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城市體系比較研究*——基于企業關聯網絡的分析方法

唐子來 李 濤

2014年3月，國務院發布的《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年）》提出，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作為我國經濟最具活力、開放程度最高、創新能力最強、吸納外來人口最多的地區，要以建設世界級城市群為目標。

全球化和世界城市研究網絡（the Globalization and World City Research Network，GaWC）基于175個高端生產性服務 業（advanced producer services） 跨 國企業的2010年全球商務網絡數據，對于中國大陸的主要城市與世界城市網絡（world city network）的關聯度（connectivity）進行測度和解析[1]。該研究表明，北京、上海和廣州是與世界城市網絡的關聯度最高的中國大陸城市（表1），而這3個城市也分別是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首位城市。Hall和Pain（2006）[2]對于歐洲8個巨型城市區域（megacity regions）的研究表明，每個巨型區域的“首位城市”發揮著對外連接全球經濟網絡和對內輻射區域腹地的“知識門戶”角色。

表1 中國大陸主要城市與世界城市網絡的關聯度一覽表

城市群不僅是地理上的相鄰性，更重要的是經濟上的關聯性。基于Castells（1996）[3]的網絡社會理論，城市體系包含“流通空間”（space of flows）和“場所空間”（space of places）。“流通空間”是指資本、信息、人員、物資等發展資源的流通形成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場所空間”是指城市作為關聯網絡的樞紐（hubs）或節點（nodes）。國際研究表明，城市關聯網絡的本質是城市之間的經濟聯系，而企業是城市關聯網絡的“作用者”（agents），眾多企業的區位策略（location strategy）界定了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interlocking network）[4-5]。

盡管全球化和世界城市研究網絡（GaWC）對于世界城市網絡（包括中國主要城市與世界城市網絡的關聯度）進行定期的測度和解析[6]，國內學者對于中國部分地區的城市關聯網絡也進行了研究[7-12]，但還缺乏在多個空間層面（如全球、國家和地區）上對于中國3個特大城市群的關聯網絡進行比較研究。為此，本文基于企業區位數據，在全球、國家和地區3個空間層面上，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城市關聯網絡進行比較研究，試圖揭示這3個特大城市群的主要異同所在。

1 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1.1 地域概況

本文的研究地域是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圖1）。京津冀地區是北京市、天津市和河北省構成的地域，包含13個地級或以上城市；長三角地區是上海市、江蘇省和浙江省構成的地域，包含25個地級或以上城市；珠三角地區是廣東省構成的地域，包含21個地級或以上城市。北京市、上海市和廣州市分別是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首位城市”。

圖1 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行政區劃圖（未采用相同比例尺）

如表2所示，京津冀和長三角地區的國土面積較為接近，均為珠三角地區的約1.2倍；長三角地區的人口規模是京津冀地區和珠三角地區的1.5倍，前者的人均GDP是后兩者的1.3倍和1.2倍。可見，長三角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略高于京津冀地區和珠三角地區。

1.2 分析方法

借鑒國際研究經驗，本文基于企業區位數據，采用總部分支法[13]，分析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城市關聯網絡，具體計算方法為：

首先，Tij是總部在城市i、分支機構在城市j的企業數量；Tji是總部在城市j、分支機構在城市i的企業數量。Vij或Vji= Tij+Tji，是城市i和城市j之間的關聯度。

表2 2012年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概況一覽表

其次，每個城市（i）的關聯度定義為該城市與區域內所有其他城市（j=1…n）的關聯度之和，即。

為了便于比較分析，通常將城市關聯度的最大值定義為100，其他城市的關聯度以最大值的百分比進行標準化處理。

1.3 數據來源

在面向全球的城市關聯網絡分析中，采用高端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的主要跨國公司數據。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清單來源于2010年GaWC在世界城市網絡研究中采用的175家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稱為GaWC175），包含75家金融/保險公司、25家會計師事務所、25家律師事務所、25家廣告公司和25家管理咨詢公司，從中篩選出外資公司清單。制造業的主要跨國公司清單以2012年“財富500強”為基礎，從中篩選出外資制造業公司清單。在此基礎上，通過登陸各個企業的官方網站，搜集這些企業在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分支機構信息，用于分析上述3個地區的全球關聯網絡。

在面向全國和區域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分析中，以2010年國家工商總局的注冊企業數據庫為基礎，搜集企業總部和分支機構的所在地信息, 用于分析上述3個地區的面向全國和區域內部的關聯網絡。

表3 京津冀地區各個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關聯度的層級格局

表4 長三角地區各個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關聯度的層級格局

2 面向全球的城市關聯網絡

2.1 基于高端生產性服務業跨國公司的全球關聯網絡

有147家GaWC175公司在京津冀地區設立了分支機構。其中，總部在紐約的公司為42家、倫敦為25家、巴黎為11家、東京為11家，合計占總數的61%，表明京津冀地區與全球核心城市的關聯度較高。

