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爽,呂維富,董金斌,侯昌龍,周春澤
肝細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是發病率和死亡率均較高的一種惡性腫瘤,嚴重威脅患者的生命健康,經導管肝動脈化療栓塞術(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TACE)已成為公認的不可切除的中、晚期 HCC的首選姑息治療方法[1]。 多 層 螺 旋 CT(multi-slice computer tomography,MSCT)和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是HCC患者TACE術后隨訪的常用手段,但對其診斷價值尚存爭議,且目前的文獻主要是單一研究,對比研究較少[2]。該研究采用MSCT和MRI檢查TACE術后的HCC患者影像學表現并進行對比分析,以得出評價TACE術后療效的最佳掃描方案。
1.1 病例資料 收集安徽醫科大學附屬省立醫院2011年9月~2012年10月的HCC患者45例,男41例,女4例,年齡36~79(57.4±21.5)歲。主要臨床表現為右上腹及肝區疼痛不適、腹部包塊、食欲不振及消瘦乏力等。其中26例按照美國肝臟病學會(AASLD)原發性肝癌診斷標準臨床診斷,另外19例獲得經皮穿刺活檢病理證實,均為HCC。患者均接受過1~5次TACE治療,并于TACE術后1.5~6.0個月行MSCT及MRI檢查,分析MSCT和MRI對HCC患者TACE術后腫瘤殘留或復發及腫瘤包膜的顯示情況,上述檢查均在1周內完成。
1.2 檢查設備與方法 ① MSCT掃描:采用美國GE light speed VCT 64層螺旋CT機(掃描參數:120 kV,400 mA,層距 5 mm,層厚 7.5 mm,螺距1.375∶1)。從肘靜脈采用高壓注射器單向注射,速率2.5~3.0 ml/s,肝動脈期、門靜脈期及平衡期掃描時間分別為注射后25、65、110 s。獲得的圖像由3名臨床經驗豐富的高年資CT醫師盲法閱圖。重點觀察TACE術后HCC病灶的數目、形態、大小、病灶增強后表現及腫瘤包膜等方面。②MRI掃描:使用Siemens AG 1.5 Tesla超導型磁共振掃描儀及體部相控陣柔軟線圈。對比劑 Gd-DTPA(濃度0.5 mmol/L,劑量0.2 mmol/kg)分別于對比劑注射后20、50、110 s掃描以獲得動脈期、門靜脈期和平衡期MRI圖像,必要時10~15 min后延遲掃描。MRI掃描結束后,病灶的相關影像分析與測量等由另外3名高年資MRI診斷醫師在未知MSCT表現的基礎上在影像工作站獨立盲法閱片和評價。見圖1、2。
1.3 判定標準 腫瘤殘留或復發的診斷標準[3]:手術或活檢經病理證實,或具有以下5項中的任何2項以上者:①甲胎蛋白(AFP)下降穩定后又迅速上升;②CT增強檢查時呈“快進快出”強化特征;③MRI平掃呈低T1WI高T2WI信號,增強掃描時呈“快進快出”強化特征;④B超檢查示不規則或團塊樣中高回聲影,并可見血管繞行;⑤ PET檢查呈現異常高代謝區。
1.4 統計學處理 所有數據經過核實校對后,運用Excel 2007軟件建立數據庫,采用SPSS 17.0統計軟件分析;對一般資料采用描述性分析,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一致性檢驗采用Kappa檢驗(<0.2為一致性很差,0.21~0.40為一般一致,0.41~0.60為中等一致,0.61~0.80為基本一致,0.81~1.00為完全一致),Kappa值的檢驗采用μ檢驗,檢驗水準α=0.05。

圖1 HCC第1次TACE+部分脾動脈栓塞術后(PSE)53 d

2.1 一般情況 45例HCC患者肝內病灶為結節型或巨塊型,病灶數目為1~4個,病灶直徑為14~83 mm(平均46 mm),病灶累計68個。
2.2 MSCT與MRI顯示腫瘤殘留或復發的比較
①MSCT掃描結果:MSCT掃描共明確顯示30個腫瘤殘留或復發病灶,所有病灶均被診斷標準證實,其余38個病灶未明確顯示有腫瘤殘留或復發征象。②MRI掃描結果:MRI共明確顯示43個腫瘤殘留或復發病灶,所有病灶亦均被診斷標準證實,其余25個病灶提示無腫瘤殘留或復發征象。MSCT與MRI兩種掃描方法對68個病灶呈現腫瘤殘留或復發的檢出率分別為44.12%及63.24%,前者低于后者(χ2=4.998,P <0.05)。MRI組的靈敏度(93.48%)以及符合率(95.59%)均高于MSCT組(χ2=11.210,χ2=10.339,P <0.05),MRI組顯示腫瘤殘留或復發的功效與標準組完全一致(Kappa=0.903,μ=16.418,P <0.01),而 MSCT組與標準組中等一致(Kappa=0.548,μ=6.227,P <0.01)。見表1。
