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
(延安大學文學院,陜西延安716000)
隨著文革的結束,中國社會進入了歷史轉型時期,僵直了十年的文學創作重新崛起。作為陜西文學的代表人物,路遙的小說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出現以來,就受到讀者的熱烈歡迎和學者的關注,三十年來,這種熱度依然在持續。小說中體現出來強烈的地域色彩和現實主義的風格為多數人所認可和接受,尤其是在社會突變的時代,路遙小說無疑是時代的發音筒。多數學者的研究視野側重路遙小說的陜北文化風味、人物的性格命運和在苦難中的奮斗精神,卻少有人關注和深入研究小說中透露出來的強烈的政治色彩。本論題正是基于這種研究現狀而選擇。論文從大的時代背景入手,通過全景式的描述來探尋路遙小說中強烈的政治色彩存在之因,以期對路遙作品價值的進一步探索有所裨益。
在路遙的作品中,處處散發出強烈的政治味道。從作品的時代背景的構置,到作品中復雜的社會關系和人物性格命運的安排,都離不開鮮明的政治的背景。路遙最為關心的是社會底層人民的生活,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之中,他無法脫離大的政策和社會形勢,所以在他的作品之中形成了特定的“政治”。
路遙是典型的現實主義作家,他在苦難中生存,在苦難中寫作,他的弟弟王天笑說“路遙就是為苦難而生的。”這樣的作家只能沿著現實的路線走,而且經歷過那么多苦難的路遙,從不對當時嚴肅的政治有一點的隱諱,而是直面政治,撕開來寫,所以路遙的小說就是一部陜北農村社會的變革史,全景式地描述了當時重大的政治事件和一些重要的國家政策對鄉村和城鄉結合地帶的影響,對人們命運的影響。
路遙小說多是以文革時期和改革開放作為時代背景的。文革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嚴重災難。在文革時期,中國的政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顛覆,因政治而帶來的種種影響更是深深地滲入到了人們的生活當中,顛覆了人倫,破壞了道德。這一切對那個時代的人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一撥又一撥的政治運動使所有的家庭、所有的人都卷入其中。路遙的小說既然描寫的是那個時代的生活,自然是避不開這些客觀的政治現實。
路遙創作的時候持續了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結束了,1978年12月,十一屆三中全會舉行,重新確立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開啟了改革開放的新的歷史時期。與此同時,伴隨著文革的結束,禁錮了十年的思想開始解凍,作家的創作環境也寬松起來,能夠成為肩負民族責任的思考者,文學作品往往就是他們思考的結晶。路遙小說全景式地再現了中國這十年來的不正常的社會政治風貌,他直面現實,以自己的切膚之痛來書寫社會生活。從其作品選材上來看,他善于把握重大題材,緊緊抓住重大的社會主題,從不回避敏感的政治事件和政治斗爭,這是路遙小說成功的關鍵。“路遙小說的創作從來與可悲的文化侏儒主義無關,他總是能夠勇敢地面對現實,包括一些作家唯恐避之不及的‘政治’。”(1)在他的小說中常常以政治的與歷史的視角來描述重大的社會圖景,以一種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來很好地把握時代的脈搏和歷史的走向,其小說很明顯是中國從文革到改革開放的變遷史,《平凡的世界》充分展示了從中央到地方的一系列的政治改革和政策的變化所帶來的成績,從而使得農村有了不斷脫離貧困的可喜的變革。
