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占林



從克里陽古道出來,我帶著一身的疲憊與滄桑,經塔什庫爾干縣,短暫的逗留后,又沿著中巴友誼路至紅其拉甫國門。車窗外還是喀喇昆侖山的影子。我的視線就沒離開過他那冷峻的面龐,偉岸的身軀,都說你威嚴不可靠近,孤獨不曾傾訴,悲苦不可哭泣。
然而,在我面前次第展開的是:公格爾7719米,公格爾九別7595米,慕士塔格7546米的三座萬古不朽的圣潔世界。這昆侖三雄,在麗日下,是那樣的晶瑩耀眼,祥和靜謐,深情而優雅,好像三個王子在示愛。我真的被昆山圣山福佑了,真是昆侖依舊,祝福依舊啊。感謝上蒼對我的眷顧,又讓我回想起了——那昆侖山腹地克里陽古道穿越的驚心動魄的場景,重裝下我的腳步雖然沉重,但是我觸摸著你的脈搏是輕盈的;雖然我是帶著悲憫之心來到你身邊的,但你還是用哲人的目光,鼓勵我勇敢前行;雖然我們冒失地來造訪你,但你還是禮節有度地接納了我們,雖然像一場煉獄之旅的體驗,但最終還是得以讓我們通過,得以實現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最艱難的跋涉。
當下玩戶外的人們把目光都給了天山,天山也的確太吸引人們的眼球了,我8次來新疆,每次都看到天山像一條白色的駿馬在奔騰著,他那灑脫無羈的貴族氣質,也常常把我們這些草民俘虜,也叫我們臣服。所以我對天山也是情有獨鐘的。我在喀什和驢友小聚,也都是和我同行車師古道,狼C,夏特古道,博格達環線等諸多線路的新疆驢友:“深瀾”“丹姆”“雪豹”“王者風范”“博愛無限”“難人”“海倫”“拽男”、王利等等新疆驢友。都是圍繞天山,上下其手,海豚式的,熱的發燙般的穿越跋涉。
再不能冷落喀喇昆侖山了,當我去年和“深瀾”“啞巴”穿越桑株(進山3天后因水太大下撤)后,雖然在桑株達坂前折返有些沮喪,但我對昆侖山的敬意是真誠的,它是那樣遙不可及,那樣凌然不可侵犯,它的雄奇,它的剛毅,它的凌厲,它的尊崇,直叫人肅然起敬,人們只有遠觀和膜拜,很少深入它的腹地,哪怕在它的淺山地帶逗留,我太想造訪它了,聆聽它的教誨,接受它的福佑,觸摸它的脈搏。關于昆侖山,我受到恩師王鐵男的感染與影響。這位新疆戶外的開拓者也是泰斗級的前輩,是我生活中的良師益友,他多次出生入死的深入喀喇昆侖山的腹地探險考察,留有大量的圖文資料,早在我們同行在環博格達峰路上,他就經常給我講昆侖三條古道的故事,我也在他的《昆侖密道》上仔細的查找資料,找尋他的足跡,這次進山前又給他打電話,咨詢情況,他對我們的穿越克里陽古道活動,倍加鼓勵贊賞,提供大量的有價值的幫助,在此只有感謝和敬意。
探秘克里陽古道
現有資料顯示1927年,一個叫特林克勒的德國探險家,從印度列城出發,經喀喇昆侖山口、賽圖拉、桑株達坂進入中國新疆葉爾羌綠洲考察,返回時,他沿克里陽河谷而上,翻過冰雪覆蓋的克里陽達坂、渡過冰冷湍急的喀拉喀什河,途中他失足被洪水沖走,差點命喪古道,奄奄一息的抵達印度列城。
沿著特林克勒行走的軌跡,從王鐵男撰寫《未完成的探險》一書和谷歌衛星地圖分析,克里陽古道艱險異常,冬季大雪封山,根本無法通行,而在盛夏,肆虐的風雪、急速的冰雹也會把氣溫將到零下10度以下,湍急的峽谷讓人無法行走。隨著交通的日益發展,艱險的克里陽古道終被廢棄,被遺忘,被掩蓋在冰雪的世界里,被塵封在消失的歲月中。
看了王鐵男的《葉爾羌之路,我未完成的探險》及青衣和萬里的《昆侖山,我為你癡狂》的帖子也沒有完整的穿越這條古道的記載,就感到其艱險程度,非比尋常,難道克里陽古道真的是這樣艱險莫測,不可逾越嗎?
