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馬“草根官員”的共同點是“寒門崛起”

曾穎

偶然之中，總是潛藏著必然。眾多寒門崛起的官員一一落馬，成為反腐進程中的一道特殊風景，分析其中的“必然”因素，可供后來者鏡鑒。

隨著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的一條簡短信息發布，宋林的人生，猶如一部驚險的懸疑劇，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式的急轉彎——幾天之內，從記者實名舉報到宋林高調辟謠再到“謠言”成為現實，其令人眼暈的節奏，讓人目不暇接。而這種風馳電掣般的變化節奏，恰似宋林整個生命節奏的縮影，在他的人生主題詞中，充滿了令人驚嘆的“變”。

30年時間，宋林從一個實習生，扛著標桿到處給油庫測地基，到成為統領42萬員工的央企統帥、省部級高官，宋林用肉眼看得見的才華與努力，和肉眼看不見的本領和資源，將自己打造成一個令人羨慕和景仰的傳奇。

在這一點上，他與從鐵路養護工做到鐵道部部長的劉志軍，從儀表員做到中將的谷俊山，以及從小學教員做到國土資源部部長的田鳳山一樣，沿著貧寒生勤奮，勤奮生前程，前程生富貴，富貴生驕奢，驕奢生罪惡，最終受到法紀懲罰的路徑，一路走來。

對于出身寒門的官員，古人在正反兩方面，都有論述。正面的意義，是這些來自草根的官員，知道世事艱難，洞察人間真相，對民間疾苦有切膚之感，更能夠直面民眾的訴求和愿望，作出一番利國利民的大事情。這樣的例子，古今眾矣。

而反面的，則是“蓋出身寒賤，則小器易盈，不知大體，雖一時得其力用，而招權納賄，不惜顧及名檢”。從資源短缺的底層走出來，一旦居于高位時，一些人會產生奇怪的補償心理，無論對財富還是色相，都有近乎于瘋狂的追逐，以求達到某種心理平衡。這樣的特點，在包括宋林在內的許多來自于平民的落馬官員身上，都有所體現。

但相比探尋這些“人性決定論”，追索制度或法律在他們從崛起到落馬過程中的作用，可能更有意義。在這些“草根官員”堪稱勵志般的崛起中，他們是真的遵循游戲規則，展現了過人的才華，還是只不過更為所欲為地將法紀和社會規則，當成兒戲般的橡皮繩？宋林在被調查前兩周，還寫就“德”比“才”更重要的專欄文章。心口不一，是否代表著他的為官“秘訣”？

偶然之中，總是潛藏著必然。眾多寒門崛起的官員一一落馬，成為反腐進程中的一道特殊風景，分析其中的“必然”因素，可供后來者鏡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