在路遙的小說中,主人公的步伐總是伴隨著時代的步伐而前進,所以作品中的人物身上都有著很明顯的時代印記,人物命運都與那個時代特定的政治緊緊地綁在了一起,路遙對“歷史和文學的關系有了更深入和更明確的自覺性時,必然會擯棄那種直接堆砌的歷史事件,然后用人物去說明這些事件的較為表象的做法,而是通過人們的內心去折射歷史的進程,從歷史的內在機制上去尋求人們行動”。在路遙的小說中,最為動人的就是時代所反映出的個人精神,而個人的命運又難以脫離具體的時代背景,所以時代染就了他們的政治意識。
1、鄉村中的政治家
路遙的筆下描寫了一大批的基層干部和農村領袖,有在合作化過程中立下了功勞因此走上領導崗位的張志高、田福堂,有因識得幾個字而善于鉆營的孫玉婷,也有精明強干脫穎而出的高明樓,但是無一例外地,他們都是權利的追求者。他們的奮斗換來了能呼風喚雨的權利。在這樣的境況下,孫玉亭會不顧自己忍饑受餓,從而投身到轟轟烈烈的政治運動之中,他全家破爛得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連鞋都是拖拉著兩半塊。他們有些時候會玩弄自己的權術,比如高明樓利用手中的權讓自己的兒子上了高中,后來又利用了自己的權利剝奪了早已任教的高加林的位置,讓自己的兒子取而代之。田福堂發現同村的兩個生產隊長孫少安和金俊武有著比他更強的能力,于是時刻想著在他們出現困難的時候看笑話。高明樓深知高加林有著很極大的潛力,擔心將來會成為自己的對手,于是心中時刻嘀咕著,寧愿他在外面飛黃騰達也不愿讓他待在農村,以防成為自己的攔路虎。他們還時刻關心著國家的政策走向。田福堂總在揣摩政策是不是要變,當文化大革命結束之后,他心中還時刻存在著一種隱憂,這樣人物的描寫“不是用來反證歷史進程的思想符號,他是一個活生生的復雜性格;作為思想上的迷失者,他日益變得軟弱無力;作為一個意志頑強、攻于心計的硬漢,他仍在悲壯地掙扎,人格的強硬和思想的僵化造成他的悲劇,是他的精神悲劇所折射出的歷史的內容”。但是在路遙的筆下那片黃土地上走出來的人又是憨厚的,骨子里有著一種質樸之氣。這些農村政治家既熱心于權利,又有著一種深沉的責任感。他們的性格之中又有著一種善良的成分,在時代的大潮里,這些鄉村政治家們在思想上的矛盾、心靈的痛苦以及精神上的勝利交織著,又被一絲絲地剝離。
2、仕途中的政治家
在路遙小說中出現了一大批的政府官員,他們的命運與時代的洪流交融著,這些人物中有的并非小說中的主角,卻是時代洪流中的水手,是小說中政治意蘊的具體體現。《平凡的世界》中所塑造的這一類人物最有代表性,也較為完整地體現了出來:公社一級的有徐治公、白明川;縣一級的有張有智、馬國雄;地區一級的有苗凱、呼正文、高鳳閣;省一級的有喬伯年、吳斌、石鐘;中央一級的寫到了不露名字的中央政治局委員、中紀委常委等。其中有最為關鍵的人物田福軍是無法歸類的,因為在路遙筆下他是時代的驕子。從這可以看出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遙塑造了一整套的中國行政體系。如此大膽而直白地去描述政治是路遙小說中的一大特色,他認為,“既然政治生活是人們社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一些時候它是那樣重要地影響著歷史的去向,作家怎么能回避它,古今中外所有的藝術大師都不回避它,不過他們不是被動地順應政治,而是站在一個更高的角度去積極主動地評價政治。”文學家是社會的良心,他正是通過這些政治人物的沉浮來揭示一系列的社會問題。當時的極左思潮給人們的生活已經帶來了巨大的傷害,小說中的政治主人公田福軍正是在這樣的漩渦中掙扎著,他堅持抵制極左路線,因此命運幾經坎坷,但是在時代的道路上,勝利始終屬于清醒者。路遙通過寫人物的政治命運來寫社會生活的變化,這是他的獨特之處。《平凡的世界》從一九七五年寫到了一九八五年,寫到了農業學大寨、周恩來的逝世、批鄧反右、毛澤東逝世、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生產責任制的實行,改革開放以及經濟特區的設立。路遙向來主張“用歷史和藝術的眼光觀察當時社會大背景下人們的生存與生活狀態”。在當時的社會里,政治問題就是人民的生活問題,路遙大膽而巧妙地利用對政治意蘊的表達來揭示人民生活水平極大的變化,但是路遙的小說中有的時候太過于溫情,他總是有一種理想主義的想象,以至于很多的問題還是有所掩蓋。