上述147家公司在京津冀地區設立了226處分支機構。其中，北京有186處分支機構，天津有31處，石家莊有6處，唐山有3處。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在北京的分支機構數占京津冀地區總數的比重高達82.3%，這表明，北京作為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進入京津冀地區乃至中國市場的“門戶城市”，因而是京津冀地區中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最高的城市。以北京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將京津冀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分為4個層級（表3），北京為第一層級（首位度為6.0），天津為第二層級，石家莊和唐山為第三層級，其他城市為第四層級，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

有139家GaWC175公司在長三角地區設立了分支機構。其中，總部在紐約的公司為38家、倫敦為26家、東京為11家、巴黎為10家，合計占總數的61%，表明長三角地區與全球核心城市的關聯度較高。

上述139家公司在長三角地區設立了285處分支機構。其中，上海有190處分支機構，南京有34處，杭州有29處，蘇州有15處，寧波和無錫均有6處，嘉興、南通、溫州、金華、徐州均有1處。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在上海的分支機構占長三角地區總數的比重高達66.7%，這表明，上海作為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進入長三角地區乃至中國市場的“門戶城市”，因而是長三角地區中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最高的城市。以上海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將長三角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分為4個層級（表4），上海為第一層級（首位度為5.6），南京、杭州和蘇州為第二層級，寧波和無錫為第三層級，其他城市為第四層級，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

有81家GaWC175公司在珠三角地區設立了分支機構。其中，總部在紐約的公司為23家、倫敦為13家、巴黎為10家、東京為8家，合計占總數的67%，同樣表明珠三角地區與全球核心城市的關聯度較高。

上述81家公司在珠三角地區設立了140處分支機構。其中，廣州有83處分支機構，深圳有45處，佛山有5處，東莞有3處，珠海有2處，江門和中山均有1處。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在廣州和深圳的分支機構數分別占珠三角地區總數的59.3%和32.1%，合計比重高達91.4%。這表明，廣州和深圳作為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進入珠三角市場的主次“門戶城市”，因而是珠三角地區中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最高的城市。以廣州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將珠三角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分為四個層級（表5），廣州為第一層級（首位度為1.8），深圳為第二層級，佛山、東莞和珠海為第三層級，其他城市為第四層級，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

如果將香港和澳門納入珠三角城市群，則有151家GaWC175公司在珠三角地區設立了343家分支機構。香港的GaWC175公司的分支機構數量為195個，與上海和北京處于同一水平，但GaWC175公司在香港的分支機構中有相當數量是亞太區域總部，這些分支機構的層級要高于上海和北京的分支機構。因此，香港在GaWC175的全球關聯度排名第3，高于上海（全球排名第7）和北京（全球排名第12）。這表明，香港既是亞太區域的門戶城市，也承擔了珠三角地區的門戶城市的部分職能。

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的關聯網絡進行比較，可以發現顯著的異同所在。其一，3個地區都與紐約、倫敦、東京、巴黎作為全球核心城市具有較高的關聯度，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分別是所在區域對接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門戶城市”，發揮對外連接全球經濟網絡和對內輻射區域腹地的“兩個扇面”作用，區域中的門戶城市、主要城市、一般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其二，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主要跨國公司在長三角地區的分支機構數量是京津冀地區的1.26倍和珠三角地區的2.04倍，在上海的分支機構數量（190處）與北京（186處）處于同一水平，但是明顯高于廣州（83處），香港作為亞太區域的門戶城市，也承擔了珠三角地區的門戶城市的部分職能。其三，北京和上海的首位度分別是6.0和5.6，明顯高于廣州的首位度為1.8，這表明京津冀和長三角地區的單核格局，珠三角地區則是雙核格局。

2.2 基于制造業跨國公司的全球關聯網絡

有123家財富500強制造業跨國公司在京津冀地區設立了465家分支機構，明顯集中在主要城市，北京有320處分支機構，天津有135處，唐山有6處，保定有4處，廊坊有1處，北京所占比重高達69%（首位度為2.4）。

有141家財富500強制造業跨國公司在長三角地區設立了986家分支機構，明顯集中在主要城市，上海有591處分支機構，蘇州有150處，南京有68處，無錫有53處，杭州有46處，寧波有27處。上海所占比重為60%（首位度為3.9），上述6個主要城市合計所占比重高達95%。

有88家財富500強制造業跨國公司在珠三角地區設立了330家分支機構，同樣明顯集中在主要城市。廣州有126處分支機構，深圳有82處，東莞有30處，佛山有19處。廣州和深圳所占比重分別為38.2%（首位度為1.5）和24.8%，上述4個城市合計所占比重高達78%。