今年5月初,我先到西寧后,經德令哈,大小柴旦,魚卡進到花土溝,以適應高海拔。至若羌后,特意在羅布泊鎮住一晚,適應一下艱苦的環境,然后我們在葉城集合,約伴而來的8人,全部到齊,從葉城又包車至三十里營房。在此休整,出發前一直感冒發燒的長春驢友科羅娜還未見好轉,她不得不放棄這次穿越活動,她可是全隊的靈魂人物啊。本來是個非常強悍的女隊員,從開始的攻略到技術裝備都給予全力支持。隊友們都惋惜不已,送她離開上車的一瞬間,我心里也空蕩蕩的,她的衛星電話,她的凈水器,她的冰鎬的繩子幾乎所有的公用裝備都是她的。這么好的體能,也不得不在高原缺氧中放棄此次難得的機會。還剩下我們7個隊員,他們都是80后,90后出生的,我平均年長他們29歲。這些勇士都是有過長線重裝穿越的征戰記錄。因為我們這次穿越的路徑、時間、海拔、扎營位置和行前的攻略幾乎完整的吻合。就是最后一天我們走了38公里把時間提前了一天,到阿克硝爾村包車離開。
整裝出發 初賞昆侖偉岸身姿
2014年5月6日,早晨9點,終于出發了,在30里營房足足休整了4天,隊員們狀態很好,我們先包車來到賽圖拉哨所遺址,這是由清朝設置,國軍守衛,新中國成立后廢棄的哨所,這里曾經是祖國最西部防御的大本營,承擔著西部邊關800公里的防衛任務,這里也是不毛之地,環境條件極為艱苦,離營房不遠處有個高高的哨樓,呈典型的六角形,地勢極為險要,哨所建筑墻壁上密布槍眼(射擊孔)。哨所院子有足球場大,地上殘留著許多馬樁頭,那是當年軍人用來拴住馬和駱駝的。
哨所遺址外有墳堆無數,我們拍照后沿著喀拉喀什河谷行進,這段是沙土璐,行進速度很快,又是淺山地帶,一路下坡,中午,路見一巨石上書寫著“前方有狼”的字樣,看來進入危險地帶了,心里有了點緊張,腳步也加快了,這時高原的紫外線也發威了,灼熱而刺痛。路餐簡單,馕和葡萄干等佐之。初賞昆侖偉岸身姿,荒蕪而神秘。
下午還見到無主的野駱駝和野毛驢等甚是新奇,我們很快就到了預定的航跡點,兩河口附近,大約在一個簡易的橋前300米處,首次安營扎寨,晚餐食材豐富。也就各盡所能,各顯神通。露營還早,帳內悶熱,我和“砂礫”分別到周圍轉轉,也看看次日的路程。
第2天出發沒走多久,邂逅一家淳樸的牧民。牧民屋子,簡易之極,隊員紛紛給他們食品等,我把營地鞋也送給他們了。
夜里溫差大,陽光進峽谷,才收帳,餐畢,出發。行走不遠,過第一個簡易橋,左側見細小支流,水清至極,乃理想露營地,所謂五星級也不遜色, 稍行又見有一橋,也就是到了兩河岔口了,但是千萬不可過橋,那是通往桑株古道方向的,我還在轉彎處擺了幾塊大石頭,高高堆起,留作路標,隊伍向左行進,從此和我們相伴的是鐵古爾曼克里河,海拔上升,烈日當頭,煩躁始生,頻繁喝水,水源很充足,這是干熱河谷的特征。
下午時光,已有雪山巍峨的身影相隨了,景色也霎時美艷起來,前方不遠處,有牧民點出現,還有3個人影晃動,近看是一家三口,遂上前打招呼并詢問前方路,我指向高處克里陽達坂,老人家表示不解,擺手不可,不停地搖頭,意思是沒人走過,并表示馬和羊也不能過去,這時才感到這條路的荒蕪,無人走過,達坂不通,也是219國道的開通及附近達坂兩側,寸草不生,沒有放牧價值緣故吧?再則,達坂那邊是塔吉克族,和他們言語不通比劃無效,但這是我所見到最樸實的笑容和友善的舉動,隊友們把一些食品和藥品給了這一家人,我還把一雙嶄新的營地鞋也奉獻出來,柯爾克孜族的小伙子把家里的野生核桃端來一盆分給我們,我現在還留著幾粒做紀念。場面感人,此生難忘,揮手告別,繼續趕路。