毫無疑問,路遙小說中的政治色彩是相當的濃厚的,值得思考的是路遙為什么會有如此深厚的政治情節,即使在敏感的時代里還是不顧一切地表達政治,通過解析政治來剖析社會,這一點很值得去探究。
路遙一生經受了時代給他所帶來的苦難和政治上的沖擊,其實在路遙一生的經歷中對他影響最大的就是他在農村生活的那些苦難日子和自己的革委會副主任的經歷,在路遙的小說中處處都可以找到他自己的影子。
1、革委會副主任的經歷及其生活體驗
1966年路遙初中畢業后返鄉,但在當時也成為了較為有權利的人物,延川縣好幾個聲勢浩大的群眾對敵斗爭大會都是路遙來主持的,1970年,路遙還擔任了縣革委會的副主任。這一段經歷對路遙來說是刻骨銘心,影響至深的,在路遙的精神世界里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也在他的思想世界里留下了對政治追求的種子。路遙的小說中多處描寫到革委會(縣委縣政府)大院,這里裝載著路遙的未完夢想,因他自身有著這樣的經歷,所以寫起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我們從《驚心動魄的一幕》中可以看出,這一經歷對他小說政治色彩的染就起了多么重要的作用。
路遙是很有政治抱負的,甚至可以講“路遙是個極具英雄情節和崇高感的人”,他本人也從來都不掩飾自己在這些方面的追求,“他表示,不拒絕鮮花和紅地毯”,革委會副主任的經歷點亮了他對權利的渴求和對政治的向往,由于這一經歷是短暫的,而且社會的客觀條件也不允許他能夠在當時的境況之下有所作為,所以他一直潛藏著自己的政治夢,他對政治是有著極度的敏感性,有著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政治規劃,所以在路遙的小說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一種強烈的時政意味和時代氣息。
在那個政治動蕩的年代里,當時的一次革委會副主任的經歷不僅讓路遙的權利欲望得到了滿足,而且使得他更加通曉了政治內部的復雜性以及政治與生活的關系,這也就使得他在后來紀實性的作品之中能夠很好地駕馭著,把政治與生活很好地結合起來進行描述。路遙的政治需求在他的作品中有著很好的展示,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很強的政治敏感性使得他能夠很明晰地感覺到時代脈搏的跳動,這對于現實主義作家來說是十分難得的。
路遙在中學畢業后返鄉,他和其他來自大城市的知識青年下鄉有著很大的區別,作為返鄉青年,盡管他也是不愿意在農村生活,也向往著舒適的城市生活,但是在農村長大的路遙從內心深處卻有著一種對農村的依賴感,因此在路遙小說中的生活的場景基本都是在城鄉結合地帶。這樣的政治環境,生活背景是路遙所能接受的,從某種程度上來看,路遙是贊同這樣的一種政治模式和生活場景,作為一名從陜北農村走出的青年,路遙不希望農村落后,所以他極力渲染著農村的樸實與純真,不惜筆墨地去描述農村的改革,既想走出農村,又對農村有著深厚的感情,這是他是十分認可城鄉一體化模式的原因。路遙說過“我想念我的祖國,想念黃土地”,“即使世界上有許多天堂,我也愿意在中國當一名乞丐直至葬入它的土地”。路遙想極力去展現“城市和農村的變化發展,城市生活對農村生活的沖擊,農村生活城市化的追求意識。”在這樣的境況下路遙突出了改革所帶來的巨大的可喜的變化,給了孫少平們一個追求人生理想的機會,但是路遙自己并沒有走出這一種模式,他的欣賞多于反思,在路遙的小說中缺少了對城鄉結合地帶所體現出落后的政治生活和日常的精神生存的批判,因此造成了小說中的政治色彩缺乏一定的張力。