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與全球制造業的關聯網絡進行比較，可以發現如下的異同所在。其一，3個地區與全球制造業的關聯網絡形成相似的梯度格局，依次為地區核心城市、主要城市和一般城市；其二，長三角地區與全球制造業的網絡關聯程度要明顯高于京津冀地區和珠三角地區，制造業主要跨國公司在長三角地區的分支機構數量分別是京津冀地區的2倍和珠三角地區的3倍，在上海的分支機構數量分別是北京的1.8倍和廣州的4.7倍。

表5 珠三角地區各個城市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關聯度的層級格局

3 面向全國的城市關聯網絡

基于2010年工商總局注冊企業數據庫，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進行分析和比較。這些主要城市包括直轄市、省會城市和計劃單列城市。

如表6和圖2所示，以北京與上海的關聯度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發現如下特點：①北京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明顯高于天津和石家莊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北京的首位度高達7.5；②北京與上海、廣州和深圳作為全國核心城市的關聯度高于北京與天津和石家莊作為地區主要城市的關聯度，但天津和石家莊與北京的關聯度卻高于這些城市與上海、廣州和深圳的關聯度。這表明，北京不僅是京津冀地區的核心城市，也是全國的核心城市之一，更是國家首都。

表6 京津冀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網絡關聯度一覽表

如表7和圖3所示，以上海與北京的關聯度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發現如下特點：①上海與全國其它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明顯高于南京、杭州、蘇州和寧波與全國其它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上海的首位度為5.7；②上海與北京、廣州和深圳作為全國核心城市的關聯度高于上海與南京、杭州、蘇州和寧波作為地區主要城市的關聯度，但南京、杭州、蘇州和寧波與上海的關聯度卻高于這些城市與北京、廣州和深圳的關聯度。這表明，上海不僅是長三角地區的核心城市，也是全國的核心城市之一。

如表8和圖4所示，以廣州與北京的關聯度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可以發現如下特點：①廣州和深圳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明顯高于東莞、佛山、中山、惠州和珠海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深圳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體關聯度還略高于廣州，廣州的首位度僅為0.9；②廣州和深圳與北京和上海作為全國核心城市的關聯度高于它們與東莞、佛山、中山、惠州和珠海作為地區主要城市的關聯度，但東莞、佛山、中山、惠州和珠海與廣州和深圳的關聯度卻高于這些城市與北京和上海的關聯度。這表明，廣州和深圳不僅是珠三角地區的核心城市，也是全國的核心城市之一。

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與全國主要城市的關聯網絡進行比較，可以發現顯著的異同所在。在相似方面，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不僅是各自地區的核心城市，也是全國的核心城市，北京更是國家首都。在不同方面，上海和北京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關聯度要遠高于地區次位城市（南京和天津）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關聯度，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而廣州和深圳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關聯度相當接近，都遠高于珠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其他地區主要城市的總關聯度。這再次表明，京津冀和長三角地區的單核格局，珠三角地區則是雙核格局。

圖2 京津冀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關聯網絡圖示

圖3 長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關聯網絡圖示

4 區域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

基于2010年工商總局注冊企業數據庫，對于京津冀地區、長三角地區和珠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進行分析和比較。

依據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圖5，圖6），可以發現京津冀地區內部的城市體系具有如下特點：①以每個城市與區域內所有其他城市的關聯度之和作為該城市的總關聯度，并以總關聯度最高的北京為100進行數據標準化處理，京津冀地區13個城市形成明顯的層級格局（表9），北京無疑是地區核心城市，其總關聯度是次位城市天津的1.5倍，各個城市的地區網絡關聯度與其經濟發展水平是密切相關的，并且與這些城市與全球經濟網絡的關聯度也是一致的；②北京與地區主要城市的關聯度大于一般城市，地區主要城市之間的關聯度也大于一般城市；③北京的首位關聯城市是天津，地區內其它所有城市的首位關聯城市都是北京，次位關聯城市是天津或石家莊（表10）；④地區關聯網絡還顯示出“地理相鄰性”的特點，以天津和石家莊為次位關聯的城市在空間上都與天津和石家莊較為鄰近。

