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打得少” 也要“打得好”

尤今

與北京師范大學的李保初教授暢談教育，獲益匪淺。

他的獨子在美國首屈一指的麻省理工大學修讀博士學位，成熟、穩重、孝順、勤勞；他坦白地指出，這是他們夫婦刻意以完善的家庭教育配合嚴謹的學校教育而培育出來的美好成果。

他回憶，孩子8歲時，有一天，對著老師布置的作業“看圖作文”發脾氣，嘟嘟囔囔地說：“看著一張圖畫，哪能寫上800個字！誰能寫，誰就去寫！”牢騷發了千百回，筆桿卻不曾動一動。李教授不動聲色地取過了紙和筆，一揮而就；之后，把那篇作文放到孩子面前。孩子看到他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完成使命，不甘示弱，立刻也提起筆來，振筆疾書，結果呢，足足寫了900個字，得意揚揚地拿來給他看，同時還以平時耳濡目染吸收而得的文學理論來進行分析，說道：“爸爸，您以平鋪直敘的方式來寫，但是，我卻選擇了描繪的方式，所以，您只能寫800個字，我卻能比您多寫100個字！”李教授因此慎重地向我表示，言教不如身教，如果當時他大聲叱罵孩子，孩子在涕淚滂沱中完成作業，也許從此便會把作文視為畏途了！

在孩子成長的過程里，李教授曾經兩次責打他。那一年，他念小一，發成績冊那天，李教授正臥病在床，一看到語文科僅僅只有80分，氣便往腦門子沖，翻身坐起，摑他耳光，妻子雖然心有不舍，卻與他同聲譴責。后來，孩子走開了，妻子才狠狠批評丈夫，說丈夫因病心情欠佳，才把氣出在孩子身上。孩子自我反省，自認無理，從此不再犯。李教授指出，夫妻倆縱有千百種不同的意見，卻萬萬不能在孩子面前顯露出來，免得孩子因此而喪失對其中一方的尊重。

另外一次打孩子，是因為他原本答應白天把作業做好，但是，自恃藝高膽子大，臨上床時，才匆匆趕做。李教授一檢查，發現錯誤多處，忍不住出手教訓。這一回，打得有理，孩子無話可說；甚至多年之后，舊事重提，孩子依然認為爸爸“打得好”。正由于“打得少”而又“打得好”，孩子才會終生銘記！

（摘自《思維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