖肝,參考了若干范文終于寫成一篇美文。那天課堂上,老師居然把她的那篇作文當成范文,朗讀給全班同學聽。老師聲情并茂地朗讀,天藍藍同學不是激動的,而是緊張的。正如她設想的那樣,沒一會兒工夫,就有同學起來舉報,說她的這篇作文和某某雜志上的文章雷同。天藍藍低下頭,臉紅耳熱,想著老媽知道了,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情況。
而老媽在得知天藍藍同學的抄襲事跡后,直接心臟病發被送進了醫院。放學后,天藍藍趕到醫院,病床上的老媽戴著呼吸機,看上去憋悶不堪。天藍藍忽然心中很疼,媽媽還那么年輕,居然被自己氣得呼吸短路。她回到家里,看到屋里空蕩蕩的,心中忽然很空虛,很難受,淚水忍不住地往出流。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老媽被她氣病后,天藍藍反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老爸常年在外地工作,現在老媽被她氣得生病住院了,照顧媽媽的責任,自然落到她的肩上。每天一放學,天藍藍同學就趕去菜場買菜,買媽媽愛吃的青菜和豬骨,燉了湯送到醫院里。病房里的人都夸她乖巧懂事,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飛速而來的青春期里,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想起那些事,有時她會羞澀地對自己笑一笑,誰的青春期里沒有幾件糗事?長大是一個過程,不能因為幾件糗事,就把一個人的性質定位了。我們都不是壞小孩,我們只是調皮,搗蛋,愛惡作劇。終有一天,我們會長大,在時光里,遙遙地對著那個在極速青春里飛馳的自己微笑。(選自《意林》)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