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的目擊證人

胖瓜

面包路發(fā)生了一起劫案，搞得全鎮(zhèn)的商家個個愁眉苦臉。其實，他們心情低落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面包路并不是天天發(fā)生劫案，而且一想到有可能下一個被害者是自己，大家都高興不起來了。

福爾摩西和約翰受邀調(diào)查此事。本來福爾摩西是不想接這個任務(wù)的，因為他誤以為丟失的是面包，還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面包錢還不夠我的路費呢。”

約翰連忙抓住福爾摩西的衣領(lǐng)以免他低下頭就睡著。福爾摩西這幾天一直在電腦面前研究什么資料，幾個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才不是面包！受害的商家是面包路上最有名的‘金錢畫廊。他們銷售昂貴的畫作。”

福爾摩西眼睛一下子亮了：“金錢畫廊？”

“是的。”

“那家總是出售糟糕的畫作、高價欺騙不懂行客人的金錢畫廊？”

約翰干笑：“……你知道得挺多嘛。它的名聲的確不怎么好，不過它也的確有些珍貴的畫，雖然店主不厚道，總是喜歡抬價騙錢。”

“我這幾天都在研究一些被騙的客人的投訴。”福爾摩西摘下眼鏡，“但是金錢畫廊只出售真畫，而沒有販賣假畫。它販賣的是名畫家的糟糕作品，所以無法起訴它。”

“真是個狡猾的店主啊。”約翰評價道，“不過這次他變成受害者了。”

金錢畫廊的店主叫做金大福。他原先并不叫這個名字，但是自從改了名之后生意就變得很紅火。

“一大早，金大福還沒有來開店，畫就被偷了。”約翰說，“不過，由于被盜的畫畫得相當(dāng)糟糕，尤其是配色，花里胡哨，令人感到惡心。所以雖然早上有人路過畫廊，但是卻沒有人留意那個小偷。他們一看到那幅糟糕的畫作就心生厭惡地把頭扭到一邊，小偷就逃之夭夭了。”

福爾摩西噗嗤一聲笑了：“真是個品位糟糕的小偷。真的沒有能說出點東西的目擊證人嗎？”

“有一個。對面售賣報紙的老爺爺。”

當(dāng)福爾摩西和約翰趕到畫廊前的時候，賣報紙的老先生已經(jīng)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一大堆人圍繞在畫廊外邊，警察忙著偵查現(xiàn)場，負責(zé)詢問老先生的警官好像已經(jīng)被他惹火了。

“拜托你，老爺爺。我們不能一直站在這里破解你的問題啊，你在這里多浪費一秒鐘，小偷就多一秒逃跑的時間。”這位警官忍下怒氣，循循善誘，“我再問一次，你是什么時候看到小偷的呢？”

“我想出個謎語給你們猜猜，為什么長頸鹿的脖子會那么長呢？”

“請你配合工作！”

福爾摩西和約翰面面相覷，大致了解這位老先生的性格了。

“好……好，我說，我說。小偷逃出畫廊的時候，我看了手表，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時間是在七點到八點之間，而且距離七點的時間是距離八點的三倍長。不過，要我說出歹徒的長相我可沒辦法，因為那幅畫正好就擋在他和我之間，而且啊，那幅畫實在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糟糕的作品。”

“哼。”金大福在旁邊聽著，“那我也有本事賣上幾十萬。”

警官很生氣：“這就是你能提供給我們的所有線索了嗎？你那些謎語啊難題什么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可不止注意到小偷逃出畫廊，還有看到他的車牌號碼呢！”老先生得意洋洋，“車牌上有五位數(shù)字，而且是個回文，不管從左向右念或是從右向左念都一樣。其實啊，車牌兩邊分別是6，所有數(shù)字的總和正好是小于30的最大質(zhì)數(shù)。”

警官已經(jīng)做出要暈厥的樣子了。福爾摩西感到有些同情，約翰很不滿：“平時我也是做這種工作的好嗎？你怎么不體諒一下我呢？”

警官還在生氣：“就這樣？現(xiàn)在發(fā)生的是一起刑事案件啊！有幅很糟糕的畫落入壞人手里了，你還有心情跟我說什么回文？”

“你說得對。”老先生想了想，然后向警官說道：“我這么做的確對你們不太公平，應(yīng)該多說一些。車牌上的數(shù)字通通不是1，也通通不是質(zhì)數(shù)。警官，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呢？”

情況并沒有好一點，正當(dāng)警官威脅著要把老先生拖回警局，讓他直截了當(dāng)?shù)鼗卮饐栴}時，福爾摩西站了出來。他把煙斗放回兜里：“不好意思，這位警官，雖然這位老先生的說法實在有點煩人，不過我想我明白他要告訴你什么。很明顯，犯案時間是七點四十五分，這時距離七點的時長是距離八點的三倍長。”

“原來如此。”警官記下時間，不忘狠狠地瞪老先生一眼。

“30以內(nèi)的最大質(zhì)數(shù)是29。”福爾摩西說，“質(zhì)數(shù)就是除了1和本身之外無法被別的數(shù)整除的數(shù)。30以內(nèi)的質(zhì)數(shù)還有2、3、5、7、11、13、17、19、23。”

“我沒興趣知道還有什么質(zhì)數(shù)。”警官嘟囔道。

“因為是回文，而且首尾都是6，所以中間三個數(shù)之和應(yīng)該是29-6-6=17。這樣我們就知道最中間的數(shù)字一定是奇數(shù)，因為第2、4位數(shù)字是一樣的，如果中間的數(shù)字是偶數(shù)，那就意味著2、4位數(shù)之和是奇數(shù)，這對于只有整數(shù)的車牌號碼來說是不可能的。”

“沒錯。”老先生滿意地點頭。

“我們可以假設(shè)中間的數(shù)字來逐一排除答案。不能是1，不能是偶數(shù)，也不能是質(zhì)數(shù)，那么中間的數(shù)字只有9。對應(yīng)著的第2、4位數(shù)字都是4。”

“車牌號是64946。你直接告訴我們不就行了，費這老鼻子勁。”警官終于松了一口氣，迅速地填寫現(xiàn)場報告。約翰看著笑瞇瞇坐回自己報紙攤的老爺爺，不由得好奇地問：“為什么長頸鹿的脖子會那么長啊？”

“因為長頸鹿的脖子離腦袋很遠啊！”

幾天之后，警察們抓到了小偷。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這幅糟糕的畫作賣出去，也很后悔干了這件事。為什么他會選擇那么差的一幅畫呢？原來他是一個色盲病人，沒辦法看到畫作上的糟糕顏色。

“這真是太糟糕了。”約翰聽到消息后，同情地對福爾摩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