2、作者本身的政治向往以及所具有的政治理想追求
路遙后來終于沒有走上仕途之路,而是成為了一名專業作家,但是路遙的政治夢想卻一直在他的心里蔓延著,而且由于他的政治愿望并沒有實現,所以他極盡所能地將自己的政治之路的構造通過小說來展現。我們不妨將這看作是路遙為自己編制的“政治童話”。
在路遙的很多小說中都可以找到他自身的影子。田福軍就是他所塑造的理想式的人物,可以說這是路遙假象中的從政后的自己,以及在意念之中在政治上有所作為的自己。在《平凡的世界》中的田福軍經受了幾經的波折,從被下放到空中擱置,最后時代的浪潮終究還是把他推在了最前面。這是路遙想看到的,文革的結束后的政治恢復和改革開放給了所有人一個希望,當然作為政治家來說更是一展身手的好機會。路遙是深諳政治之道的,他明白一個人要想在政治上有所作為,除了自己有所作為之外還要有伯樂來賞識,有幾個好的助手來幫襯,所以作品中同時也塑造了喬伯年、石鐘、呼正文等人物形象。路遙把田福軍塑造為一個救世主式的人物,在社會變革的年代里,他是英雄,這也是路遙的政治情結和英雄情結在小說中的體現。“將政治生活中的政治的、思想的、性格的沖突,上升為道德的沖突和選擇”,于是,路遙的小說中出現了許多的兩難選擇,生命的選擇往往伴隨著政治,可以說是路遙的政治理想使得他的小說更加具有政治色彩。當然,路遙的這些政治理想在小說中的具體體現并沒有斧鑿之痕,而是生命意識的自然體現。
本文開頭就已經交代了路遙小說的時代背景。路遙的經歷及小說所塑造的環境都是處于文革時期和改革開放初期。文革時期給中國人民帶來的災難是難以彌補的,而改革開放之后的發展所帶來的光明又使得中國人民感受到了生活之美好。這一切都是與中國的政治所相互交織著,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是當時的時代背景為路遙的小說染就了政治色彩。
路遙是陜北走不出為數不多的作家之一,他是黃土地上生存的人民的驕傲,而路遙也是一輩子都深愛著陜北,深愛著這片在當年物質貧瘠但是充滿著溫情的土地。路遙后來在文壇的成就使得他在陜西的名氣大振,很多人都對路遙報以關注的目光,這一點連政府部門的官員也不例外。他雖然是一位作家,但是他對政治是十分關注的;豪爽的性格使得他的交際圈子十分廣泛,尤其是和政府部門的官員的關系。可以說路遙的朋友遍布陜西,充斥了各行各業。他與很多廳級、部級官員都有著密切的關系,陜北走出的官員地域情感都比較強,更是樂于和這位出眾的文學家有所交往,所以在陜北這片土地上的官員很少有不認識路遙的,這在客觀上使得路遙對政治上有了更深入的接觸。
路遙的人際圈子對其產生了很深的影響,這使得成名后的路遙變身為了半個行政官員,只要路遙回陜北,不管是創作還是辦事,都會有政府官員為他開道,這為路遙提供了良好創作保障的同時也使得路遙更深地體會到了行政權利的滋味,也使得他對政治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和認識,在路遙的小說中寫到了鄉、縣、地區、省四個行政級別的政治,尤其是對一些人事任命和官員交往的細節,寫得特別的詳細和老練,可謂是游刃有余,看得出是路遙是很有些政治思想的,他很精通在這片土地上的那一套行政體系,這與路遙在政府里的官員朋友有著很深的關聯。路遙的政治觀念的成熟正是在他創作的頂峰時期“(也是在寫平凡的世界的時候),同時也是他與陜西官員關系更為密切的時候,所以我們可以看得到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遙是用著多么老練的手法來描述著他所喜歡的政治,用很精到的筆法勾勒出了當時的政治背景和政治生活。