表7 長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網絡關聯度一覽表

表8 珠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網絡關聯度一覽表

圖4 珠三角地區主要城市與全國主要城市的關聯網絡圖示

圖5 京津冀地區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圖示

圖6 京津冀主要城市的地區關聯網絡圖示

表9 京津冀地區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一覽表

表10 京津冀地區各個城市的首位和次位關聯城市一覽表

依據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圖7，圖8），可以發現長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體系具有如下特點：①依據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長三角地區25個城市形成明顯的層級格局（表11），上海是地區核心城市，其總關聯度是次位城市杭州的1.8倍，各個城市的地區網絡關聯度與其經濟發展水平是密切相關的，并且與這些城市與全球經濟網絡的關聯度也是一致的；②上海與江浙兩省主要城市的關聯度大于一般城市，江浙兩省內部主要城市之間的關聯度也大于一般城市；③無論是江蘇城市還是浙江城市（除了舟山作為海島城市以外），首位關聯城市和次位關聯城市都分別是上海或者省會城市，特別是江浙兩省主要城市（杭州、南京、蘇州、寧波和無錫）的首位關聯城市都是上海（表12）；④無論是江蘇城市還是浙江城市，與省內城市的關聯度明顯高于省外同級城市，南京與省內許多城市的關聯度高于其與杭州的關聯度，杭州與省內許多城市的關聯度也高于其與南京的關聯度；⑤上海和蘇州之間的網絡關聯度是地區中最高的，顯示出同城化的發展趨勢。

圖7 長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圖示

表11 長三角地區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一覽表

圖8 長三角主要城市的地區關聯網絡圖示

依據城市之間的關聯網絡（圖9，圖10），可以發現珠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體系具有如下特點：①依據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珠三角地區21個城市形成明顯的層級格局（表13），總關聯度最高和次高的廣州和深圳是區域的主次核心城市，廣州的首位度僅為1.3，東莞、佛山、中山、惠州、珠海是地區主要城市，其他城市則是地區一般城市，各個城市的地區網絡關聯度與其經濟發展水平是密切相關的，并且與這些城市與全球經濟網絡的關聯度也是一致的；②廣州和深圳與地區主要城市的關聯度大于一般城市，地區主要城市之間的關聯度也大于一般城市；③廣州是大部分城市的首位關聯城市，深圳是大部分城市的次位關聯城市，再次表明這2座城市分別是珠三角區域的主次核心城市（表14）。

對于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進行比較，可以發現顯著的異同所在。在相似方面，依據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3個地區的核心城市、主要城市、一般城市形成明顯的層級格局，各個城市的網絡關聯度與其經濟發展水平是密切相關的，并且與這些城市與全球經濟網絡的關聯度也是一致的。在不同方面，北京是京津冀地區所有城市的首位關聯城市，表明北京不僅是京津冀地區的核心城市，更是國家首都；上海不僅是江蘇省和浙江省主要城市的首位關聯城市，也是幾乎所有其他城市的首位或次位關聯城市，表明上海是長三角地區的核心城市，而南京和杭州則分別是江蘇省和浙江省的核心城市；廣州是珠三角地區大部分城市的首位關聯城市，深圳只是東莞和汕頭的首位關聯城市，以及其他城市的次位關聯城市，表明廣州和深圳是珠三角地區的主次核心城市，但在全國層面的城市關聯網絡中廣州和深圳的網絡關聯度是相似的。總體而言，珠三角地區僅為廣東省，城市關聯網絡形成主次 核心的 單一層 面格局 ；京津 冀地區 包含兩市一 省和長 三角地 區包含 兩省一 市，城 市關聯網絡 形成區 域和省 域的兩 個層面 格局。

圖9 珠三角地區內部的城市關聯網絡圖示

圖10 珠三角主要城市的地區關聯網絡圖示

表12 長三角地區各個城市的首位和次位關聯城市一覽表

表13 珠三角地區各個城市的總關聯度一覽表

表14 珠三角地區各個城市的首位和次位關聯城市一覽表

表15 北京、上海和廣州在全球、全國和地區層面上關聯網絡的首位度比較

5 結語

筆者在全球、國家和地區3個空間層面上，采用企業關聯網絡的分析方法，揭示了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的城市體系的主要異同所在。在全球層面上，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分別作為3個地區“門戶城市”，發揮了向外連接全球經濟網絡和向內輻射區域腹地的“兩個扇面”作用，3個地區的門戶城市、主要城市和一般城市在全球關聯網絡中形成明顯的梯度格局。長三角地區與全球生產性服務業網絡的關聯度略高于京津冀地區和明顯高于珠三角地區，長三角地區與全球制造業網絡的關聯度明顯高于京津冀地區和珠三角地區。香港作為亞太區域的門戶城市，也承擔了珠三角地區的門戶城市的部分職能。在國家層面上，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不僅是各自地區的核心城市，也是全國核心城市。在地區層面上，珠三角地區的城市體系以兩個核心（廣州和深圳）和單一層級（省域）為特征，顯然不同于京津冀地區和長三角地區的城市體系以單一核心（分別是北京和上海）和兩個層級（區域和省域）為特征（表15）。

因此，城市群不僅是地理上的相鄰性，更重要的是經濟上的關聯性，而企業是城市關聯網絡的“作用者”。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作為中國3個特大城市群，其在不同空間層面上的城市關聯網絡不僅體現了3大城市群及其各個城市的地位和作用，而且反映了它們之間的經濟關聯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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