我行至高岡處,回頭看隊伍倒也有節奏,拉得不遠,細看好像多個人,原來那小伙一直跟著我們走好遠,后來他干脆領我們走一段,幾次相勸,他卻執意相送,叫人心生感動,終于告別了,他的身影,越發高大起來。
今天扎營早,支好帳篷,早聽說喀拉喀什河產玉石,我和“徒步”遠行,到河床撿石頭去,各型各色的石頭,讓我挑花了眼,小的看不上,大的拿不動。在河水最湍急的地方,我看到了一處看是圓潤光滑的一塊大個的白色石頭,透過冰冷的河水摸了又摸,還真細膩滑潤,莫非是玉?清理周邊,無奈此石埋藏太深,拼了老命也沒弄出來,還把鞋,褲子都弄濕了。鉚勁地挖,全然不顧,手指甲都弄劈了,慢慢地滲血。不知何時,夕陽漸落,晚風襲來,頭腦清醒些許,方知此身,還在昆侖腹地河谷中,急忙兜回幾塊我仍然看著像唐皮玉石的帶回了帳篷。大腦皮層,還在興奮,夜半難眠,摸到頭燈,反復照射,都很透明,狂喜自樂,直到天空已微明,害得同帳的“砂礫”,也沒睡好,一大早,就把我奚落了一通。隊友“土豆”和“徒步”也都說,海盜哥你死了心吧,那都是白色的火石,我都摔碎幾個了,出發前我還真的砸碎了幾塊,以驗證真偽。這是我在昆侖深處的鐫刻啊。
陰霾天氣,狂風雪舞
第2天一座無名雪山一直陪伴著我們,也在審視我們這群冒然的闖入者,同時海拔急劇上升著。高原天氣,變化無常,天陰沉沉的,趁光線尚可,在砂礫堆的瑪尼堆前,匆匆合影,繼續上路。
考驗我們的時候了,只見亂石無數,無規無矩,還很濕滑,重裝上去,左右搖擺,必須小心。中午路餐后,隊友疲憊之極,各個找大石頭休息。
海拔不斷上升,手表顯示,4100米,有些不適應。身后的無名雪山,還在目送著審視著我們這些冒然闖入者。景色更加荒涼空寂,天空陰沉,峽谷越來越仄,令人壓抑,偶有狼糞絨毛及無名狀骨骸出現。天上不時掠過禿鷲,好像地上有腐肉成堆般,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是詭異莫測的,這里已經是人跡罕至了,周遭景物,死寂而又不可名狀。我走在最前面,隨手撿起已經風化的羊頭骨,倒也沒什么,散落峽谷,也應驗了物競天擇,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隊員也是權當道具拍照。河道兩邊危巖聳立,巨石夾雜碎石,還在不停地滑落著。天氣突變下雪了,風也助威,我和華山在河道邊上艱難行進著,只聽山石從頭頂嘩嘩滾落。猛抬頭原來是北山羊搞得鬼,它們在絕壁高處示威般看著我們,并在山頂尾隨我們奔跑,而昆侖山在此時才顯露出它的威嚴霸氣。
第3天,峽谷變天,氣溫下降,海拔還在上升,隊員們都沉默不語,沒走幾步都要喘息一會兒,裝備也有些潮濕,時辰不早,擇一處相對平整的地方扎營。是夜,空氣稀薄,輾轉反側,迷迷糊糊到天亮。
艱難跋涉,穿越克里陽古道