2.3 MSCT與MRI顯示腫瘤包膜情況的比較采用MSCT與MRI兩種影像學方法對HCC患者TACE術后腫瘤包膜情況進行掃描提示:在68個病灶中,MSCT掃描顯示有明顯腫瘤包膜的病灶有3個,而MRI掃描顯示有19個,MSCT顯示腫瘤包膜的檢出率為4.41%(3/68),MRI顯示腫瘤包膜的檢出率則為27.94%(19/68),兩者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3.882,P <0.01)。
因TACE術創傷小、臨床治療效果佳而易被患者接受,其成為中晚期HCC的主要治療手段[4]。根據Meta分析,TACE相對于其他單一治療方法具有明顯的生存優勢,可以提高患者的生存率[5]。但一般來說,單次TACE治療常無法取得滿意的效果,需要多次治療,進一步治療措施的實施有賴于腫瘤活性的準確判斷。由于多數HCC患者就診時已處于晚期,加上腫瘤雙重供血以及側枝循環形成等因素,TACE術后腫瘤完全壞死率僅為22% ~29%[6]。因此,得出評價TACE術后療效的最佳掃描方案具有重要的臨床現實價值。

表1 TACE術后腫瘤殘留或復發情況及其信效度和一致性檢驗(n)
目前,臨床上廣泛應用的評價TACE治療后的病灶變化影像學方法主要有:超聲成像、CT、MRI、PET-CT和DSA等,但對其診斷價值評價不一。本研究顯示:MSCT組呈現腫瘤殘留或復發的檢出率、靈敏度、符合率以及腫瘤包膜的檢出率均低于MRI組,MSCT組顯示腫瘤殘留或復發的功效與標準組中等一致。因此,相對于MRI,MSCT對判斷TACE術后腫瘤殘留或復發以及包膜方面信效度欠佳。本研究MSCT組的靈敏度和符合率接近商健彪 等[7]報道(65.22%/75.47%),而低于 Fournier et al[8]報道(86%/90.1%)。目前,MSCT仍是評價HCC患者TACE術后療效常用的影像學隨訪方法,通過觀察腫瘤內的碘油沉積形態,對評估TACE術后療效有一定的幫助[9]。但碘油的高密度偽影使碘油沉積區內部及周邊肝實質顯示不清,易與強化后的腫瘤殘余或復發灶混淆,在一定程度上干擾了MSCT對HCC患者TACE術后療效的綜合評價[10]。TACE術后非肝動脈供血支開放或者肝內側支循環建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病灶的強化,使得MSCT對HCC患者TACE術后新發灶或殘余灶存在漏診的可能。因此,MSCT對于HCC患者TACE術后療效的評價與隨訪的價值仍然有一定限制。
本研究顯示:MRI組呈現腫瘤殘留或復發的檢出率、靈敏度、符合率以及顯示腫瘤包膜的檢出率均高于MSCT組,MRI組顯示腫瘤殘留或復發的功效與標準組完全一致,MRI組的靈敏度和符合率接近于肖恩華 等[11]報道(93.5%/95.7%)。由此可見,相對于MSCT,MRI對判斷TACE術后腫瘤殘留或復發以及包膜方面具有較高的信效度。這是由于MRI具有良好的組織分辨率,充分地顯示HCC病灶的一些內部結構和病理生理方面的改變,如脂肪變性、出血壞死及纖維化等,沉積的碘油呈相對均勻的稍長T1、T2信號,不影響圖像的信號強度,而MSCT很難做到這些[12]。另外,MRI增強掃描所用的對比劑劑量較MSCT少,團注時間短,對比劑損害、放射性損傷等不良反應的發生率低,可以同時應用兩種對比劑進行增強掃描,從而獲得更多的觀察參數[13]。在TACE術后,MRI可以更早地發現存活腫瘤,其病灶檢出率與準確率均明顯高于MSCT掃描。相對于MSCT,相關研究[14]認為MRI動態增強掃描是目前評價HCC患者TACE療效的一種非常精確、具有廣闊應用前景的方法。
綜上所述,MRI在顯示HCC患者TACE術后腫瘤殘留或復發以及腫瘤包膜方面均優于MSCT,其更加有助于客觀、正確地評價HCC患者TACE術后的療效。
[1]魏照光,陸驪工,邵培堅,等.肝動脈化療栓塞聯合索拉非尼治療中晚期肝細胞癌的臨床療效觀察[J].中華放射學雜志,2012,46(3):252 -6.
[2]王偉昱,侯昌龍,張行明,等.基于TACE的綜合介入治療在中晚期原發性肝癌的臨床應用[J].安徽醫科大學學報,2012,47(3):299-301.
[3]裴貽剛,胡道予,王 南,等.MSCT、MRI、DSA評價 HCC TACE術后復發的價值及對比研究[J].醫學影像學雜志,2009,19(6):748-51.