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中期,對文革傷痕的揭發和反思是文學的主題”在文革時期,那些無休止的爭斗給很多人,很多的家庭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和傷痛,有些精神上的創傷會永久存在,難以痊愈,人們往往“執著于過去的某點,不知道自己如何去擺脫。”對于精神上的中苦痛最好的釋放方式或許就是揭露與控訴。路遙的中篇小說《驚心動魄的一幕》就是對文革的深刻批判與反思。在小說中,主人公是一位被打倒的縣委書記馬延雄,這位統轄十三萬人的領導者,出生在這塊土地上。十歲失去雙親之后,就在這土地上給地主攔羊了。后來,他和莊稼人一樣打倒了他們的東家,從此開始了漫長的革命生涯。他從文書、鄉長、區游擊隊指導員、區長,一直走到縣委書記這個崗位。就是這樣一位根正苗紅的革命者竟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三反分子”、“死不悔改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也只有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之下才會出現這種荒唐的事情,路遙所塑造的這位革命者是一個十分典型的人物,因為在當時的環境里,有很多像馬延雄一樣的人物遇到了如此的待遇。《驚心動魄的一幕》對文革的反思是極為深刻的,在作品中馬延雄雖然身處囹圄,但他用自己的生命來避免兩排群眾正在醞釀、一觸即發的大規模武斗,他不忘卻自己的使命,這在某種程度上是對人性的一種拷問,更是對真正革命者的一種贊揚。馬延雄的苦難被全縣人民所牽掛,而他最終又以犧牲自己的生命來保全人民的安穩。其實路遙在這里探討著一個很大的問題:究竟是誰才會贏得歷史?他最后給出了十分明確的答案:真正的革命者和人民。這是路遙對文革深刻的檢討和反思,是對這一段無情的歷史所造成的罪惡進行著極為大聲的控訴,是對整個文革時期的黑暗進行的聲討。
若說《驚心動魄的一幕》是對一段歷史的反思,那么《平凡的世界》則是對無產階級所領導的時代的轉型的不折不扣的贊揚。《平凡的世界》既是一部小說,又可以說是一部“歷史”,陜北從文革到改革開放,無論是隨著社會轉型而帶來的生活條件的改善,還是隨著政治的解凍人民思想的解放,都有著十分詳細的描述,《平凡的世界》不像通常所用橫截面的寫法,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來寫,十分真實,所以說這是一部史詩式的作品。這部作品給人的是一種無限的力量,不光是孫少平的奮斗精神帶給我們的感染力,而是一個時代的曙光照耀著讀者的心靈。這部作品承載著更多的社會的希望和時代的使命,這種使命無法與政治脫節。《平凡的世界》正是在這種特定政治支撐下完成的。小說中從文革中的農業合作社到文革結束后的包產到戶,從限制個體商到商業市場的正常運轉,都體現著一種時代的進步,展現了一種歷史的必然,小說正是在承載著這樣的使命中透露出了強烈的政治色彩。但是路遙在小說中并非是一味地暴露和揭發,而是引入了理性的思考和分析的成分。
路遙小說中的政治色彩是其小說創作極為成功的一部分,政治成了路遙小說的一副支架。其對時代風潮的準確把握,深刻地反映了在中國特定的歷史環境之中人們的生活面貌和人生境遇,對人性的探討,為時代把脈。路遙的小說透露出一種很強的救世精神和時代責任,同時這也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路遙小說的研究成果已然蔚為壯觀,但多是對文本解讀和地域風貌的探究,從政治角度的解剖可能是一個新的突破點,能夠真正地走近路遙,走進路遙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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