第4天,由于昨天體能消耗較大,裝備又需要晾曬,拔營晚些,10點才出發,海拔還在升高,溫度很低,河水也渾濁,今早餐就更簡單了。開水就著馕,那袋葡萄糖粉是給力的,否則也許電介質紊亂,就會力不從心了,隊員中,華山感冒好像還沒好利索,腳步沉重得很,咬牙堅持著,別無他法。
上升了一段后,跋涉更加艱難,空氣稀薄,氣喘如牛,每數10步,停下休息,大口喘氣,讓小心臟平息一會兒,不知何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克里陽達坂腳下,此時海拔4400米,最后綜合考慮——擇地露營,儲備精力,精簡裝備,為明天登頂做準備。重裝高海拔,真是對心智和體能最嚴峻的考驗,明天是“決戰”時刻,大家都早早休息了。
第5天清早,朝陽灑滿峽谷,最關鍵的行程,始于今天,又在砂礫堆積的瑪尼堆前合個影,出發了,開始是碎石灘,而后是巨石攔路的亂石堆,沒有任何路的痕跡,而且坍塌得太厲害,行走看腳下,也要兼顧兩側危巖欲墜的滾石。這段路很狹窄,好像是收緊的葫蘆嘴,我都擔心走入死胡同里,在一處幾乎難以落腳的陡崖處我勉強走過來,因為肩上的大包實在影響動作。在前面探路的我最終又爬到一處高崗上,可算喘一口氣了,可是這高岡陡坡一個接著一個而且越來越陡峭,達坂還高高地聳立在云端,回望隊友們都在艱難地蠕動著,咬緊牙關,只有堅持,接近雪線后,幾乎開始手腳并用了,雪很深,這分明是重裝翻越一座5000米級別的雪山,沒有想到,隊員們沒有背夫,沒有路徑,都有不同程度的高原反應,還這么頑強。要知道隊友們可能是連日的重裝,抑或體力嚴重透支,喘氣都十分困難。我提前登到了距達坂不遠的一處山脊上,看著達坂的雪沿——心里有譜了,給大家唱起了長征組歌的一段:“雪皚皚,野茫茫,高原寒,吹斷糧,紅軍都是鋼鐵漢,千錘百煉不怕難?!钡堑竭_坂不遠的高岡上腳下四野都是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還有近在咫尺的晶瑩的冰川,我放下大包,寧靜駐足,此刻所有的艱辛,冰雪寒風,痛苦煎熬,面對此景,都是微塵。
我摘下墨鏡,雪山寂靜,蒼茫無際,天空深邃,寂寥高遠,山風獵獵,似有梵音,裊裊飄來。昆侖山腹地,克里陽達坂,上蒼眷顧我們——讓我們7名隊員,陸續登頂。這艱難一刻,大家都唏噓不已。卡片機難以表現出天地的璀璨,這真是一片純潔無暇的圣境,這也是我所見過的最纖塵如洗的雪山了,近百年來無人來打擾,我都不忍心踐踏這片圣潔之地,但愿我們的到來,別驚擾著沉睡萬年的清夢。
風向已有變化,全體隊員開始下撤,下撤前我再一次看了海拔表5337米,如此高度,下撤肯定困難,我們幾乎是滑墜下去了,陡坡太險峻了。我和“砂礫”“徒步”是第一波下去的,速度很快,下到一處很窄的亂石峽谷中,糟了,里面巨石攔路,水流也湍急,兩側是壁立的巖石,只好返回來,可是上來很困難,三人勉強爬上陡坡,隊友匯合后,商量對策。沒有下到谷底的華山和天涯放下大包去找路,我們在原路等待,我們的位置還在5100米處。好長時間后,才看見“天涯華”招手過去,大包上肩,繞過另一處山坡下撤,雪有齊腰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到山腰,此時口渴難耐,我把僅有的一點葡萄糖水喝光了,嗓子還在冒煙,就抓起一把雪含在嘴里,頓時舒服些許。疲憊不堪的我們在一處河灘中扎營了,已是晚上9點多鐘.陰霾再起,風雪來臨,晚餐還是對付,“砂礫”煮的姜糖水,痛快及時,喝到胃里舒服得很。