[4]Seki S,Sakaguchi H,Hagihara A,et al.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for superficial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induces adhesion[J].Adv Med Sci,2007,52(1):66 -70.
[5]Llovet J M,Burroughs A,Bruix J,et al.Hepatocellular carcinoma[J].Lancet,2003,362(9399):1907 -17.
[6]Llovet J M,Bruix J.Novel advancements in the management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in 2008[J].J Hepatol,2008,48(Suppl 1):S20-37.
[7]商健彪,李彥豪,劉方穎,等.18F-FDG PET、碘油沉積形式及血清AFP在肝細胞癌介入治療后療效評價中的關系[J].介入放射學雜志,2004,13(5):421 -4.
[8]Fournier L S,Cuenod C A,de Bazelaire C,et al.Early modifications of hepatic perfusion measured by functional CT in a rat model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using a blood pool contrast agent[J].Eur Radiol,2004,14(11):2125 -33.
[9]Katyal S,Oliver J H,Peterson M S,et al.Prognostic significance of arterial phase CT for prediction of response to 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 in unresectable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a retrospective analysis[J].Am J Roentgenol,2000,175(6):1665 -72.
[10]Guan Y S,Zheng X H,Zhou X P,et al.Multidetector CT in evaluating blood supply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after transcatheter 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J].World J Gastroenterol,2004,10(14):2127-9.
[11]肖恩華,胡國棟,李錦清,等.經導管動脈化療栓塞治療肝細胞癌的療效觀察[J].中華腫瘤雜志,2005,27(8):478 -82.
[12]尚全良,肖恩華,賀忠肝,等.肝癌經導管動脈灌注化療栓塞術療效的MR擴散加權成像動態研究[J].中華放射學雜志,2006,40(3):235 -40.
[13]Nakano H,Ishida Y,Hatakeyama T,et al.Contrast-enhanced intraoperative ultrasonography equipped with late Kupffer-phase image obtained by sonazoid in patients with colorectal liver metastases[J].World J Gastroenterol,2008,14(20):3207 -11.
[14]Bolog N,Pfammatter T,Mullhaupt B,et al.Double-contrast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of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 after transarterial chemoembolization[J].Abdom Imaging,2008,33(3):313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