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曾多次擔任過不同電影節的評委,他的紀錄片曾獲蒙特利爾紀錄片節評委大獎,他曾經擔任比利時電影藝術中心的主席,以及法國和比利時電影合作委員會委員……他是馬可·亨利·韋伯,一個集藝術天賦與人文精神的于一體的導演,他說自己熱愛成都人與生俱來的幽默感,和浸透在骨子里的自由情懷。
人物名片
馬克·亨利·韋伯
比利時導演
1953年生于布魯塞爾,畢業于比利時戲劇藝術學院編導系,23歲便獨自策劃、編導、主演并制片其成名作品《克拉普人》。
“我喜歡王家衛的影風俠骨。”
“我這幾天,每晚都在錦江邊散步,還到處發掘有意思的餐館和酒吧。昨天我去一個飯館吃飯,有川劇表演者在表演變臉,他讓我摸著他的臉,突然就變出一張臉譜,我驚呆了。”馬克·亨利·韋伯一邊用法語描述,一邊做出川劇藝術家變臉的模樣,還自己配了“唰唰”的音效。看來,他對成都并不認生。此次來參加第五屆亞洲陽光紀錄片大會,是馬克第一次來成都,除了探尋合適的合作伙伴,他還給自己布置了忙里偷閑,吃喝玩樂的任務。濃濃的好奇心,或許助他獲取了不少的創作靈感,成都符號說不定會出現在他之后的作品之中。
對于這位來自比利時的導演,我們也許不夠熟悉。但是他卻十分熟悉中國的電影,稱自己最喜歡的中國導演是王家衛,最喜歡的電影是王導的《花樣年華》。在世界影壇,東方人的哲思及對都市文化的理解使王家衛看起來更像特立獨行的詩人。馬克喜歡他的理由是,他所營造的意境比敘述的內容更吸引人。“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搖擺的鏡頭,也不習慣多過對白的獨自。但至少,他不在電影里胡亂講道理,他只是執著地訴說著自己對感情的渴望和追尋。”說到《花樣年華》,馬克豎起大拇指說:“我很喜歡這個電影的畫面和音樂。就算是雨滴落地的聲效都是那樣富有感染力。”
讓故事飛一會
而說到對自己電影創作有著深刻影響的導演時,馬克微笑著從記者手中“搶”過筆,在紙上寫起來。寫完四五個之后,在后面打了一串省略號。馬克說對自己電影創作有著啟蒙影響的,是將電影編劇、導演、表演等工作合為一體的卓別林大師。“高度的喜劇性常常接近于悲劇性,二者相互聯系、相互滲透,在一定條件下可以相互轉化。”馬克認為,在描繪具有深刻悲劇性的社會現象時,采用喜劇所特有的表現手法,會使作品本身更具有穿透力和影響力。
對于喜劇這種表現方式有獨特偏愛的馬克,其成名作《克拉普人》是一部極具風格的1200集系列超短滑稽喜劇,由他自己主演并制片。曾在50多個國家和地區熱映,榮獲多個大獎,被超過20個國際電影及戲劇節邀請榮譽展映。“為什么每集會這么短呢?”“只是為了劇情本身的需要,每個故事都有自己血肉鮮活的表達形式。”從不設限,任由想法隨處飛舞,再用可行的鏡頭語言拉回來,就是馬克一直堅持的創作方式。
2009年到2013年,馬克在剛果首都金沙薩拍攝一部音樂人紀錄片期間,感受了當地流浪兒童的生活。當地有25000多流浪兒童,他用3年時間收集信息,培訓那些街頭流浪兒童。最終拍攝出一部觀念全新的紀錄片手法的劇情片《金沙薩的孩子》,獲得了20多項國際電影節大獎,被50多個電影節首選展映。電影的兩個主線,一個是跨國界的音樂,一個是孩子們。為了突出主線,馬克把舞蹈元素都去掉了。從音樂片的初衷,到拍出一部紀錄片手法展現的故事片,馬克說:“完成一件事情的過程是充滿未知的,由于預算不夠,也吃了很多苦。最苦的不是孩子們不專業的表演,那可以通過培訓解決,更多苦來自于拍攝過程,當地一些人的不理解與不支持。”這樣的困難,在馬克幾十年的藝術生涯中,不勝枚舉,但他只是默默地堅持做一個好的講故事的人。
如果你對這兩部作品比較陌生,那么馬克1994年編劇并執導的故事片《星星樂韻》你一定聽說過。該片講述的是兩個爵士樂手的愛情故事,榮獲了13個國際獎項,并代表比利時年度最佳影片角逐當年奧斯卡金像獎。
“作品一旦完成,就脫離我而去。”
馬克曾參與過多部短片、廣告、紀錄片和電影的制作,游走于不同形式的創作,于他來說是自然而然的狀態。他說自己的生活里沒有業余時間這個概念,他的一切愛好都與工作相關。即使沒有工作任務的時候,他也在思考上一部作品的不足,或者構思下一部作品的雛形。走路、吃飯、約會、做夢……他的腦子里都是各種工作在連軸轉,他一直在尋找更真實的生活形態,更新的鏡頭語言,更富創意的作品模式,更有意思的故事原型。無論是凄美的愛情電影,寫實的故事片,還是滑稽短劇,馬克都愿意嘗試并能輕松打造出自己的風格。他說自由無需翅膀,當你專注于某個領域,幾十年如一日地深挖時,你會忘了一切外在的形式,忘了自己,也忘了作品本身。“作品一旦完成,就脫離我而去,我回到一棵沒有果實的樹干狀態。”只要還有孕育果實的能力,馬克都不會停止工作,真正的工作狂應該是這般享受并“自虐”的吧。
“接下來,我會參與10個國家和地區的10部紀錄片的制作。”馬克自覺地匯報自己接下來的工作計劃,那么采訪就這么意猶未盡地結束吧,有誰能攔住一個心懷工作,路在遠方的紳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