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杰
與花容接觸,深覺其為人平和,處世低調,遠沒有當下一些年輕人稍有小成便以天才大藝術家自居的狂妄派頭。我之所以有此感,是在聽到他獲獎后的學書經歷時沒有大肆對自己鼓吹,沒有杜撰出一些超級天才的童話,他只是說,由于條件、環境限制,他的學書道路“應該說是平淡的”,他不是科班出身,也沒到專業院校進修過,“有的只是追求書法藝術美的熱情。”他在摸索中有過徘徊,也走了不少彎路,他甚至用“坎坷”來形容他的學書道路——他雖然從小對文字的美有著敏銳的直覺,但一直在書法的門外徘徊,只是到了他稱之為幸運的2006年,他從鄉下小學調到縣實驗小學,接觸到了他的恩師張焉如后,才真正步入書法學習的正道。他說,他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張作為千唐志齋書法沙龍的發起人,與李孟淵等引領了一大批書法愛好者,使他們走上正確的書法學習之路。所謂學書正道,是根據個人的性格、氣質、審美情趣選取與之相切合的古代名碑法帖,從“臨”字入手,認真打好基本功,以獲得今后可縱橫發展的“看家本事”。花容在其老師指導下,開始主攻草書。
多年來,我一直有個觀點,即學草書一定要涉足章草,因章草為草書之源,它除保留了隸書的獨特用筆外,其格調至為高古,在沉郁中又不乏灑脫之氣,凡寫過章草者,其草書不易落入俗格。我之所以欽佩張焉如,是他指導花容在習草后全面地轉入章草的學習。花容入手《急就章》,后習《月儀帖》,而李孟淵又指導他練習《平復帖》,以花容的才華,他在并不很長的時間內使掌握了《平復帖》的用筆、結體和意味,這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過程。而于此之前他對“二王”的把握,以及對簡書筆意的借鑒,使本來沉郁、蒼古的《平復帖》增添了飄逸、灑脫的意味,這是在一種更高層次上的融會,是一種新的統一、和諧。這種和諧,正如他本人特別強調的“自然美”和他最愛書寫也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道法自然”,即不做作,不刻意地安排。在這里,花容的藝術素養即他對藝術美的哲學理解,幫助他達到了一個新的審美境界。也可以說,他對美的敏銳的感悟力以及理性上的升華,則玉成了他在短短幾年中取得了為世矚目的成績。
獲大獎、成為蘭亭狀元后,他仍一如既往,以一種平常心對待自己,他說:“學習書法的過程也是學習做人的過程,要認認真真寫字,堂堂正正做人,不可狂妄自大,得意忘形。”
他能冷靜、客觀地看待自己,看待書法,他曾說:“我不認為我取得了入會資格、獲了大獎,就真把自己當書法家了,認為自己水平有多高,進而孤芳自賞。”他非常清楚地知道:“書法藝術不是簡單的技法上的匯集,而是一門綜合性很強的藝術,一個成功的書法人需要文化來滋養和支撐。”由此可見,他非常重視書家的綜合素質,并對書法的認識達到了一個較高的思想境地,這也是他能成功的一個大的前提。
我相信,他會落實這一切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