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峰


東方藝術·大家:你的自由藝術家身份從重慶一直延續到了北京,不同地域的特質對你的創作和生活有什么影響嗎?
黃引:在生活上并無大的改變。在重慶的視野稍微狹窄了點,接觸事物的層次不夠豐富,趨向單一。而在北京,開闊的視野會讓你感到個性、自由和包容度的重要性。
東方藝術·大家:你很多作品的形象都源于對于經典作品的“篡改”,這種方式曾一度很流行,你擔心過自己的想法跟別人的想法“撞車”嗎?
黃引:撞車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只是我一個階段的創作。他所代表的是八十年代理想主義時期的一個縮影。而當時受到先鋒文學的影響,在思想和觀念上都發生了一些改變。而這些作品主要是對那個時代的一種紀念。
東方藝術·大家:你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多以男孩兒為主,他們的“歷史痕跡”非常明確,而女孩兒的形象則以一種“單純”的方式出現,為什么?
黃引:可能在觀眾的眼里,小女孩的形象更容易跟我的女性藝術家身份聯系在一起吧,這是我想回避的。因為,女孩兒形象在我的創作上會有些局限性,大家對她會有一種先入為主的形象認定或者說是“審美”陋習,如乖巧、優雅、漂亮等等,這些不是我想表達的。所以在以女孩兒為主要形象的幾幅作品中,我也在嘗試做出些突破和改變,比如抽煙等等。
東方藝術·大家:你的作品有很多明顯的“身份”暗示,如“匹諾曹”、“超人”、“少先隊員”、“中國式的領導”等等,而在作品之外別人對你身份的認知,是“女性藝術家”,你介意別人用尋找“身份”的方式來解讀你和你的作品嗎?
黃引:這是形象的一種戲劇處理方式。我會試圖讓這個形象扮演一些不同的角色來自我偽裝,這些經典形象對他是有吸引力的。而這種處理方式來自于他(作品中的小男孩兒)的閱讀,這些角色不會出現在他的現實生活(小男孩個人的成長過程)中,卻會出現在他的閱讀中。
不管是作品形象的“身份”還是女性藝術家的“身份”都是一種對人、形象不熟悉的標簽化歸類。“被熟悉”和“被歸類”是當今社會“淺閱讀”的基本方式之一。事實上,這種條條框框似的歸類和曲解會使得你本來關注的事情被淡化。讓他們扮演不同的角色是我游戲的一種方式。
東方藝術·大家:你作品中的很多形象為什么都在“出汗”?
黃引:這是這些形象內心不自信的一種表現。在這樣一種不自信的狀態下生活,內心是不平靜和狂躁的;而表面上,又要表現出若無其事和精神飽滿。
東方藝術·大家:你作品中的背景有些是“藍色幕布”、有些是寫實的畫面,你是如何理解背景與主題之間的關系的?
黃引:藍色幕布的背景取決于一種戲劇舞臺的設計。首先做了一個視覺預設,讓觀眾意識到這是一個舞臺,是一個在現實生活中不存在的空間。而背景與主題之間的關系則取決于這個形象所處的時期,這里所指的時期并不是我們所說的時期,而是這個形象在“他”的成長過程中所經歷的時期。
我為什么堅持用這個形象?是因為這些小男孩有著集體主義的生活烙印和統一的著裝,始終給人一種被“客體”的感覺。不管背景如何變化,但他的主體內在保持不變。
東方藝術·大家:接下來的創作是否會延續這個主題?還是會有一些其他的嘗試和改變?
黃引:不確定因素很多,也存在這個可能性。這個小孩其實他就是我個人經歷的一個代言人,我走過什么時期,他就經歷什么時期。他會把我某個時期的內心感受表現出來。這個形象完全可以很輕松地融入我能感受到的各個時代的進程中。在創作中,我隱藏在這個形象里,讓這個形象去經歷一些有趣的事,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一個游戲。
在畫面上也會做出一些改變。后面的會比較抽離某個具體事件。其實,我不太喜歡在大家都認為的所謂事實真相的范疇里去演繹。我沉浸在一種虛構的個人歷史戲劇敘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