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美芳 上海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
成功治理腐敗是跨越“陷阱”必經之路
文/徐美芳 上海社會科學院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
2004年和2010年,中國先后跨入“中等收入”和“上中等收入”組行列。之后,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為全國上下共同努力的目標。
國際經驗顯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必須實現經濟轉型發展。但許多資料顯示,腐敗形態和成因對中國經濟轉型發展的影響越來越大。因此,能否成功治理腐敗成為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必經之路。
以拉美為代表的落入“中等收入陷阱”的經濟體有許多共性特征。例如,經濟增長回落或停滯、產業結構失衡、過度城市化和貧富差距拉大。除此之外,另外一個共同特征是社會信用缺失、民主進程緩慢且腐敗多發。
在拉美,許多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就是腐敗分子。委內瑞拉前總統佩雷斯、尼加拉瓜前總統阿萊曼、墨西哥前總統薩利納斯、阿根廷前總統梅內姆、秘魯前總統藤森、哥斯達黎加前總統羅德里格斯和巴拉圭前總統馬基等人,都因腐敗被起訴或入獄。
在巴西,科洛爾總統因腐敗丑聞被迫辭職;佛朗哥總統因國會聯合預算委員會挪用公共資金四面楚歌;卡多佐政府為保證允許其連任的憲法修正案順利通過,指使親信賄賂國會議員令輿論嘩然;盧拉從執政伊始就一直遭到內閣成員腐敗或執政黨成員腐敗丑聞的纏繞。
經濟社會轉型期,社會信用缺失、腐敗多發等現象更容易產生,給社會造成更加嚴重的危害。例如,20世紀80年代,拉美國家部分政府官員為了能夠從公共項目中獲取高額好處,積極進行權力尋租,徇私枉法,暗中推動耗資巨大的政府工程。
可見,腐敗不僅成為阻礙經濟發展的制約因素,而且可能拖累整個國民經濟,無法順利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日本、韓國、中國臺灣和香港通常被視作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成功典范。現有研究認為,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經濟體也有幾個主要特征,其中之一是治理腐敗成效顯著。
以日本、韓國、中國臺灣和中國香港為例,至1995年,四個國家和地區的透明國際CPI指數都居于前30位。其中日本和中國香港在治理腐敗方面都取得了較高的成效,通過加大腐敗成本,控制腐敗蔓延,它們先后步入清廉國家和地區的行列。
治理腐敗從兩方面促進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并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首先,治理腐敗有利于經濟體制改革,促進經濟發展。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必須不失時機深化重要領域改革,堅決破除一切妨礙科學發展的思想觀念和體制機制弊端,構建系統完備、科學規范、運行有效的制度體系。經濟體制改革的核心問題是處理好政府和市場的關系,治理腐敗,有利于政府職能轉變,更好發揮政府作用,有利于經濟發展更加尊重市場規律,加快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從而促進經濟發展。
其次,治理腐敗促進產業結構調整,縮小收入差距,實現由投資需求向消費需求轉型。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的發展,需要政府大力支持,但與此同時,這些產業的發展,更需要一個公開公平的市場環境。治理腐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促進市場環境的改善和產業結構調整。消除所謂“特權”人物的不正當收入,因權錢交換、權權交易帶來的高收入才會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抑制。與此同時,人們也會更加尊重勞動,更加尊重勞動所得,從而在一定程度上縮小收入差距。隨著人們對公開公平市場環境的預期,中等收入人群不斷擴大,內需也將進一步加大,最終必將從投資需求轉向消費需求。
改革開放以來,結合經濟轉型特點,我國治理腐敗經歷了改革開放初期、南巡講話和制度補位三個階段。從防治腐敗力度和效果來看,2002-2012年間的制度補位階段最為顯著。具體表現為:
十五大提出“懲防并舉、標本兼治”的方針,2004年2月,中央頒布《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試行)》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當年查處了黑龍江省原政協主席韓桂芝、湖南省原省長張國光等一批高官。根據公開資料統計,在改革開放的頭十年間,省部級干部落馬的只有2人。第二個十年,落馬的省部級官員為15人。而2003年至2012年的最近十年,共有80余名省部級以上官員落馬,年均8人以上。在整個35年的“打虎”史上,共有超過150名省部級以上官員因貪腐行為遭到查處。
十八屆三中全會再次強調,加強黨對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統一領導。改革黨的紀律檢查體制,健全反腐敗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改革和完善各級反腐敗協調小組職能。防治腐敗力度將進一步加強。
總之,經濟轉型和社會轉型的“疊加效應”,社會轉型相對落后帶來的“滯后效應”及政治文化各領域轉型中的“不平衡效應”,不僅為腐敗提供了土壤,而且也增加了治理腐敗的復雜性和難度。但治理腐敗是實現經濟轉型的重要途徑,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必須有效治理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