一路相伴 下山回撤
昨夜一場雪,把營地裝點得一片銀白,我在帳篷里,看著昆侖世界,它還是那樣的壁立千仞,危巖高聳。這次我們是反穿克里陽古道,也就是所謂的“逆行”,正好我把從30營房就帶來的《逆行》一書放在帳篷邊上,和此次反穿成為異曲同工之妙,也是暗喻——不走尋常路。我對精神食糧是不放過的,就算食品減負,這鼓舞斗志的精髓食糧,如甘泉乳汁,補充我的能量,使信心意志體能大增。午后,坡路漸緩,峽谷很開闊了,視野清晰了。只是在亂石中,沒完沒了地過河——那刺骨的滋味無法形容。淺灘處還是偶見動物尸骸,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在一處,有著一簇簇帶刺灌木叢邊緣,扎下營地,我帶上厚手套,撿了少得可憐的枯樹枝,干樹根,點燃了篝火,隊員此時可以烤烤濕鞋等裝備。晚上大家熱議明天是否能到阿克硝爾村。后來一致認為,盡量走出去,但是也看情況。
所謂的路還是,亂石灘中,反復過河,而且水勢更大更寬更急了,隊員們全然不顧這些,干脆就直接趟過去,有的地方水幾乎沒到腰際。我的大包底部都進水了,大家心中只有一個目標了,就是快些走出去。過河太慢了,這回我又爬到河谷的山坡上,走著走著,遠遠地看到一個放牧的老者走近,一看他花白的絡腮胡子,牙齒脫落得很厲害,眼睛深邃著。感覺像塔吉克族的牧民,我急忙打招呼,他也打著手勢,都是友好的意思。之后我繼續快速行走著,那老者不知何時追趕上來,下了毛驢,還給了我一捧巴旦木干果。和大家匯合,老者在前邊走我們加快腳步趕路。后來聽“華山”說這老者是給探險克里陽古道的驢友“青衣”,萬里做過向導的,他住在離阿克硝爾村最近的牧民點塔拉合。在他的帶領下,我們前進的速度更快了,路過他的家塔拉合。我們婉拒了他要留我們住宿的好意,我把手電,手套給了老人家,繼續前進,經過一座小橋,終于看到了阿克硝爾村的身影。老人家又跟進村里幫我們打聽包車回皮山縣的事,村民們把我們迎進辦公室,村長的電話也被接通了,“華山”和他通話時,他也不相信我們是從克里陽達坂那邊翻過來的。后來我又問了一名懂漢語的老者,他也說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從克里陽達坂過來,也直搖頭,經過漫長的等待終于來了一輛皮卡車——把我們7個人及行李硬是活生生地塞進了車里。
揮手告別了熱情的村民,艱難翻越的克里陽達坂及威嚴不可侵犯的喀喇昆侖山, 駛離阿克硝爾村,直奔皮山縣。至此,我們國內首次無向導、無背夫,全程重裝成功穿越克里陽古道。應該承認,我們是幸運的——我們占了天時地利人和,季節好,水量小,天氣尚可,隊員年輕,準備充分,領隊經驗豐富,走出了峽谷。感謝王鐵男老師的熱切關注,及時鼓勵,提供咨詢等大力幫助,只有先行者走過這條令人悲愴的葉爾羌之路,才使我們獲得了寶貴的經驗,才得以完成這次探險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